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李朝阳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心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将署名写上夫李朝阳上,可是情况不允许。”
福儿听后一愣,忽然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她似乎能幻想出每次李朝阳给她写信时带着憧憬又带着些无奈的场景,情之一字,却不知难为了世间多少的有心人。
其实她的妻子很好哄呢,李朝阳一打岔,就把福儿刚才的问题给绕开了,两人散步似的往回走,一路上偶尔说上两句,竟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到了家门,舞儿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简单了问过几句祭祀顺利与否便开始用餐。
边吃的时候福儿边在想,所谓简单的生活是不是就这么容易呢,不需要和家人耍心机,不需要做些虽然高雅却不喜欢的事情,不需要想着根据身份说话,只要做好自己,每一天都可以很幸福。
福儿的婚事成了,赵星辰便又开始操心两个儿子的婚事,不过倒是不用她来挑媳妇的人选,两个儿子早就有既定的另一半。
按照四公主的意思,柴德旺的婚事是在秋天举行,而徐离康健呢,一直坚持先立业再成家,反正他和韩笑笑年龄都不大,还可以再等上一等,赵星辰尊重他们的决定,尽管韩笑笑的性格并非是赵星辰所喜欢的,然而毕竟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是徐离康健,只要儿子觉得满意,赵星辰这个做娘的也没有二话。
至于说最小的女儿晚儿,虽说她每日和韩傲江形影不离的,但是以赵星辰多年来看人的眼光,倒是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情来,这徐离家的人,骨子里都是极痴情的,想要她忘却过去没有那么的容易,人的一生还很长,晚儿总是还有机会再遇见的。
赵星辰这样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特意来辞行的小小。
小小如今也算是个富家夫人了,不仅在穿着上,就连在气质上也多了份沉稳,看来温家的水果然不清,无论是何人进去都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就是适应。
“舅妈!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说!”小小已经为温世初育有一子,可谓是在温府占稳了脚,但是越是稳妥,她的心就越是不安。
“进来说吧!”赵星辰把小小迎进了门,温家的事情也算是历史的遗留问题,只要太后还在位一天,温家就不会倒了,可是如今太后已经过世了一年之久,要是皇上对温家有所打算也是该到了动手的时候。
小小一直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坚强,但是终究她也只是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很多的时候她想做的事情并不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在桌边坐下,踌躇了一番终还是将问题说出,“舅妈,我和相公想分家,哪怕什么都不要,离开就是好的,但是大夫人和大伯尽管不顶事,终究是占着身份,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赵星辰微微一笑,世人皆说女子的头发长见识短,有时候想来的确也是那个道理,小小在乎的是她的小家,却不知大家更为重要,“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人之常情,你知道为什么温家依然健在吗?”
“侄女不知!”小小从未嫁过去就知道温家古怪,甚至在一段时间里温家的人都不可以自由出府,形同软禁,可是后来却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只是太后的身体日渐衰落,直至离世。
“太后欠温家一句交代,可是皇上从不欠温家什么,他愿意放过也只因为他欠了我一个情面,而这可能也是温世初当初坚持选择你的理由。”太后和温岭自认为有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也不是傻的,不过是装作不知而已。
而太后的证据就在丁香芹当年给她的那颗珠子里,她作为大宋的第一公主,作为皇上的亲妹妹,心里自然是该向着大宋的,所以在温家人被软禁的时候她就将珠子送进了宫里,来换取不知*的平安。
至于说珠子里后面究竟隐藏什么秘密,赵星辰也隐秘的调查过,应该是珠子是一件信物,可以去某地调取许多官员家里的陈年的私密,当然这些私密都是致命的漏洞,是轻则流放重则抄斩的大罪。
如果从前没有这些,皇上当面登机或许没那么顺利,也不能轻易的让太子倒下,但是现在这样的东西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会起怎样的纷乱就说不定了,谁让权利这件东西永远满足不了人类的欲)望呢。
福儿和晚儿都被封为了郡主,即便赵星辰从来没有说明过她的身份,小小还是能多少猜到一些,可以说徐离家能有今天的荣耀,与赵星辰的付出是息息相关的,因此像她这样的亲戚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可是这与分家有何必然的联系呢。
小小聪明归聪明,但是不在权利中心,很多的事情还是猜不透的,这件事情既然说了,赵星辰索性说的再明白一些,“温家的老老少少都是一脉相承的,分家并不意味着断了联系,温大夫人、二夫人、大公子还有二公子都是知内情之人,你相公有手段还可以守住家业,但是要是他走了,温家就成了散沙,无论再多的金银珠宝都不够温家的败坏,总有一天会狗急了跳墙,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来,到时候祸及九族,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们的,与其如此,你何不同温世初默默的做温家主事的,尽管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于性命无忧。”
经赵星辰一点播,小小瞬间觉得自己想的少了,有纷扰的日子固然难挨,但是比起冒死的危险则要好上许多,“侄女明白了,以后会安心的在温家过日子!”
