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大门,陈秀颜一下车,就看到沈万贯和他的媳妇在门外满脸喜色等着,见到自己直接笑开了。
“陈大夫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沈万贯亲自请人,态度恭敬。
沈氏更是夸张,拉着陈秀颜的手笑着擦眼泪,“陈大夫您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沈千书也不似第一次见面时的油腻,稳重了不少,陈秀颜一进屋他就深深行了一礼。
陈秀颜看了沈千书的双手上的疹子,消退了不少,意思一下把了脉,然后就是让严掌柜去内室帮忙打针治疗。
“七天后我再来,三个疗程下来,再吃一段时间的药加以巩固,方可痊愈。”陈秀颜说道。
古代没有仪器能测试,陈秀颜只能如此,不过到时药物用空间水服用,疗效更有保障,她不担心。
这次沈万贯给了陈秀颜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陈秀颜没有推辞收下了,“红月楼那我接手治疗了,想着为了彼此都好,这事大家就别往外传,不知道沈爷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当然,当然。”沈万贯满口答应,他不傻,自己儿子得了那样的病,去闹不是人尽皆知,他可不想小儿子的亲事黄了。
“多谢。”陈秀颜上了马车直接去红月楼。
这次一敲门就有人来开了,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见到来的是女子,小丫头当即去喊了老鸨。
“骆家娘子来了。”红月楼老鸨拿着手绢,扭着腰肢,风尘味十足得朝陈秀颜走来,“您可真神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头一回知道那病是能治好的。”
老鸨领着陈秀颜去了三楼,温娘的住处不一样了,这次屋内的摆设都多了,还有一个伺候汤药的小丫头。
温娘人也退烧了,脸上的疹子几乎都已经消退,没有留下疤痕,跟之前大变样,陈秀颜也看清了她的美貌。
“骆家娘子,真是太谢谢您了。”温娘坚持起身下地,给陈秀颜行礼问安。
温娘二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张小家碧玉的脸,皮肤白皙,身段婀娜,说话文文气气,身上没有一丝风尘味,如果不是在红月楼,陈秀颜会觉得自己见到的是一普通闺秀。
“妈妈出去等着吧,我要给温娘治疗了。”陈秀颜发话了,妈妈就领着不相干的人出去了,屋内只剩下陈秀颜和温娘。
等屋里没有旁人,温娘当即跪倒在地,给陈秀颜磕了一个头,吓了陈秀颜一跳,上前蹲下就去扶人。
“不用行此大礼,我可是收钱的。”陈秀颜说道。
“诊金药钱跟感激行礼可没关系。”温娘脸上展现笑意,也借着陈秀颜的力道站起了身,“如果不是陈大夫,我那就是等死的命,没想到我温娘还有涅盘的一天。”
温娘说着说着就慢慢哭了起来,陈秀颜略加安慰就进入打针程序,温娘很自觉的背对着,脱下裤子,没有问一句。
“七天后我再来,之后再吃些药就差不多了。”陈秀颜打完针转手就把针筒放进了空间。
“我能问问陈大夫,被我传染的可是沈千书?”温娘穿戴齐整,转身问道。
陈秀颜点了点头。
温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其实自从我嘴里长了疮,可不疼不痒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跟妈妈说了情况,可她坚持我要接客。”
“我已经过了二十,不再年轻,楼里有新教导出来的花魁,我只能靠接客为楼里赚钱,妈妈对我还算仁厚,顾着我之前的名气接的也不是乱七八糟的客人,几乎都是固定的,就那一次。”
“是过路的客商,出手极其大方,人家看重了我,本就是这等子身份哪里能拒绝,没想到竟然是得了那脏病的。”
“那之后我唯一接待过的就只有沈千书,还好有陈大夫您,不然我可就害了人了。”
“有什么技能吗?”陈秀颜问道,“之前你是靠什么坐上花魁的位子?”
温娘没想到陈秀颜会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回道,“我会弹琵琶,不过会弹的人不少,我不是最突出的,只是搭配上样貌算出挑,又有不少读书人喜欢我的性子,才会成为红月楼的花魁。”
“不过读书人多洁身自好,就算来大都也不是来狎妓的,而是听听小曲,喝酒谈论学识。”温娘说道,“不过县城里的不少酒楼现在也请了说戏或是弹琴的,读书人有了更好的地儿,就不怎么来,红月楼的生意跟以前相比差了不少。”
“那你们就弹唱读书人喜欢的调子呗。”陈秀颜说道,“读书人喜欢的诗经、诗词都可以唱成曲子,再搭配些舞蹈,或是出个什么比试,再者来一台戏,读书人不就又被你们招来了?”
“知道读书人洁身自好,那就专门做白天的生意,趁着读书人放假的日子,一个月也就三次,少而珍贵,更容易打响名气。”陈秀颜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生意。
温娘被陈秀颜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听完又心热。
陈秀颜打开房门,果不其然老鸨就在门外,陈秀颜把人请进来,“你们楼里有人会唱戏吗?”
“唱戏?”老鸨喃喃自语,“当年我能在楼里占得一席之地,就是因为我那一口好嗓子。”
老鸨说完就“咿咿呀呀”唱了起来,陈秀颜虽然听不太懂,但声腔、调子和情感相融相促,是口好嗓子。
“我给你们写戏、编曲吧。”陈秀颜张口来了一首“水调歌头”,听得老鸨和温娘直接安静了。
如果不是顾及陈秀颜的医术,她们真想说一句这是啥玩意儿?
陈秀颜唱了几句看了对面两人的脸色后自觉停了,清了清嗓子,让温娘去拿曲谱,等拿到文字记载的曲谱,了解文字与现代音符的对应关系,她就直接把“水调歌头”的曲子写了,曲谱和词一一对应。
温娘看着写好的谱子,情不自禁哼唱起来,一开始的不熟悉,一遍过后的准确婉转,她的眼睛亮了,听着的老鸨激动地直接站起了身,“好曲、好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