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错在何处?”
“臣妾不该因嫉妒婉妃娘娘而在娘娘的安胎药里下零陵散,害得娘娘早产,险些命丧黄泉,还害得三皇子一出生便体弱多病。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请陛下赐死臣妾。”淑妃早已没了生欲,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直接就认了罪。
苏清玥状似无意地看了王皇后一眼,却见她非但对淑妃毫无怜悯之心,还云淡风轻地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仿若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摆明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苏清玥在心中轻嗤一声,暗道她这一手弃卒保车倒是玩得不错。
苏衍闻得淑妃此言,冷笑着说道:“怎么,想死?那朕倒是可以成全你。”
苏衍正欲下旨赐死淑妃,婉妃却急忙开口拦下了他,“陛下,淑妃固然有罪,但也不能这么草率地就定了她的死罪。臣妾以为此案尚有疑点,不妨问清楚了再处置淑妃。”
王皇后不耐烦地说道:“婉妃妹妹还想怎样?这人证物证俱在,淑妃也已经认了罪,妹妹还想再查些什么?难道妹妹非要弄得宫里不得安宁才算满意吗?”
婉妃面色沉沉,寒声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是想把此案处理得大家都没有疑义而已,否则将来若是有人在此案上做文章,说陛下草率行事导致淑妃含冤而死,那想必也不会是皇后娘娘想看见的吧?”
“照婉妃妹妹的意思,陛下为婉妃妹妹和三皇子讨公道反而成了罔顾人命,淑妃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倒成了有冤了?”王皇后冷笑一声说道:“婉妃妹妹,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呀。”
婉妃冷冷地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把此事弄明白,免得给人留下话柄而已。反倒是皇后娘娘,您这断章取义的本事倒是让臣妾佩服得很。”
“你!”王皇后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婉妃目光锐利不含感情,直看得王皇后心绪不宁,“臣妾没有什么意思,不过皇后娘娘您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臣妾又是何意?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宫怎会有什么目的!”王皇后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一下被婉妃戳中要害便有些失了方寸,说出来的话明显底气不足,“陛下可还听着呢,你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挑拨离间!”
苏衍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极其犀利,仿若刀子一般戳在王皇后身上,直盯得王皇后心跳差点漏了半拍。
“咳咳!”于嬷嬷状似无意地轻咳几声。
王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敛情绪,强装镇定,“那个,婉妃妹妹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宫若仍不同意,怕是就真的让人觉得本宫另有所图了。妹妹想查便查吧,本宫就不过多干涉了。”
直到王皇后把这话说完,苏衍才移开了目光。
王皇后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苏衍刚才的眼神仍是心有余悸。
婉妃不再管王皇后,转向淑妃继续问道:“零陵散源自西炎,极其稀有,就连本宫都未曾见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淑妃神色微变,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偷偷瞄向王皇后。
王皇后瞪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淑妃迅速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下答道:“是、是臣妾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偶然得到的。”
婉妃问道:“哦?淑妃常年居于宫内,怎会遇到什么游方术士?”
淑妃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臣妾前些日子外出礼佛时遇到的。”
婉妃与苏衍对视一眼,继续问道:“那游方术士是什么人?从何处来?去往何处?你见过他几次?”
“臣妾只见过他一次,从他手上买了零陵散而已,至于其它的……臣妾并不清楚。”淑妃低下头,掩饰她眼中的慌张。
怎么办?再这么盘问下去,婉妃娘娘肯定会发现漏洞的。
婉妃又问道:“那你花了多少银子买的零陵散?”
淑妃慌慌张张地说道:“臣妾、臣妾想不起来了。”她哪里知道买零陵散该花多少钱啊!
“那你是何时买的零陵散?”
淑妃想到自己上次外出礼佛的时间是三月前,于是回答道:“是三月前。”
“既是三月前就买了,为何等到现在才下手?”
“因为、因为……”淑妃吭哧瘪肚了好半天才说道:“因为臣妾一开始还没有下定决心,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做。”
“那……”
“娘娘!”淑妃打断婉妃继续问下去的话,心一横冲苏衍磕了个头说道:“臣妾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害娘娘,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请陛下下旨赐死臣妾,否则臣妾于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