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国都,开元。
天下闻名,第一城,人口百万,街道纵横交错,平整宽大,房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延伸出靓丽的风景线。
城北的某片区域,府邸林立。
开元建城后,将商业区,居民区,官员区,官府区,皇宫区,等等,各自划开,不许杂居,泾渭分明。
官员区由南向北,代表着官位从低到高。最北面的十几座府邸,便是站在朝堂上顶尖的大人物。随便出来一位,都是跺跺脚,帝国震动的强者。
其中的一座府邸,看起来不显眼。
老旧的院墙,残破的红漆铆钉大门。若深入其中,毫无贵气,有着浓浓的清幽与隐士风格。
这是护国天师的居所,叫做,明院。同时,这位大人物还是拂空教的教主。
一般的教,奉行的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发扬光大,信徒千千万万。可拂空教却是另类,教徒筛选极为严格,传闻只有几千教徒。其中最有实力的教徒便是当今陛下。
天师是谜一般的人物,姓名无人知晓,人们更喜欢称呼他为晓先生。
他,博古通今,能言善辩,写着诗词令当世大家,甘拜下风,画作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人,围棋也是国手,弹琴令大师们,交口称赞。等等。可以说,他说全才。
乾顺帝初见时,惊为神人。
晓先生立在朝堂之上,群臣见他,无功居高位,心生不服,有意为难,结果,被他轻而易举破解,用智谋将一个个不服者,打的心服口服。
就连文官第一人,太傅都自称,不如,并说,乾朝开国以来,从未出过第二个,如此完美的天才。
晓先生不仅能力出众,道德也高,待人和善,无不良嗜好,生活简朴,也被许多人认为是完人的最佳代表。
关于晓先生的来历,就连乾顺帝动用了隐秘卫调查,都一无所获,仿佛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明院四周的街道,巡逻士兵不间断,更是有许多暗哨守护。
身为帝国隐形的第三宰相,私底下,晓先生帮助陛下做了许多大事,得罪了一些权贵,暗杀从未间断,但都伤不了晓先生。除了铜墙铁壁的防御外,有传言,晓先生本人也是大宗师的高手。
此刻,一骑飞奔向明院,沿途的官兵,暗哨,不敢阻挡,此人脸熟,是专门负责向明院传送情况的人。
来人勒住缰绳,令奔驰的马儿急停,随后下马,门口守卫的高手,立即开门。
他一路飞奔到厅堂,将刚刚陛下的决定,告诉给厅内的几人。
这几人都是晓先生的左膀右臂。
听完情报后,几人让送情报者退下。
“先生知道后,不知作何感想?”
“陛下糊涂,修治玉苍河,看似利国利民,可是也要根据当前的形势决定。腐败盛行,这么一大笔银钱下拨,层层剥皮,到了百姓手里,所剩无几。官员们为了修好堤坝,必定让百姓们无偿献工。如今,正值农作物生长,没有人耕种,拔草,看护,良田荒废,到了秋天,百姓们无粮,无钱,拿什么过冬,要死多少人。而且,官员们会借着修河,巧立名目,收税,多少人家破人亡。还有,按照老规矩,朝廷拨钱修治玉苍河,沿岸百姓得利,沿途的官府要谢恩,不仅仅是口头上,还要上供各种实物,最好是银两。这些钱,官员们可能从自家的腰包里掏吗?我担心,活不起去的百姓,会被有心人煽动,聚众闹事,甚至,拿起锄头和官府拼杀。”
“可能性不小,我去年一整年,将帝国大半地方转了一遍,百姓苦不堪言,缺失食物,衣物,许多贫困人家,穿着缝缝补补的单薄衣服,到了冬天,冻死者,数不清。在这样下去,可不妙了。”
“陛下的新政,初时,的确解决了尖锐的矛盾,可后来,陛下也松懈,新政的成果被吞噬的干干净净,又走上了喝人血,吃人肉的老路。”
几人谈起当今的形势,义愤填膺。
晓先生地位超然,连带着几位心腹,说话做事,顾忌少。
一般的官员谁敢在自家,高谈阔论,批评当今陛下,一针见血指出隐藏在歌舞升平下的血淋淋现实。
几人讨论,没有发现一道人影站在门口,偷听着,身体不住的发抖。
有人发现时,见熟悉的身影,顿时猜到是何人。
开门,见到尊敬的晓先生,他脸色惨白,手持拐杖,维持瑟瑟发抖的身体不倒。
“先生,您快回去,您的身体不好,这些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几人说出了类似的劝话。
