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辰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徐离硕似六月火炉一般温热的胸膛,他的伤处刚刚上完了药,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入了她的鼻,进了她的心。
“小心点,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我要是不在你的身边可怎么办?”徐离硕的话里带着心疼,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这一跤摔下去,后果该有多么严重,不光是大人得受伤,就是孩子也容易保不住。
赵星辰的脑袋忘记了思考,脸红红的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惹人垂怜。
吕夷简见赵星辰被徐离硕欺负的很惨,嘴上红肿不说,连颈上都多了一个红色的印子,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横看竖看徐离硕都不顺眼,出口反驳道,“没有你不是还有我呢,忘了上午是谁在第一时间冲到辰儿身边了吗?”
徐离硕瞪了吕夷简一眼,觉得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他的夫,你顶多算是她的友感情能一样吗?”
两个男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隐隐一触即发之态,赵星辰的那点羞涩被他们幼稚的行为而扫的一干二净,她挣开徐离硕的怀抱,走到吕夷简的身边,挽上他的手臂,“我们回宫吧!”
“嗯!”吕夷简点头,向徐离硕挑衅的一笑,似乎是在说,看吧,我家青梅还是最在乎我的!
徐离硕又恨得牙根痒痒的很,但是现在天色以晚,的确不是争一时之长短的时候,况且今天他和赵星辰之间有了质的飞跃,他不急,一口吃不下一个热豆腐,他会慢慢的让赵星辰适应现在的他的。
赵星辰坐在马车里,整个人的脑袋还是有些晕晕的,她听萧晴说过她与徐离硕的那一段过往,知道他不吻她是不信任她,然而今天为什么就突然吻了呢?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被拆穿,他可以充分的了解她了,还是因为别的,在她的世界里吻不仅指的是单纯的吻,其中必然蕴含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徐离将军不是太子也不是韩王,用不着你这么猜来猜去,男人的行为很简单,想了就会去做,对了,在太子与韩王中间,你选择的谁?”吕夷简承认他在徐离硕的吻里读出了爱,但是他是不会那么好心告诉赵星辰的,谁都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徐离硕同样不能例外,让他轻易的把赵星辰重新得到手里,那岂不是难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赵星辰收回自己的复杂情感,将注意力转向朝堂,吐出来两个字,“韩王!”
韩王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而刘德妃是一个懂得做人的,这也是他之所以在皇上封了太子之后还敢去夺嫡,且经过多番努力得到了皇上的默认,也把他拉入皇位继承人名单的原因。
“太子不好吗?”吕夷简有自己的一番想法,不过倒是想听听赵星辰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该如何来看。
赵星辰想了想,把她的观点娓娓道来,“且不论太子个人的优缺点,俯瞰整个太子府,太子妃无用,无嫡子所出,这是其一;生的子中无一人聪明伶俐到有潜力登上最高的位置,这是其二;今日见到的太子侧妃得了太子多年*爱且盛*不衰,想必该是一个玲珑的人物,但是她身上尽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家子气,这样的女人放在家里也没什么,却要带出来和一帮颇有脸面的人平起平坐,逐可见他识人不清,不是一个会稳定后院的男人,这是其三,一个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管理的好整个大宋呢,一个疏忽将会导致万劫不复。”
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赵星辰的话的确是有理的,吕夷简不禁点点头,“如此说来,韩王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太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李贤妃同样不可小觑,你要小心,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我担心……”
“夷简哥哥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赵星辰摸一摸自己肚子,尽管这个孩子不是她一直所期盼的,不过却是能和她一起同舟共济的人,至于对徐离硕,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抱有任何期待了,说句自私的话,这个天下除了自己,谁又能陪着谁走到最后一刻呢。
吕夷简摸了摸赵星辰的头,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辰儿,你值得拥有幸福,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你也是!”无论何时,他们两个都是彼此心里永远的知己,能够互相祝福,互相倾诉的知己。
赵星辰回宫的第二天首次去李贤妃的宫里去给她请安,既然她连远郊踏青都能去,没道理走几步路便受不住,不去倒是与理不合了。
皇上对高级嫔妃一向是奉行雨露均沾的政策,每个月有几天的去处是固定好了的,正巧前一天皇上临幸的便是李贤妃这里,惹得李贤妃一大早起晚了,让赵星辰以及众嫔妃等待了多时。
宫里本就是狼多肉少的地方,李贤妃一出现自然得到了许多嫔妃的记恨,不过她并不在乎,能膈应一下刘德妃,展示一番受*的程度,她是非常高兴的。
李贤妃全身慵懒的在主座上坐下,打眼就看到了一旁的赵星辰,赶紧笑脸迎上,“本宫一大早就听到外面的喜鹊在枝头上叫,不曾想是六公主来了,快赐坐!”
