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知殿下此话是何意。”祝箫神色慌乱,“草民并非信口雌黄,的确从未受人指使,殿下何出此言?”
慕容靖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始终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既然不想交代,那就不必多言了。胆敢污蔑皇室郡主的清白,直接交给宗人府处理。”
宗人府那种地方,进去了哪儿还有命出来。祝箫瞪大眼睛,忙不迭磕头求饶,“殿下饶命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未污蔑郡主!”
祝箫连连磕头,因为动作太剧烈,一块儿玉佩从衣服中滑出掉在了地上,倒是没有摔坏。祝箫着急忙慌地把玉佩捡起来,却因为手抖几次都没把它塞回怀里。
绍安郡主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块儿玉佩,“它怎么会……”绍安郡主说到一半意识到失言了,赶紧止住了话头。
慕容靖微微眯眸,“什么?绍安郡主不妨说清楚。”
“这个……绍安、绍安……”绍安郡主支支吾吾,慌得起了一身薄汗。
豫王把玉佩从祝箫手上夺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玉质上乘,雕工精细,一看这块儿玉佩就价格不菲,而且纹样特殊,不是普通人能佩戴的。”
“他是碧水阁的乐师,或许是某个客人赏给他的。”安王轻轻敲打着桌面,凝视着绍安郡主,“但若真是如此,绍安郡主为何是这般反应?莫非,郡主认识这块儿玉佩?”
绍安郡主眼神飘忽,迟迟没有回答。慕容曦从豫王手上接过玉佩看了看,而后神色迟疑地看着绍安郡主,“我看这块儿玉佩有些眼熟,似乎是绍安郡主的贴身玉佩。”
“贴身玉佩?”慕容靖脸色微变,“绍安郡主,解释一下?”
“这……绍安也不知这块儿玉佩为何会落到他手中。”绍安郡主已经快哭出来了,“这确实是绍安的贴身玉佩没错,但它前段时间就已经丢了,殿下明鉴!”
慕容靖撑着额头,已经不想管这件越来越棘手的烂事了。安王叹了口气说道:“祝箫,这块儿玉佩你是从何得来?”
“回殿下,这是……”祝箫看了绍安郡主一眼,略有些迟疑,但还是咬牙说道:“这是绍安郡主送给草民的定情信物。”
“你胡说!”绍安郡主反应激烈,“本郡主不认识你!定是你偷了本郡主的玉佩!”
祝箫痛心疾首,“郡主,事已至此,再辩解已无意义了。不如你我二人一同面对,没有什么可怕的。”
绍安郡主都快被气得吐血三升了,“你住口!”
“行了,都给本王闭嘴!”慕容靖忍无可忍,重重拍桌,“等宗人府的人来了,你们到宗人府吵去!”
祝箫朝前爬了几步想要求饶,豫王嫌烦,把布重新塞回了他嘴里。
绍安郡主则慌忙道:“秦王殿下,此事事关绍安名节,可否让绍安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慕容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知若不是二哥刚好来此,现在绍安郡主和外男暗通款曲的事就会被当众发现。此事已经不止关系到你的名节了,而是皇室的脸面,必须彻查。”
绍安郡主身体颤抖着,“那我父王那边……”
“本王自然会将此事告知陛下与南江王。”慕容靖没什么感情地看着她,“绍安郡主,此事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便是受害者,相信南江王不会怪罪于你。”
绍安郡主咬着下唇,心里清楚以眼下的情况,想要完全洗清自己不容易;以父王的性子,多半会对她失望透顶。所以,她只能低头道:“绍安知道了。”
“二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别让这些糟心事影响了心情。”慕容靖站起身,又对豫王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宗人府了,他们一会儿就来,你留在这里配合一下。”
豫王不太乐意地点头应下,“知道了七皇兄。”
慕容曦举起手说道:“那我就留在这里陪陪绍安郡主,一会儿跟着去宗人府看看情况吧。”
“你随意就是。”说罢,慕容靖和安王并肩离开了小阁楼。
……
“绍安郡主?”驿馆里,苏清玥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肖亦寒,“你刚才一直在辛府小阁楼偷听吗?”
肖亦寒点点头,“我躲在暗处,秦王他们没发现我。”
一旁的苏清璇表情微妙,“你怎么跑去偷听了?”
肖亦寒神色自若,“原本是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然后想知道绍安郡主和祝箫谁撒了谎。”
苏清玥盯着他看了片刻,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那你觉得是谁在撒谎?”
“我开始觉得是祝箫。”肖亦寒若有所思,“但绍安郡主的玉佩是一大疑点,又让我不太确定。若绍安郡主没有撒谎的话,那玉佩是怎么落到祝箫手里的?”
“玉佩?”苏清玥眼神闪烁,想起了在辛府梅园听到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他们也提到了玉佩,是巧合吗?
“假设祝箫在撒谎,那他胆敢污蔑绍安郡主,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苏清玥撑着额头,指尖轻点太阳穴,“且不论玉佩是怎么一回事,单说污蔑绍安郡主清白这件事目的何在?绍安郡主是南江王的女儿,有谁敢这么做?”
肖亦寒沉思片刻,“不如,我去宗人府看看他们查得怎么样?”
苏清璇神色复杂,“肖大人,你这两天是太闲了无事可做吗?”
肖亦寒点点头,“是的。”
苏清璇无言以对,只能说道:“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们又管不了你。”
“算了,还是不去宗人府了。”肖亦寒又摇了摇头,“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绍安郡主不出意外得罪人了。”苏清玥漫不经心地分析着,“不管绍安郡主和祝箫谁在说谎,辛府的大批宾客被引到小阁楼必然是有人暗中安排,要么是指使祝箫污蔑绍安郡主的幕后黑手,要么是知道绍安郡主与祝箫关系的某个人。”
苏清璇思索道:“绍安郡主是南江王的女儿,即使不如绍宁郡主,身份也摆在那里。她这是跟人结了多大的仇,才会被这么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