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城墙,给我上,上”喊声如雷震,正在屋内,温暖舒服床上睡觉的袁秀,陡然惊醒,睁开眼睛时,精光爆射,猛的起身。刚才那个声音,他知道,红袍军有名的大嗓门,铁步春。
此人,军职,百夫长,悍勇好战,不惧怕任何敌人。而刚刚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并且,细细一听,今日城墙上的拼杀声很大,莫非敌人已经杀到了城墙上,形势万分危急。
袁秀下床,大步走到门前,大手推开门,外面的阳光倾泻而入,暖洋洋全身。袁秀没有时间享受,跨出几步,正巧碰到了匆匆赶来的传令兵,他的右肩膀有伤,裹伤的细布渗出鲜红的血液,见到袁秀,忘记行礼,直言道“将军,敌人攻上城墙,东墙,西墙,危急。南墙,北墙暂时还顶的住,未让敌人攻上城墙。”
这一天,终于来了,袁秀心中念道,坚守二十多天,一次次打退敌人的进攻,直到今天,才让敌人攻上城墙,算得上胜利了。
“我知道了,你立即去找路队长,让她赶紧来。”袁秀说道,正要回屋,披盔戴甲,取兵器,上城墙,厮杀。猛然听见路琦雅的声音响起“将军,我来了,预备队,我也叫来了,未经将军允许,私自调动预备队,请将军责罚。”
盔甲在身,英姿飒爽的路琦雅率先赶到,身后,百步远,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的五百精兵从远处奔来。
袁秀朗声道“事急从权,无妨。来人,为本将军穿戴盔甲。”
亲兵们利索的从屋内将厚重的盔甲为袁秀穿上。
五百精兵聚集,人人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念,握紧手中的武器,心早已飞到了浴血厮杀的战场。
“路队长,你带三百人,去支援西墙,我带二百人去东墙。”袁秀下令道,话语刚落,路琦雅反驳“将军,东墙敌人多,我带一百人支援西墙,定然能完成任务。”她心里何尝不知道,袁秀多拨给她士兵,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可她说的是事实,东墙守军正在面对的是一支真正的精锐虎狼之师,带区区二百精兵,不够用。
“大胆,路队长,你敢违抗军令,本将军念你初犯,不予计较,军情紧急,立即带人,去支援,不得耽误。”袁秀说完,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带起的劲风,拂起耳边的发丝,乱糟糟,像是此刻她的心情。只听见袁秀压低声音道“小心。”
随后,他一声令下,带着二百精兵,支援东墙,望着袁秀的身影,路琦雅一时间失神,有种冲动,想要跟随在他的身边,像是以前一样,并肩作战,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危险,共进退。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见。
喊杀声将路琦雅从柔情中拉了回来,她的眼眶湿润,有莹润的液体转呀转,但她忍住,不会让伤心的结晶落下来。她一挥手,喊道“随我出击,支援西墙。”
袁秀带兵来到了马道,见潮水般的敌人从上向下杀来,气势汹汹。他爆喝一声“杀”身体腾飞,从战友们的头顶飞过,落到了拼杀最激烈的前方,挥舞手中的大刀,同敌人搏杀,见主将如此英勇,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跟随,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同将军一起拼杀。
袁秀大刀劈砍,将挡路的一个敌人,劈成两半,吓的四周的敌人,心惊胆战,趁着敌人心神大乱的时候,袁秀身法极快,刀锋划动,如一道闪电凭空出现,瞬间割开了四个敌人的咽喉,在他们还未断气,痛苦挣扎倒地的时候,跨过他们的身体,向前,继续向前。
一刀刺穿了古阳军的一位百夫长的胸口,施展蛮力,推着此人,向前顶去,将身后的敌人们推的纷纷跌倒。袁秀的英勇,让敌人们畏惧不敢向前阻拦。袁秀大喝一声,如雷炸响,震的敌人们几乎吓的兵器脱手。见此,跟在袁秀身后的士兵们,士气更高昂,冲杀更猛。
袁秀带的支援部队与苦苦支撑的守军,合力将马道的敌人清除后,杀到了城墙上。见到袁秀的身影,有人大喊道“兄弟们,将军来了,杀光敌人。”
袁秀浑身是血,都是敌人留下的,他怒目扫视一圈,见城墙上有一伙黑甲战士,个个魁梧高大,身上的厚重黑甲,看起来造价不菲,清一色手持形状与一般刀相同,惟其刀身厚,刀背上穿有九个铁环,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略细弯度较大,柄后有刀环。被人称为九环刀。
这种刀的特点,当刀上拥有九环后,每次劈砍,九个铁环都可以为刀本身提供充足的惯性,这样劈砍起来威力会更大,其次,九环刀在劈砍的时候还会产生声音,这个声音一方面具备很强的威慑力,另一方面还可以让敌人产生错觉,无法判断刀的准确落点。
黑甲营,袁秀心道,这是古阳军最厉害的部队之一,乙文康达麾下的精锐,通常情况下,不用于战场厮杀,专门用来执行秘密任务,类似于现代社会的特种部队。而今天,他们居然出动了,一下出动了近百人,看来,乙文康达被逼急了,见山隆关久攻不下,使出了狠招。
