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王靖猛地感觉后脑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轰然倒在地上,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王靖一躺下,就有军士上来用麻袋给装了起来,随即王志一挥手:“带走——”
随即几个军士就抬着麻袋,很快扔在了一辆偏筐车上,有人推着王靖,很快就到了刘悦住的客栈。
听到王志到来,刘悦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家真够狠的,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将给他们办事的卒子推了出来,这过河拆桥也拆的太利索了。
“让王志进来吧。”刘悦嘿了一声,要不是只能趴在床上,刘悦非要看看王志送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在军士的引领下,王志和两名军士抬着麻袋进来了,打开来里面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如今正昏迷着,后脑勺还有未曾干涸的血迹,估摸着是挨了闷棍,只是这家伙想不到会是王家人下的手吧。
“杨豹呢?”刘悦不关心这家伙什么情况,只想知道杨豹的下落。
“死了,被王靖给杀了,尸体就丢在小黄城往南十多里外的一个湖里。”王志拱了拱手,没有丝毫的隐瞒:“现在人送来了,我爹呢?”
“你爹现在快到小黄了,过两天我会释放你爹的。”刘悦没有继续为难王志,因为他已经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在扣着王赟了。
即便是王家说是一切都是王靖干的,但是刘悦怎么会不知道,其实一切都是王家指使的,但是哪怕是知道,拿着具体办事的王靖给杨虎一个交代也就罢了,但是王赟刘悦还动不得。
最少现在还动不得王赟,大闹王家的结果就是刘悦被打了二十杖,如果杀了王赟,势必要有人偿命的,王赟可不是一个王靖可以比拟的。
“那就静候佳音了。”王志拱了拱手,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正当王志一颗心放下来的时候,却不想刘悦忽然咳嗦了一声:“你爹放回来没问题,但是杀了我们的人,总不能就这么过去吧——”
“王靖已经交给你了——”王志脸色一变,要不是投鼠忌器,只怕当场就要翻脸,王家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对于王志的怒火,刘悦只是轻哼了一声:“可是你们先做的,那要是你爹被杀了,我找个人偿命就算完了吗?”
刘悦虽然说不上威胁,只是一脸嘲弄,但是却还是让王志身子一僵,谁让他爹还在刘悦手里。
嘴角抽搐着,却又听刘悦吐了口气:“你算算你爹这几天我要管他吃管他住,那个不要花钱,你爹是金贵,怎么一天也要一两金子的花销吧——”
‘咳咳咳’王志好一阵咳嗽,刘悦还他娘的要不要脸了。
心中压抑着怒火,阴沉着脸,好一会,王志才哼了一声:“这些我会回去和我大伯商量的,你还有事吗?”
刘悦只是嘿嘿的笑着,到底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王将军,那就慢走不送了。”
王志愤愤地走了,只是他不知道他前脚出门,后脚刘悦脸色就阴沉下来了,看着地上的王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究竟是自己实力不够,明知道王靖只是个跑腿的,但是却不敢拿着正主动手,这样对杨虎来说,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狗日的姓王的——”典韦啐了一口,扫了一眼地上的王靖:“兄弟,这个玩意怎么办?”
“送回小黄,典大哥,你去找辆车,然后让三儿送出去,等出了城你再回来。”刘悦吐了口气,眼中阴郁。
典韦点了点头,随即一把抓起王靖,招呼了三儿,便出去雇了一辆马车,将这王靖送出了城,城门口的守卫见到典韦,竟然也没有人阻拦,都知道这是砸了王家的猛人。
再说此时张辽领着人,正一路急匆匆的往小黄城赶,只可怜的一向养尊处优的王赟,也不得不跟着一群军汉风餐露宿的。
一路上王赟都很沉默,既然刘悦没有当场杀他,证明刘悦心有顾忌,那么剩下的就是付出什么代价了。
说良心话,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王赟根本看不起刘悦这种土匪一般的人物,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等到了小黄城,看着延绵的军营,王赟着实被震撼了一把,关键是这硕大的军营竟然是刘悦自己的。
张辽直接回了营,只是请来了严政,将刘悦的吩咐说了一下,严政没有多迟疑,立刻点起了兵马,留下杨虎看守军营,没有多做准备,只是带上帐篷和粮食一应物资,便大军启程往陈留城方向而去。
王赟一直看着,本以为赵宠作为军司马,绝不会同意随便调动军队,结果从始到终就没看见赵宠出面,王赟这才知道,这上千的军队,竟然完全是刘悦的私军。
如王志那般作为偏将统领一曲人马,看上去风光,但是其实没有真正的兵权,怎么可能和刘悦这种私军相比,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刘悦真的能养活着上千的军队?
