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祥和,温暖如春,明亮亮灯火照耀的书房内,响起了极其轻微,笔在纸上漫步的声音。
袁秀提笔,在笔记上写了一些字,每个字背后都指向那个暖人心的地方。
落笔后,看着自己难看的字迹,袁秀苦笑摇摇头,不论是丁建达,袁秀,写的字很难看,特意练过,不过效果不好。相比之下,路琦雅的字,很好看,像是仙女在九天上飞翔,跳跃,灵气弥漫。
想起她,心中一痛。
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不长时间,他转移注意力,将目光落在刚刚写好的字迹,那是准备过一阵,买一些生活必需物资,前往青石村。
忘不了,村内琅琅读书声,村民们纯真,不染尘埃的笑容,美丽的山村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令人心动的美感。
那里是世外桃源,远离纷争,那里,一草一木,人们的言谈举止,自然的景色,等等,都让人在回忆时,露出笑容。
可惜,自己前去,要编织一个谎言,不能将路琦雅真实消息,泄露一个字。村里人把她当成了天使,得知真相,会悲哀一生一世。
合上笔记,将它放入万物袋。
袁秀又从万物袋掏出了盗墓高手寒夜的笔记,翻看一页页,细细品读,试图寻找到线索,丹妃墓里藏着林喜帝用于复国的宝藏,被厉害的机关控制,必须解开那一块块方砖背后藏着的正确解法。
寒夜的笔记中提到过,保护宝藏的一块块纵横排列的方砖,叫做“天地杀局”
是一代高人,天广子前辈的独创,五百多年来,无人能解开。
以自己的笨脑子,要想解开,希望渺茫。如果路琦雅在,她也许行。
又读了一会,袁秀合上寒夜的笔记,线索虚无缥缈,看似存在,又似乎只是错觉,此事,只能慢慢来。
将寒夜的笔记放入万物袋,心念一动,袋子化为微尘大小,吞入腹内。
袁秀吹灭了灯火,躺在床上,收起杂乱的思绪,心里幻想着站在风景优美的山中,举目了望,群山江河,安神静气,渐渐进入梦乡。
。。。。。。
病榻上,十三岁面貌清秀的少女,头痛难忍,可怜兮兮。
围在一旁的崔行健,妻子,爱子,袁秀心急如焚,眼巴巴望着钱郎中。
钱郎中手捋胡须,闭目深思,袁秀等人不敢打扰,这位名医,脾气古怪,他深思时若被人打扰,拂袖而去,花多少钱也请不回来。
不一会,钱郎中睁开眼睛徐徐说道“她得是头风病,病根在脑子里,头疼的原因是因为脑袋中进了风,先让病人服下麻沸散,在用利斧将脑袋打开,取出之中的风涎,头疼之病方可根除。”
崔行健一听,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听错,看了身旁几人,从眼神中读出,确有其事。斟酌语言,问道“钱郎中,人被劈开脑袋,还能活吗?”
“能活,徐州出了一位盖世名医,叫鲍永德,用此法治好了七个病人。”钱郎中说时,表情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崔行健依然不相信世间居然有这种办法治病,客客气气送走了钱郎中,折返回病房。此刻,女儿崔莹服了钱郎中开的药方,沉沉睡去,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阵如刀绞。
“文权,你觉得钱郎中的提议,可信吗?”崔行健心里没了主意,将决定女儿生死的大事交给了见多识广,今非昔比的袁秀。
袁秀作为穿越者,知道钱郎中说的是开颅手术,可古代的医疗条件差,消毒,防止细菌感染,等等问题,是否能做好,心里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舅舅,我觉得可以试一试,钱郎中的医德好,从不骗人,医术也高明,有目共睹。我带小莹去徐州,先打听一下鲍永德的医术,医德,如果真的能治好小莹的病,再好不过了。就算鲍永德医术不行,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名医”袁秀说道。
妻子欲言又止,她听的心脏狂跳,却觉得文权说的有道理,可还是很担心。不过,她自知见识短,将决定权交给夫君。
崔行健站在了生与死两扇大门间,女儿的未来,在他一念之间,思来想去,他决定搏一把,说道“文权,你带着小莹去治病,拜托你了。”
“舅舅放心,小莹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保护好她,事不宜迟,我去准备,下午就出发。”袁秀说完,走出病房。
“哎,多亏了文权给咱们带来的这场富贵,若是以前,咱们哪有钱,去遥远的徐州治病。”妻子感动说道。
