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老伴让他不要戴手套了,还说要找药给他,可是我们的记性都不好,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这瓶药。”
所以,他们会突然出现,不是巧合,而是来送药的。
“你给他把药抹上,这个手套啊,不能再带了,会影响伤口透气跟愈合,还会滋生细菌发炎,以后祛疤也会很麻烦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婆婆!”
“抹完药就好好休息,别太伤心了,有我们呢!”
一句‘有我们’,让七月感动极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她热泪盈眶,“嗯。”
老婆婆走了,七月默默地给他抹药,看着他手上的疤痕,她的视线越发的模糊。
他手烧伤,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蓦地,她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大公仔。
被纪宁送来的那一天,它们身上很脏,而且还有焦黄色的一片......
几次的逼问下,纪宁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是安镇佑把山顶别墅卖了,公仔被丢在了垃圾场,而他为了从焚烧炉里救出公仔,被火烧伤了手。
“七月,那天我真是吓坏了,我亲眼看到三少的双手着了火,连袖子都被点燃了,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拼命地将公仔上的那点火给扑灭了。”
“为了不让周管家和安爷爷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他故意把硫酸交给了一个精神有障碍的人,然后当着周管家的面,他的手被泼了硫酸。所以到现在,安爷爷他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原来如此!
七月瞥目,深凝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里盛满了水光:时光,你真是这个世上上最傻的人!两个公仔而已,比起你受伤,我当然更在意你啊!
“七月,三少真的很在乎你!除了他死去的妈妈之外,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了谁这么拼过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请你正视他对你的付出吧!”
纪宁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七月端起了那碗冷却的青菜鸡蛋面,哭得像个泪人。
她心脏的那个地方,仿佛被人一遍遍地绞着,疼得死去活来。
他做的面,好像忘记放盐了,但她就那样混着眼泪,吃得干干净净......
安亦辰昏迷了一天一夜,七月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一天一夜,直到他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了清明。
泛黄的白墙、白炽灯、吊瓶、刺鼻的药味、陈旧的柜子里摆满了一盒盒的药......
这是哪里?
好像有点眼熟。
门被轻轻地推开,七月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进来了。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深深凝视着彼此,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
七月的眼里,是激动与喜悦,还有自责与愧疚。
而安亦辰眼里满是疼惜,她此刻的样子无比憔悴,眼眶下乌青一片,眼里布满了血丝,而脸上写满了疲惫,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良久之后,见他身形动了动要起身,七月连忙将粥放在了桌子上,走过去扶他,并将枕头放在了他的后背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