“好,豁出去了——”众人也都应和起来,此时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便是有人不认同,但是又能如何,大势之下也只能应和着。
一时间群情激愤,更有人就取了长剑与长枪,杀气腾腾的。
既然都同意了,周雄和孙胜也很干脆,立刻集合了族中子弟,好在金银细软都已经打包好了,就连粮食什么的也都装车了,要说想走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周大人,那面战旗——”三儿也接过一支长枪,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望向了周朗。
楞了一下,周朗朝周雄看了一眼,周雄点了点头,周朗这才将新军的战旗交给了三人,眼看着三儿将战旗穿在长枪上,举起来迎风飘扬。
“诸位,我家将军常说若有战我必前,今日我为诸位先锋,若我死了,诸位便越过我的尸体杀出去,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儿一振战旗,眼中闪过一丝凶悍,随手从一旁扯了一块布,将战旗绑在背后,这才有伸手朝周家要了一杆长枪,只等周家大门打开,当先一步便冲了出去。
黑夜中,张邈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家和孙家竟然会选择冲出去,这在他看来就是送死的行为,当然他不知道刘悦在外面接应。
从周家出来也不过二三百步便是东城门,虽然东城门没有发动过进攻,但是城上的军士也很疲惫,他们也都是从西城和北城流转过来的军士,大部分人不知道杀过几回了,早已经筋疲力尽。
所以一直等到了周孙两家到了四五十步外,才有人警觉起来,着实没有人想到会有人从里面冲出去。
“站住,干什么的?”军士呵斥着,数十人挺着长枪观望着。
还没等周雄和孙胜说话,三儿忽然一挥战旗,猛地冲了出去:“凡有战我必前,新军弟兄在此,杀——”
周孙两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三儿一人毫不犹豫的已经冲了上去,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眼见三儿冲上去,便有人也跟着往上冲。
凡有战我必前这句话陈留郡的军兵那个不知道,这是新军的口号,骤然听见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也变得有些慌乱,毕竟新军的凶悍可是让他们记忆犹新,只是这一迟疑,三儿便已经冲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儿怒眼圆睁,猛地大喝了一声:“杀——”
长枪狠狠地刺了出去,气势决绝,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下子就将已经疲惫的陈留军给吓了一跳,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是周孙两家的子弟,根本不是什么新军弟兄,更不会有多少战斗力。
虽然三儿武艺一般,但是也算是个好手,拼命之下,一枪刺死了一个军士,长枪一摆,又荡开了其他军士的长枪。
也说不得是因为三儿的凶悍,还是因为陈留军的疲惫,总之陈留军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不但三人已经刺死了第二个人,而且周孙两家一些青壮也冲了上来,双方登时撞倒了一起。
“杀——”三儿怒吼着,任凭敌人一枪扎在肩上,却依旧挑死了一个陈留军,其凶悍影响了周孙两家的青壮,一个个也和出笼的饿狼一般,随着三儿的身后,与本就疲惫的陈留军杀作一团。
三儿凶悍也刺激了周孙两家的子弟,而且他们也是为了活命,所以一个个也是随着三儿拼命冲杀,竟然只是片刻,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终于打开了城门,三儿强忍着肩头的伤势,上一次的伤势刚好利索,现在又受伤了,好在感觉应该伤的不深,只是一条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了,鲜血已经躺满了一只胳膊,却没有时间包扎。
随着城门口的激战声传来,随着火光窜起,让城外的黄巾贼都有些奇怪,城中这是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敢轻易的去试探,却也伸长了脖子观望着。