“你别哭哭啼啼的了,赶快让下人收拾小莹路上穿的衣服,并备好药,找心细会照顾人的丫鬟随行,文权毕竟是男人,心粗,你去看看他有什么遗漏的”崔行健对着妻子说道。
抹眼泪的妻子分的清主次,立即下去,操办此事。
。。。。。。
就在袁秀带着一行人,前往遥远的徐州,为妹妹崔莹治病时,安平县对面的古阳国,却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下。
驻扎在东北边境,首当其冲,抵抗乾军,臣服古阳王的飞硕部,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十几匹快马上的骑士,铁甲覆体,目光凶凶,腰间配着如月般的弯刀,打着王旗,将最新的作战命令,送往飞硕部。
马蹄飞快,踏着鲜嫩的草丛与花儿的尸体,一路前行,所过之处,沿途的牧民,骑兵,纷纷避让,眼看着王旗如火一般的颜色,朝着部落的大本营飞去,不知道带来的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当铁甲骑士走入大帐内,将代表绝密的木盒递给了飞硕部可汗铁根木时,心神震惊,眼前的巨汗,高二米零七,像是一座铁塔,传闻,他武艺极高,从无败绩,嗜血好杀,将人命当做草芥。
“远方来的使者,一路辛苦,请去沐浴,休息,好好的睡一觉,在回去。帖骨,你负责招待使者们。”铁根木瓮声瓮气说道。
帖骨,三十多岁,为人精明,他自然知道铁根木的用意,用好酒,好肉,金银珠宝,收买使者们,套出情报,并让他们在古阳王面前美言。
铁根木粗大的手,打开了木盒,看完了里面的命令,将纸递给了身旁的将领们。
古阳王命飞硕部,袭击乾朝东部边境,吸引乾军主力,他已命侄子乙文康达率领十万大军,绕过南远,巡平,直刺乾朝兵力空虚的北部众多城镇。
将军们低声议论着,铁根木低着头,想着心事,不一会,他抬头,凝视众人,说道“你们立即下去准备,明日,大军出发,按照命令行事。”
“可汗,凭什么,咱们要当靶子,咱们臣服,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庇护,可古阳王把咱们送到险恶之地,他的侄子却带着十万勇士,杀向富得流油的富庶之地,这不公平。”
“是呀,咱们出生入死,就为了铺平他们的路,不干,绝对不干。”
大部分将领们唱反调,不同意出兵。
铁根木的双眸射出了恶狼般的凶猛目光,扫视众人,一时间,无人敢对视,纷纷低头。
铁骨寒接触到了哥哥的目光,心惊肉跳,随即想着自己的身体流淌着高贵的铁家的血,怎么能表现的像眼前这些人般懦弱。他强撑着和哥哥的冷目对视,说道“哥哥,当初臣服,是不得已的选择,可古阳王把咱们当成了可以利用的狼。当然,明目张胆的违抗,不利于部落,咱们装模作样出兵,洗劫几座城,夺了女人,财富,静观时局的变化。若乾军主力逼近,咱们就逃。若乙文康达那边连战连捷,乾军主力被吸引,咱们就继续前进,掠夺物资。”
反对的将领们,纷纷同意,觉得铁骨寒的计策,符合部落的利益,既不给古阳王以借口,出兵剿灭部落,又能获得利益。
“弟弟的提议,很好,不愧是铁家的子孙。大军远征,保护部落安危的重任就交给你了。”铁根木的声音冰冷,看着铁骨寒的眼睛,一字字说道。
铁骨寒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不敢当面违抗命令,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有多狠,他是知道的。
将领们为铁骨寒惋惜,比起可汗,他更睿智,更聪明,却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处处被打压,好事没有他,坏事总能和他牵扯上。
众人的表情,铁根木看在眼里,却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担心弟弟某一天被疯狂的念头操控,对着自己背后捅刀。
他有一个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只要秘密在,部落里没有人能杀的了自己。
如果铁骨寒走了错路,那就别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了。
翌日,飞硕部一万五千勇士出发,向着庞然大物,乾帝国亮出了雪亮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