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在舞儿的心里就和亲外孙女一样,见李老伯对她疏忽了,她也不用唠叨,一个眼神横过去,李老伯便忙陪着不是。舞儿一口气未出,懒得搭理他,又开始逗弄福儿起来,费了好多的时间,好不容易让小祖宗止住了哭声,心情一松,他们才注意到门口似乎有人敲了好半天的门。
李老伯的心一紧,生怕是对福儿不利的人找上门来,赶紧吩咐舞儿和安安,“我去看看的!我没招呼你们,你们千万别出来!”
见她们点头应允,李老伯才放下了一部分的心,他一打开大门,看到外面居然是徐离硕,有些奇怪他不是刚去永州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李老伯!我是来看看福儿的!”徐离硕早在外面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听的他整颗心慌慌的,然而这毕竟是长辈的家里,他不能硬闯,所以才耐着性子等到李老伯以龟速来开门。
李老伯赶紧将徐离硕迎进去,高兴的和舞儿说,“这下子好了,福儿的亲爹来了,她总该不用整日哭了!”
舞儿一见徐离硕去而复返,显然是为了怀里的这个娃娃,整个人拉下来一张脸,不屑道,“你不是说去找辰儿了吗?又食言了一次!”
“舞姨!我找到星辰了,是她告诉我福儿在村子里,她不大放心,便让我来守着。”徐离硕有条不紊的回答,他说的话不假,却是刻意省略了与赵星辰之间不愉快的那一段,要想在舞儿面前拥有好的印象,就绝对不能把他和赵星辰的问题摊开来讲。
舞儿是知道送福儿来的人同样是大内侍卫的,也就是说是明四指使的,那么徐离硕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赵星辰并让她透露出福儿的下落,可见徐离硕也是用了心的,她将刚刚睡着的福儿递给了她的便宜爹,怎么说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她从中作梗,倒是成了坏人。
徐离硕从福儿出生后几天就一直在外面忙着何敏的事情,都没有好好的抱过她几次,现在手里抱着这小小的一团,顿时觉得生命的奇妙,已经一个多月的福儿脸颊长开了,粉纷嫩嫩的,像是糯米团子一样的可爱,小嘴眨吧眨吧的,偶尔嘴里还吐出两个泡泡来,要多惹人喜欢就有多惹人喜欢。
或许真的是父女天性,福儿在徐离硕的怀里并没有哭上一声,而是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了,徐离硕脸部的线条顿时柔和了许多,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为人父的笑意,令在一旁看着的安安都升起了一抹羡慕,她多么想能在小时候被她爹爹这样的抱抱,可惜岁月不饶人,她也仅能没事想想罢了。
徐离硕用手指轻轻碰触福儿的脸颊,小福儿受到了外界的骚扰,小嘴不高兴的撇了撇,徐离硕更开心了,她这个习惯和赵星辰相似极了,不禁又略微用力的戳了一下,这回福儿彻底生气了,“哇”的一声哭了,徐离硕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哄,小福儿是有脾气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哄好,直接在徐离硕身上又撒下了一泡童子尿。
徐离硕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好,舞儿乐了,特别想多看一会儿他的笑话,可是又十分心疼小福儿,生怕她的裤子湿了会不舒服,于是接过去和安安一起换尿布去了。
三位地位最高的女人走了,就剩下了两个大男人,李老伯给徐离硕找了一身能换的衣服,同他边穿边聊,“大硕,你这要在村子里面待多久?”
