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锋,尖锐的枪头,明晃晃的箭头,沉重的铁锤,等等武器,朝着今夜出现的神秘邪恶的圆球击去。
剩余没有推开的巨棺,也成为了呼啸扔出火把的攻击目标。
就在此时,站在远处被愤怒裹挟的袁秀,发现了圆球内沉睡的孩童虫,蠕动了一下,抬起头,那张孩童的脸庞,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转眼间,白光一闪,圆球破裂。而那些没有被推开的巨棺,棺材盖猛然被内部的一股力量击的震了一下,随后,某处被洞穿,接着,白光一闪。
巴扎清等人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袁秀看清了,五十道白光或是从圆球,或从棺材内飞出。光中,孩童虫的身躯舒展,狰狞笑着,扑向四面八方。它们的目标是这支精锐部队战力排名前五十的高手。
瞬间,袁秀明白了深入敌营,自己身边的五个护卫,打探情报的真正用意。
巴扎清等五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白光刺入身体,浑身打了一哆嗦,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世界突然安静了,接着,血红色的世界浮现在眼前,战鼓声,喊杀声响起,放眼望去,自己竟然身在战场上,四周看不见同伴,只有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挥舞着兵器,杀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范家村吗?巴扎清心里发出大大的疑问。可接下来,呼啸的刀锋,敌人凶狠的眼神,脚下踩中软乎乎的尸体,以及不知从何处溅射到脸上的血迹,让巴扎清骨子里的战斗血液爆发,本能的抓起了刀,朝着敌人砍了出去。
四周的士兵惊呆了,他们尊敬爱戴的首领巴扎清竟然对着身边忠心耿耿,视为兄弟的护卫,突然袭击,将那人一刀劈死,随后,怒吼着,朝附近的活人砍去。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被白光击中的五十人,对身边的同伴,下了杀手。
猝不及防下,顿时有几十人被杀死,剩下的人,有人反应过来后,立即格挡,边战边退,呼唤同伴快点清醒过来。可同伴却像是入魔了,心里只有杀戮的快感。
地狱般的惨景浮现在天地间,强大的精锐部队,毁在了内乱。
巴扎清指挥着被控制的五十人,将生死相依的弟兄们,当成了万恶不赦的敌人,斩尽杀绝。
未被控制,还活着的战士在几个什长的带领下,聚集到一起,一边抵抗,一边撤退。
兄弟们疯了,还清醒的士兵,不愿意手足相残。可接下来,他们发现,范家村像是走不出的迷宫。
无路可退,不愿意就此丧失生命的士兵,只能被迫选择了自保。
战斗打的越来越激烈。
一方是巴扎清带领的四十九个战力强大的精英,另一方若论单兵战力,不及,但他们拥有人数上的优势,逐渐将战场的主动权夺了回来。
站在远处安全地点观战的袁秀,望着自相残杀,深深的叹口气。
他们没有死在强大敌人的刀下,却丧命在自己兄弟的枪下,九泉之下,若是相聚,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
孩童虫入体后,可操控人心,让人产生幻觉,将四周的人,看成敌人,仇人,恶人,杀之而后快。被控制的人,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到了最高点,抱着同归于尽的狠劲,直到生命的终结。而孩童虫也在这个过程中,活活累死。
好狠毒的计谋,好算计,好险恶的用心,袁秀心里对窦友德连发了三个好。
这人,是披着人皮行走在世间的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场迎来了真正的胜利者,巴扎清等人被斩杀,获胜的一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还存活下来的几十人,人人带伤。有人茫然,有人哭泣,有人愤怒,有人发呆,等等。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窦友德带着几十人出现了,他们手持着小巧威力惊人的手弩。这种弩在军队中,只有精锐部队才会配备,民间难得一见。也不知道,窦友德怎么得到的。
窦友德一挥手,弩箭齐发。