“你明白就好!”赵星辰拍了拍小小的手,在这几个小辈之中,就小小嫁的情况最复杂,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这一生也能用顺遂二字形容,“你相公与你成婚固然有他的目的,但是这几年我看他对你倒也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要往好处去看!”
对于温世初的感情,小小说起来有些复杂,嫁人的时候可以说有一大半是她的执意,但是等到进了温家的门她才懂得她究竟都多单纯,她和温世初的感情在这样满是荆棘的环境中想要升华着实不易。
他们若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商量,可以处事,却少了份温馨,是不能够亲密无间的,幸好温世初没什么外心,他们在一起相处起来倒也不难过,这对小小来说已经足够了。
人来了总是要走的,小小走了,福儿回门后柴德旺也走了,又过了两日为了要谈一笔大生意,徐离康健带着韩笑笑也走了,而晚儿也不知道被韩傲江又拐到了哪里去,原本热闹的院子少了孩子们又变得空旷了起来。
徐离硕从外面回来,恰好见到妻子对着地面发呆,走到她身边温柔的道,“你要是寂寞,不如我们再生个孩子?”
赵星辰将头靠在徐离硕的肩膀,“不了!即便孩子再多,终还是要长大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们还有彼此相伴,不是吗?
徐离硕亲了亲妻子的额头,他这一生都未曾给过她优越的生活,能给的唯有这份平静和陪伴,只是他身上的伤口无数,动不动就来个旧疾复发,也不知道到底还能陪她走多久。
半个月后,李朝阳去永州走马上任,福儿随行。
三个月后,柴德旺大婚,徐离硕和赵星辰特意准备行囊赶往京城,京城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变得沉寂,永远是那么的喧闹。
多年前赵星辰走的心灰意冷,第一公主府一个下人也不曾留下,只是四公主或者明月偶尔想起来会去派人打扫打扫,如今赵星辰和徐离硕仅两个人住进华丽的院落,突然升起了不适应的感觉。
“星辰,你们两个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要不直接搬到我那里去吧?”明月在京城里闷的慌,好不容易来个能说话的人,她当然得抓紧了。
要是只有赵星辰自己,她倒是无所谓的,可是徐离硕是个男子,住在明月那里就有些说不过去,“不了,我留下几个下人帮我打打杂就好。”
“你皇兄要是知道你让他的人打杂,估计非哭死不可。”明月那里等于皇上的行宫,人员的配备都是一等一的,不说各个拿出去都出彩也差不多,这样的人居然委屈人家去打扫卫生,绝对是大材小用。
“正好,我还没见过皇兄哭呢!估计天底下能惹皇兄难过的人非你莫属了!”赵星辰调皮的冲着明月眨了眨眼睛,谁能想到几十年前两个见面就吵的女子,如今竟成了一辈子的好姐妹呢,果然时间是最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