虽然赵星辰身处李贤妃的宫殿,不过以她一个妃位的妃妾,给皇上的嫡长女赐坐,怎么看怎么像是刻意抬高了自己的身价。赵星辰的心略有不快,却没有和李贤妃这种女人制气,只是感叹她父皇的欣赏水平啊,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简直快要老眼昏花了。那么多的小鲜肉在那里翘首以盼着,怎么对李贤妃这根老骨头啃的下去的呢。
“小六,听太子说昨ri你们一起去韩王别院做客,可有听闻什么好玩的趣事?本宫和诸位姐妹都已经在深宫居住多年,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如何了?”李贤妃悄无声息的将赵星辰划入了自己的阵营里面,只要懂得其中深意的人皆能听的明白。
“本宫不是说书先生,做不来人家养家糊口的行当,但是贤妃娘娘想出宫容易的紧,您伺候了父皇这么多年,难免有厌烦的时候,和父皇好好商量一下,定是能应允您这个愿望,然而外面天高海阔,却无法伸展娘娘的拳脚,岂不是屈才了呢。”赵星辰说的走不是简单的玩,而是有去无回的逐出宫中,她故意将李贤妃的话曲解,而且放大了去,道出了李贤妃埋藏起来的野心,她就要看李贤妃能回什么。
赵星辰不是好惹的!赵星辰不是好惹的!……李贤妃将这句话在心里念上了十遍,才将被堵住话的难堪忍了下去,温婉的说,“是本宫一时失言了,小六和本宫是一家人,别和李庶母一般见识。”
口口声声自称着本宫,还和赵星辰打着亲情牌,真是虚伪的可以,然而要比虚伪,赵星辰不比李贤妃差,看谁能恶心死谁呗,赵星辰将嘴角扯到最完美的弧度,“李庶母都说是庶母了,父皇是个通情理的,从小教导本宫要尊卑有序,本宫又怎么能和庶母较这个真呢。”
这让李贤妃还说什么,赵星辰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错,却在三言两语没将她一早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她看向赵星辰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符氏,真可谓是虎女无犬女,她进晋王府的时候符氏仍然在世,符氏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的将对手打的节节败退,她在符氏的手下从来不敢有大动作,生怕被符氏逮住了痛处,她视刘德妃为对手,却不敢与符氏争锋,因为她们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幸好符氏去的早,否则她没有丝毫把握能活得像今天一样舒适自在。
这边李贤妃正与赵星辰针尖对麦芒,那边刘德妃突然起身和李贤妃辞别,“李姐姐,小公主该到醒的时候了,臣妾先行告退。”
与李贤妃的锋芒毕露相比,刘德妃因为一段流落风尘的经历显得凡事低调了许多,也因此,刘德妃更得皇上看重,以她卑微的身份竟然爬到了妃位上面,并且以毫无过错的记录稳坐至今,这个本事不是普通的女人能有的。
“皇上的子嗣最重,众姐妹皆是能体谅的,你且回吧!”李贤妃刻意加重子嗣两字,讽刺刘德妃借女儿之力固*。
刘德妃仅仅是浅浅的笑着,也不多说什么,转身退下,有的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是最好的告白,其他嫔妃都叹一声刘德妃好脾气,为她道了一声不值。
刘德妃在经过赵星辰的时候,她的手里的帕子转了一圈,小指往里一勾,脚步未停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