他们挥舞着武器,阻挡,却明显受伤的身体,反应慢了一拍,同时,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杀害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同伴,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表现出迟钝,注意力不集中,等等。
几轮射击后,还存活的十几人,被窦友德带人,轻松杀掉。
打扫战场时,袁秀观察窦友德的言谈举止,从中了解到这些孩童虫都是他饲养,并一直当做秘密的杀手锏。
操控孩童虫的十人,是精通邪术的高手,被窦友德收入麾下,听那十人不多的言谈,猜出,他们用邪术,害了不少人。
袁秀怀着怒火观察着窦友德等人的行为举止。
虽然他表面很平静,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中藏着的愤怒。
好在,窦友德等人见战果辉煌,忙着打扫战场,搜刮财物,双眼被财富迷惑,哪有时间观察袁秀的反应。
袁秀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冷静的思考。
窦友德以零伤亡,只付出了五十条孩童虫的代价,获得了胜利,缴获一百匹良驹,将巴扎清的精锐部队,全歼。这样的战绩,堪称名将。
袁秀不怀疑此人将来在乱世能成就一番事业,也许能问鼎天下,站在最高点。可他的心性狠毒,统治下的子民,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成就霸业。
现在,还不能翻脸。
窦友德带人清点财物时,望见了远处的袁秀。
此时,袁秀已经调整好心理,笑着迎了上去。
“窦大哥,神机妙算,小弟佩服,佩服。您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小弟能和您并肩作战,荣幸呀”袁秀怀着崇拜的心情,演戏,说道。
“都是弟兄们尽心尽力,袁兄弟,胆大心细,深入虎穴,我有什么功劳”窦友德话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含着自傲。
袁秀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恰在此时,战场留下的财物打扫干净。
窦友德立即下令,众人带着良驹向北行进,速度要快。
而就在此时,一支大约五百多人的骑兵部队,在中千户哈丹龙果的带领下,连夜赶路,前来与巴扎清的部队会合。
巴扎清护送的一百匹良驹还未到开元,陛下问过两次,负责此事的万户知道事关重大,担心巴扎清的部队出现意外,下令,哈丹龙果带领骑兵与巴扎清的部队,合二为一,一同与接应的水军入开元。
哈丹龙果从书信中得知了任务不容有失,紧急下令,部队不休息,一定要在天亮前,赶上巴扎清的部队。
丑时,哈丹龙果在巴扎清的必经之路上,没有发现有大部队行进的痕迹,顿时生疑。
他与巴扎清同时入伍,并肩作战多年,深知这家伙的脾气,以他的个性,一定会连夜赶路,怎么可能还没到这里,一定是出事了。
几十个斥候,派向了四面八方。
哈丹龙果焦急的等待消息,如果良驹不翼而飞,上面怪罪下来,自己小小的中千户,担待不起。
有斥候来报时,哈丹龙果听的目瞪口呆,眼前的斥候跟随多年,不会说假话,可,他说的情报,让人不敢相信。
哈丹龙果带兵进入范家村,被眼前血淋淋的场面惊的心脏快跳了几下,接着,他亲自下马,查看战场。
疑惑像是翻卷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席卷而来。
哈丹龙果从军十几年,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看出了,巴扎清的部队,不是被强敌歼灭,而是自相残杀。
巴扎清的部队,哈丹龙果有所了解,那是一群亲如兄弟的汉子们,绝不会出现手足相残的情况。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巨棺材,观察棺材内干瘪的孩童尸体,已经裂开的圆球,听着手下人对范家村情况的上报,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些巨棺从表面看,四周的痕迹,都说明了是被最近移到这里的。
干瘪的尸体,棺材内深深的抓痕,棺内裂开的圆球,等等,让人联想到,巴扎清等人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哈丹龙果来回踱步,思考着诡异之事的真相。
斥候快速靠近,将看到村口留下的痕迹,直到远处的情报,报告后,听到将军一声令下,五百多骑兵上马。
一个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