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颜,我没事。”骆闻瑟其实跟陈秀颜也没见过几次,对她的熟悉多是通过骆闻谦、骆明清几人的表述,她第一次见到陈秀颜这般冷然的模样,说实话有些吓一跳。
被吓一跳的何止骆闻瑟,骆闻瑟的婆婆高许氏看着陈秀颜幽黑的双眸都有些胆寒,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但几息过后暗自恼怒,自己竟然被个年轻的丫头片子吓住了。
“我是她婆婆,是长辈,她做错事我还教训不得了。”高许氏破口大骂道,“我还要说你们骆家不地道呢,把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嫁过来,这不是霍霍我们高家嘛。”
“红口白牙,不用负责任的话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陈秀颜冷笑道,“对了忘记说了,我通岐黄之术,对生孩子方面的问题也懂,这生不生得出孩子还真不一定就是女子的问题,没准是你儿子不会生呢。”
“耽误我家二姑奶奶这等年纪了还没当娘,我们作为亲家说什么了吗,不这般宽容的对待着,怎么到亲家婶子这边就拳打脚踢,恶言相向了。”陈秀颜嗤之以鼻道。
“你,你……”高许氏被气得胸口起伏,“你这贱人,你咒谁呢。”
“你可以再大声些,我不介意让你的邻里听到你儿子没种,生不出孩子的话。”陈秀颜双手交叠,俯视着高许氏,气得她当即上前“啪”一下关上了大门。
陈秀颜不请自入,直接去了高家前院的厅堂,骆闻瑟赶紧跟上去,高许氏又被气得差点儿倒仰,咬了咬牙也赶紧快步赶去。
高许氏还没进入厅堂,一着鲜嫩淡绿色襦裙的妇人从垂花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高许氏。
“娘,出什么事了,怎么我听到您似乎在发脾气,是不是弟妹又给您气受了?”骆闻瑟的大嫂,高马氏身子高挑,走过来站在高许氏面前比她高了半个头,不过真对得起她的姓氏,高马氏长了一张冗长的马脸,一双眼睛格外大,跟马更像了。
“二姐,没想到高家不止你婆母不明事理,你这妯娌也是个挑拨离间的能人啊。”陈秀颜嘲讽道。
高马氏这才发现厅堂里还坐了一个人,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子,从她的称呼上高马氏断定这个是骆闻瑟娘家的便宜弟妹。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秀才娘子啊,没想到骆秀才那般高学识的人娶了个不敬长辈的。”高马氏扶着高许氏悠哉悠哉走入厅堂。
“你说谁……”
陈秀颜拦下火气一下子上来的骆闻瑟,“二姐,跟这种人计较什么,没得降低了我们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高马氏伸手指着陈秀颜一副被踩到痛脚的模样。
高马氏的娘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就几亩地,她嫁入高家算是高嫁,还能穿上棉布襦裙等好衣料子,可自从骆闻瑟嫁进门后她的优越感一下子没有了,人家骆闻瑟虽然也是村里出身,但陪嫁丰厚,因着这事她被自家婆婆明里暗里嫌弃了整整一年。
好在骆闻瑟是个生不出孩子的,自家婆婆对骆闻瑟越发不待见,自己因为生了高家的长孙腰杆子一下子挺直了,这几年骆闻瑟都要看她的脸色。
现在被陈秀颜一阵见血戳破,她气急了。
“你不是都叫我秀才娘子了,我相公可是秀才老爷,马上八月就要参加乡试,如果顺利通过,那就是举人老爷,再往上进一步,以后给我挣个诰命,凤冠霞帔加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二姐作为骆家二姑奶奶,有个出色的弟弟,她的身份那也是精贵的很。”
“你又是个什么身份?”陈秀颜不屑地上下打量骆马氏。
高马氏气得头上的银步摇乱颤,气得说不出话,她现在可以想象婆婆高许氏刚刚这般生气一定是被这个人气得,骆闻瑟还没这等本事。
“都还没中……”
高许氏的话在陈秀颜瞟过来的幽深眼神下噤声了。
“亲家婶子你可得思量清楚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陈秀颜坐着看人,可依旧给人压力,“真结了怨,等我相公出人头地那一天,你们可不得几代人都避着了。”
高许氏气狠了,但嘴闭上了,如果骆闻谦真能通过仕途当官,他们别说得罪,巴结都来不及。
“二姐,我也要说你了。”陈秀颜站起身看着骆闻瑟道,“虽然二姐出嫁了,但永远是骆家人,谁敢给你气受问问我们骆家答不答应,别没事被什么人都骑脖子上撒泼,也不照照镜子,她们配不配。”
骆闻瑟红了眼眶,自从爹娘去了后,她仿佛第一次有仍未出嫁的感受,被人捧在手心疼宠着。
“我二姐是个直性子人,有什么说什么,也容易遭到一些心思深沉人的算计,但我不是个好惹的。”陈秀颜放话道,“谁敢给我二姐气受,我就给谁气受,给谁没脸,不信试试看。”
陈秀颜说完话坐下了,“二姐,我去你屋里坐一会儿。”
“哦。”骆闻瑟现在是陈秀颜说什么,她就怎么做,当即把人领去后院去了自己的房间。
高许氏生了俩儿子、俩闺女,骆闻瑟的相公高望科是次子住在西厢房。
进了屋子后陈秀颜就坐下道,“二姐你坐,我给你把把脉。”
骆闻瑟非常听话的落座,抬起右手放到桌上。
陈秀颜把了会儿,询问问题,“月事每月可规律?来的时候可疼?冬日里手脚可凉……”
“夫妻生活可规律,一般在月事之后几日同房?”
陈秀颜越问越隐私,骆闻瑟这等大大咧咧性子的人都难免红了脸,但还是了。
“身体康健的很,不过我还是给二姐开副方子,届时就算怀上了,依旧可以吃,保胎的。”陈秀颜说道,“明儿我再来,给你送药,我给你制成药丸,不需要煎熬,也没那么重的药味,顺便给二姐夫也瞧瞧脉象。”
“对了,二姐夫对你可好?”陈秀颜问道。
骆闻瑟柔了神情,“他对我很好,他肯定没有问题,当初他也怀疑过自己,跟我一起去医馆把过脉,大夫说他身子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