心中感慨万千,王赟很明白,从黄巾贼作乱,这天底下就乱了,当时剿灭黄巾贼,很多世家子弟都曾经征募过私军,到现在很多世家还是各地太守,都有着自己的私军,最典型的莫过于这陈留太守张邈。
虽然名义上还是郡兵,但是如今张邈一不向朝廷纳贡,二不听朝廷调度,这些军队也是只听张邈的,和私军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到了第三日晚间,一路急急赶路的张辽和严政,就已经兵临陈留城十余里的地方。
只是这么一大股军队,立刻就有陈留城的斥候发现了,立刻飞报给了太守张邈,而听到这个消息,张邈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影响最大的,却还是王家,自从得到消息,王志就派人去远远地观望过,估计着那绝对不会少于上千人,这底蕴让王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些军队绝不是太守大人调动的。
无论是王仁还是王志,都不得不庆幸他们没有和刘悦撕破脸,不然看着情况,只怕逼急了刘悦,他真的敢纵军攻城。
接到张辽和严政兵临城外的消息,刘悦松了口气,不过随即脸上就是一脸的无奈,心念转动,也不得不招呼典韦:“典大哥,麻烦你把我送去太守府,我要去面见太守大人。”
“咋了?”典韦还懵糟糟的,瞪着眼珠子嘿了一声:“你还不好好歇歇,这么折腾啥时才能好。”
“顾不得了,典大哥,你说咱们上千甲士兵临城下,太守大人会咋想,我要是不快点去,只怕太守大人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走吧。”刘悦耸了耸肩,不过却一点也不后悔。
当初下这个命令,就考虑到这一步了,就是没事情,刘悦也一样能让张邈无话可说,除非张邈毫无顾忌,根本不怕刀兵之争。
趴在板车上,典韦推着板车,这一路就到了太守府,刘悦也不得不爬起来,让典韦和另外一个军士扶着自己,这才进了太守府。
“小的刘悦求见太守大人。”刘悦在张邈门前,低头哈腰的,还要挤出一脸的笑容。
“让他进来——”小院里传来了张邈的声音。
随即,门打开了,就有亲兵过来帮忙搀扶着刘悦,根本不让典韦和另外一个军士进去。
张邈的脸色很不好看,刘悦上千军兵兵临城下,虽然知道不是针对自己,但是张邈也是一度起了杀心,如果不是顾忌着害怕真的打起来,张邈怎么能饶过刘悦。
“刘悦,那你可好大的胆子——”张邈看也不看刘悦,只是低头抿着茶,声音透着冷冽。
嘿嘿的笑着,刘悦拱了拱手:“大人,小的听闻大人预举大事,讨伐不臣之国贼,此为天下大义,刘悦心中崇敬,所以愿为大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是害怕大人瞧不上这些曾经的黄巾贼,所以让他们来,请大人阅兵。”
“阅兵?”张邈嘲弄的看着刘悦,冷哼了一声:“当真是为了阅兵?”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刘悦回答的也很干脆,对于张邈的嘲弄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话说到这份上,张邈也不可能继续去揭穿,否则就只能逼着刘悦狗急跳墙了。
眼中嘲弄之意更浓,张邈淡淡的吐了口气:“那好吧,明日阅兵,希望你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绝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刘悦也松了口气,有张邈这句话,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不过无论如何说来,说到底却还是依靠的是实力,如果不是这上千兵马让张邈顾忌,张邈又何尝没有起过杀心。
从太守府出来,刘悦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每走一步都会扯动伤势,但是这样的伤势却更让刘悦深深地谨记,自己还是实力不够,否则就不会遭这份罪,来这一趟可真不容易,但是又不得不来,或许张邈也是看刘悦这痛楚的份上,这才没有追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