袁秀身形如风般杀入黑甲战士中,大刀劈砍,对着一个黑甲战士的后背砍去,战场不是江湖,没有什么背后偷袭,算不得英雄,被人耻笑。杀敌的方式,多种多样,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那个黑甲战士正在与人拼杀,感觉到背后的刀风,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但身边的同伴,立即冲过来两个,合力用刀挡住了袁秀的劈砍,保住了战友的命。黑甲战士杀掉了眼前的敌人后,将刀锋从死者的胸膛拔出来,转身与两个战友合力对抗袁秀。
三人的刀法娴熟,配合默契,抱着拼命的劲头,只进攻,不防守,一时间居然挡住了袁秀的进攻。袁秀不急不躁,沉着应战,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将三人砍伤,鲜血淋漓,他们却不畏惧,死战不退,并且有一个被袁秀砍掉双手的敌人咬牙,忍痛,抽冷子扑上来,死死抱住袁秀,喊道“杀了他”
两个同伴毫不犹豫,攻来,看架势,要将袁秀与战友一起杀掉。袁秀双腿飞去,运足力气,快若闪电,踢在两人的胸口,将人踢的倒退七八步。随后,袁秀发力,挣脱束缚。大刀挥斩,送敌人离去,接着,步伐加快,大刀抡起,将刚才试图杀死自己的两个敌人,一刀一个,斩杀。
接着,他大声喊道“其他人退后,亲兵们缠敌,神箭队,助我杀敌。”
袁秀看出了这些黑甲战士,盔甲防御力高,武艺高超,不怕死,破坏力大,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一招之下,就成为了刀下之鬼。袁秀可不想身边的战友们,白白牺牲。他带的亲兵队,有五十多人,人人都是百战老兵,能完成缠住黑甲战士的重任。
将士们执行命令,与黑甲战士们脱离,交给袁秀和亲兵们。之后,朝着那些普通装备的敌人,攻击,不远处紧急赶来的神箭队二十多人,负责远距离,一击必杀。
这些神箭手都能拉开二石的大弓,乾朝的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并且每个人都配备了造价不菲的五支破甲箭。
神箭队的队员们,虽然箭法出众,但在混战中,难免会误伤战友。但袁秀却不担心这个情况的发生,因为除了袁秀外,其余的亲兵们都穿着轻甲,躲避快,动作敏捷。而黑甲战士都穿的重甲,防御力好,但过于笨重,不利于躲避,可以说是活动的活靶子。而黑甲的防御力虽然高,但挡不住破甲箭。
神箭手射破甲箭之前都会喊着亲兵们的外号,敌人不知道喊的是谁,亲兵立即知道,自己眼前的敌人将被射击,心神一边放在被动防守,一边放在听声辨位,躲避,避免被破甲箭射中。而敌人就算察觉到,也因为重甲沉重,躲不开。而袁秀虽然也穿了重甲,但他的真气浑厚,可用真气长时间护体,相当于又套上了一件防御力更高的战甲。破甲箭的力量,破不开真气与护身盔甲的双重防御。
乙文康达在楼车的板屋内,看到了黑甲战士们被一个个杀掉,到最后,全部阵亡。没有了黑甲战士们的帮助,攻上城墙的士兵们被杀的越来越少,刚刚夺下一刻多的城墙,被红袍军夺了回去,而杀上西墙的古阳军也被敌人打的节节败退。
乙文康达心里在滴血,一百多黑甲战士就这样消失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老兵,很多人的名字,乙文康达都能叫出来。身上的盔甲,都是上好的。一百多个黑甲战士的盔甲,兵器的总费用,可以武装三千多人的部队。
作为心头肉,若不是二十多天连城墙都没有攻上,让乙文康达恼羞成怒,没办法,只能让黑甲营去啃硬骨头,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
由于离战场远,在加上喊杀声,巨石飞舞,箭飞出,等等声音,嘈杂,使得乙文康达没有听见神箭手射出破甲箭前,喊着亲兵的外号,让他躲避。
乙文康达看见,那些负责和黑甲战士缠斗的红袍军士兵,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或是提前感觉到破甲箭射来,提前躲避,黑甲战士来不及,应该说是厚重的盔甲耽误了躲避的宝贵时间,被射伤或射死。
那些缠斗黑甲战士的士兵们,看样子是袁秀的亲兵,他的亲兵怎么有时间和神箭队的人合练,亲兵的职责不应该是保卫主将吗,到底,他们怎么做到的,不伤战友,只伤敌。
乙文康达不知道的是,喊亲兵们外号的主意是神箭队某个队员在新法练兵时,某次训练提出的想法。袁秀听后,进行了唯一的一次合练。
新法练兵,让将士们的主观能动性被激发出来,纷纷提出了各种对打仗有帮助的想法。
一个有自信,有想法,能根据形势的变化作出正确判断的士兵,不足为虑,但如果有一百,一千,甚至更多,造成的杀伤力,让天地间任何一支强军胆怯。
古阳军的将士们,很勇敢,但他们都没听说过主观能动性,也不懂得含义。
他们只是野蛮的杀戮,像是猛兽。
在凶猛的野兽,也不是人的对手。
人的智慧,经验,学习能力,等等,才是最可怕的利器。
此刻被新法练兵改变的红袍军像是聪明会战斗的人,而敌人虽然强大,但没有智慧,创新,学习,等等的军队,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