“其实并没有具体的打算,我是一定要去京城的,估计等到福儿的安全问题解决了,我就动身。”徐离硕实不相瞒,福儿还小,不宜劳碌奔波,而舞儿有孕,李老伯不会武功,安安年幼,实在是保护不了福儿的安危,小女儿的去处便成了久久萦绕在徐离硕心里的问题。
“看来,我和你舞姨也不得不走啦!”李老伯是了解舞儿性子的,为了赵星辰她是连死都愿意,绝对不会让赵星辰的女人陷入危险之中,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们也是去京城?”徐离硕想,难道李老伯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否则以李老伯的妻奴程度,怎么会让舞儿去冒险呢。
“这我可不清楚,反正舞儿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总是不会错的!”李老伯了解的也就是舞儿提过的那一小部分,其余的他一概不知,也没有细问过,夫妻之间不一定要事事交待个明明白白,适当的留有隐私,生活才能更加美满长久。
徐离硕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个能在京城找到赵星辰的办法,那就是跟着舞儿,舞儿是赵星辰身边的近侍,绝对不可能不去见赵星辰的,徐离硕主意已定,顿时觉得前路也不那么迷茫了,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皆有可能。
李老伯的估计一点都没有错,舞儿本人的意思正是如此,那安安唯有暂时放在何敏家里照顾了,对于徐离硕说要同路去永州的建议,舞儿没有表示出来反对,谁让他们一车人老的老小的小,能有个年轻会武功的保驾护航她求之不得呢。
有孕妇的赶路速度必然是不会快的,等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永州城,徐离硕给舞儿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歇歇脚。
之后徐离硕又去了一趟别院,结果赵星辰暂住的那间别院早已人去楼空,徒留下几个家丁在看家护院。开门的家丁一见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个男人,立刻招呼他进去坐,待给他上好茶水后,拿出来一个盒子,正是当日赵星辰让徐离硕带走的那个。
家丁恭恭敬敬的将盒子递给徐离硕,谄媚的道,“这是我家小姐临走前特意交代要交给您的,请您务必收好了!”
徐离硕不急着打开盒子,他总觉得这个盒子不是好东西,而且家丁称呼赵星辰为姑娘,家丁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嫁人很久了吗?他继续问道,“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别的了,小姐说您看了自然会明白的!”家丁什么事情都不知情,还以为找了一个好差事,站在旁边准备领徐离硕的打赏呢。
无奈下,徐离硕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截断发,他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笑,随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割下一撮自己的发,然后将两撮发弄乱缠绕在一起,重新放好。这样,他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清楚了。想要和他一刀两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趁着徐离硕出去的功夫,舞儿他们没有闲着,东西是已经收拾好的,徐离硕前脚走,后脚他们就把东西搬上车,从客栈的后门离开了,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如意布庄的后门。
如意布庄的伙计一见舞儿亲自来了,二话不说的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屋子,吃穿用度全是用最好的,生怕有丝毫怠慢了她。
“你们掌柜的呢?”舞儿来这里不是为了享受好吃好喝的,而是为了正经事。
“我们掌柜的不便出面,倒是想要见一见小小姐!不知可不可以?”伙计一副商量的口气,他不清楚掌柜的具体身份,只是觉得突然要见别人家的孩子有些失礼。
“嗯!”舞儿连想都不用多想,把福儿小心翼翼的交给伙计,吩咐了一句带福儿的注意事项,便放心的让伙计下去了。
“这……舞儿你认识店掌柜?”李老伯是知道舞儿护着福儿护的有多狠,基本上不会让不认识的人碰孩子身上的一根汗毛,而今天竟然罕见的破了例,他如何能不觉得奇怪呢。
舞儿不去解释的太多,四个字就能概括,“旧识而已!”
如意布庄的幕后掌柜接过襁褓中的婴儿,看福儿的轮廓依稀间还有着赵星辰幼时的模样,她的心顿时柔软的化成了一摊水,在福儿的额头上亲了两口,趴在福儿的耳边低语,“我是你的姥姥,记住了吗?”
福儿狐疑的看了一眼掌柜的,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用小手拽住她的耳坠,眼睛一眯,“咯咯”的笑了起来!
掌柜的也不恼,把价值连城的耳坠摘下来给福儿把玩。
身边的心腹见了,表晴欲言又止,那对耳坠可是主子的心爱之物啊,具有着特别的意义。
店掌柜似乎看出来了心腹的想法,颇为无所谓的说,“难得这些俗物能换得小宝贝一乐,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价值了。”
心腹想了想福儿的身份,尽管给她金山银山的都不为过,是她大惊小怪了,便没有再多言。
徐离硕没料到舞儿的行动如此快、准、狠,幸好他早有准备,吩咐店小二密切关注舞儿他们的动向,并让他们远远的跟着,才没有弄丢了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