“住口,你们不懂,不懂”晓先生罕见的发怒,几人从未见过他被气成这样,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你们以为后果会怎样,只是被那些贪官,中饱私囊,不,不,陛下,他是自掘坟墓。这些年,咱们一直想办法,维持帝国的稳固。可现在,陛下的错误决定,犹如服用毒药。天下要乱了,要乱了。”晓先生说完后,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晕倒。
几人手忙脚乱,将他抬入卧室,联手动用妖力,治病。
。。。。。。
“秦大哥,不是我不帮忙,县令大人下了死命令,各家各户,一定要出个劳动力服徭役,自备工具。若有人不从,按谋反罪论处。”操着岭南口音的小吏发牢骚道。此刻他带人下来贴告示,正好遇到了秦愈的爹,两人曾经是战友,有的话,在战友面前,实话实说。
“我年岁大了,愈儿虽然年轻力壮,但修堤坝,可不仅仅是辛苦,吃着发霉的粮食,发臭的菜,就这样,还不能保证,一天一顿饭,二天一顿饭,也是有的。工期短,任务重,体质弱的人,活活累死的不少。而且,如果有疾病,死的人更多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秦愈的爹,愁眉苦脸。
三年前,官府让各家各户出人服徭役,秦愈的爹,随同村里人,一共七十多人,修堤坝,吃的东西,简直不是人该吃的,每天忍饥挨饿,还要被监工虐待,许多人生了病,无人管。恰好运气不好,传染病流行,死的人更多了。修完堤坝后,七十多人,只剩下了十几人。那段记忆,刻骨铭心,秦愈可不想再次经历,也不会让儿子去。
“秦大哥,知府给咱们县定下了出二千七百壮丁,层层下拨,到了你们村是八十七个,如果你家不出人,就是八十六个。县令一查,我怎么解释。县令发了狠话,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当壮丁。你们不要抱着怕得罪人的想法,如果完不成,本官就将你们当成反贼,连同你们的家人,一同处死。”小吏叹气说道。
秦愈的爹也是叹气连连,小吏有要事在身,起身告辞。
“爹,我去,我身体强壮,没事。”秦愈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道。
“你懂什么,毛都没长全,你知道你要吃什么样的苦,三年前,咱村的刘大壮,体格魁梧,还是病死了。修堤坝,那是九死一生。我在想想办法”
“爹,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只是小户人家,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只能去。”秦愈一语点破了现实的残酷。
秦愈的爹觉得对不起儿子,如果自己当初不坚定站在上司这边,学其他人落井下石,至少能保住军职。
乾朝尚武,武将的地位高于文臣,普通的将领,军官等等,都享有特权。
百夫长虽然不能免除徭役,但县令大人也会掂量着办,不会冒着得罪军官的风险,强行征调劳动力。
“我代表秦家去。”袁秀不知何时走入屋内,秦家的为难,他看在眼里。
如今,他的身体复原如初,只是真元还未恢复,如果恢复,他从万物袋里掏出钱财,用重金打动县令,自然不需要出劳动力。可现在,只能他去。
“师傅,您不能去,我去。”秦愈这些天从袁秀的指导中获益匪浅,对这位师傅更加佩服,尊敬,把他当成了和父母,妹妹同样重要的亲人。
“我去,为师的话,你必须听。出去,练武。”袁秀板着脸,训斥道。
秦愈乖乖听话,虽然还想说话,但师傅发话,必须听。
“秦哥,我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袁秀说道。
秦愈的爹,点点头,袁秀的身体,远超常人,自己是战场上幸存的老兵,以十几年的从军经历看,袁秀的伤,换成其他人,要养半年,才能痊愈,可袁秀半个月就养的快好了。这样的超强体质,头一次见到。
忍饥挨饿,疾病都打不倒他。
“多谢老弟”秦愈的爹要下跪表达感激,被袁秀制止。
当晚,袁秀将秦愈叫到屋内,屋里只有师徒二人。他将一本兵法交给秦愈,告诉他,这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写的,要认真读,不要外传,更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本兵法存在,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秦愈保证,一定听师傅的话,问,兵法的名字。
袁秀答道“孙子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