远处,刘悦收回目光,东城门忽然升起了火光,刘悦猜测应该是三儿成功了,长长的吐了口气,刘悦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喝了一声:“弟兄们,随我杀敌——”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典韦猛地喝了一声:“我来开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典韦竟然弄了一棵小树过来,也有小孩胳膊粗细,拿在典韦手中却无碍,也不去掉树枝,只是催动战马,一手拿着小树,一手握着一支短戟,便催动战马向前而出。
嘿了一声,刘悦咧嘴笑了,典韦对于树如今是情有独钟了,看的刘悦都是眼红,这玩意突围或者冲锋的时候,绝对是利器,可以打乱敌军的阵型,而且敌人根本伤不到自己,简直就是无解的难题。
只可惜刘悦没有典韦的巨力,也不能将小树挥舞,羡慕之余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随在典韦身后,便杀近了黄巾贼的大营之中。
远远地听见一阵马蹄声,黄巾贼登时警觉,立刻组织贼兵结阵以待,另外将拒马等横成一线,可以说准备充分。
只是等到了百步之时,黄巾贼脸色都变了,有人就惊呼出来了:“这一定是新军那个典韦,又拿着树来了——”
能舞的起树的天下罕见,也只有典韦这等力大无穷的人玩得起,虽然树木杀伤力不足,但是你也拿他没有办法,典韦只要冲过,就是一条路杀了出来,如果挡在前面,那必然要弄一身的伤,不致命却很难受。
没等黄巾贼多做反应,典韦已经一马当先的冲到了跟前,仗着小树的庞大,生生顶翻了几个拒马,立刻就杀出了一条路,逼得后面的贼兵军阵立刻就乱了。
只要军阵一乱,失去了阻挡,这骑兵就好像一阵风一样,悍然冲过,便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典韦等人,轻易地就杀过了黄巾贼的军营。
再说好不容易杀出来的周孙两家人,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却不想才出了城门,就看见一支骑兵人不多,却已经从数以千计的黄巾贼之中杀了出来,打头的就是一个黑塔一般的汉子,手中挥舞着一棵小树——
“我们将军来了——”三儿脸上一喜,不由得松了口气,欢喜着朝刘悦那边跑了过去,这一刻仿佛身上的伤也轻了许多。
是新军的人,是刘悦到了,周雄和孙胜精神一振,不由得大为鼓舞,一个个脚下便有了力气,随着三儿拼命地跑了过去,片刻便于刘悦汇合了。
“刘将军——”周雄和孙胜下意识的哈了腰,再也没有了往日里平等的心态,以后要在刘悦手下讨生活了,自然不敢在端着架子。
“不用客套,周家主,孙家主,让老弱妇孺上马,随我杀出去——”刘悦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两人有些讨好的声音,朝身后一摆手:“都下马随我冲杀。”
“诺——”众军齐声应诺,顷刻间便已经翻身下马,有典韦之勇,有刘悦的身先士卒,人虽少,这些原本南阳军的精锐,却也丝毫不惧,热血澎湃之时,便已经在刘悦身后结成了军阵,长枪向前,随时准备冲杀。
周孙两家也不敢多说什么,此时活命要紧,听刘悦的话,心中感动之际,眼见战马都替了出来,便让老弱妇孺都上了马。
“粮食留下,钱拿出一些来——”只是略略平复了一下,刘悦也不和周雄和孙胜商量,只是随口近乎于命令一般。
此时不是商量的时候,周雄和孙胜也不敢多想,粮食早知道要留下,无非是要分散黄巾贼的精力,毕竟周孙两家老弱妇孺太多了。
周孙两家还在犹豫,刘悦却已经领着人从他们手中抢了一些金银细软,也不管两家人咋想的,只是战旗一挥:“凡有战我必前,弟兄们,随我杀——”
典韦又是一马当先扛着树冲了出去,刚刚合拢的贼兵,看见这一幕又是一阵无奈,本能的就要让开一条路,也将刚准备好的弓弩兵给撞开了,却给了新军时间,只是片刻便又杀到了跟前。
“花钱买路,钱来了——”二十多名军士在典韦身后,拿着包裹将里面的金银细软朝着黄巾贼抛了出去,随着典韦往前冲,他们便不断地往两侧扔出去,火光的照耀下,金银珠宝就引起了贼兵的注意。
还想着组织拦截的贼将,看着混乱成一团的贼兵,却一阵无奈,大敌当前,这些贼兵竟然只顾着抢钱。
其实刘悦算的很准,贼兵爱钱那是必然的,关键是贼兵很多人都明白一件事,刘悦只是想冲出去,根本不想和他们厮杀,所以让开一条路,新军甚至不会理他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也就各行其事。
眼见着新军与黄巾贼变得古怪起来,一边集中在一起,一边撒钱,而黄巾贼就在不远乱成一团,你推我搡的抢钱,却井水不犯河水,典韦一马当先,终于没有血战竟然就这样杀了出去,也是黄巾贼都有些打怵新军的战力之强,自然没有人愿意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