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下还不明所以,但看到吕蒙的神色大变的样子,亦不敢耽搁,跟随着吕蒙向着里面逃去,
但没逃多久,这些人的脑袋开始晕了起来,
吕蒙看着眼前淡淡的雾气,脸色一变:
“糟了!是瘴地。”
此时因为疏忽大意,众人已经吸入不少的瘴气,
就算吕蒙的脑袋也开始晕眩,他心中不住的想到:
“我吕蒙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吗?”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牙,想要挣扎逃离,
可没走两步,脑袋便一沉,本就筋疲力尽的他,加之吸入了瘴气,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从远处赶来的金旋,看到这地上横七竖八的身体,顿时乐了,
“竟然真的跑到了死路之中。”
他正要向前走去,有五溪人阻拦道:
“郡守小心,前面乃是瘴地。”
听到五溪人的劝告,他点了点头,,
这时他才发现,细作倒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死水潭,
其中落叶杂物甚多,水潭中的水昏黄发臭,阳光照射之下,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见此金旋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难道是毒气中毒!”
“不过,不要紧,我有牛奶!”
……
吕蒙慢慢的醒了过来,他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束缚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惊,随后颓然道:
“自己被俘虏了!”
他转头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而周围皆是断发纹身的蛮族,
其中一个蛮族见自己醒来,跑到了前面,与为首之人说了什么。
当吕蒙看到为首之人,心中震动:
“汉人!难道真让都督猜到了,五溪人与武陵郡守有所勾结!”
这时在他的注视中那汉人走了来,冲他微微一笑:
“你是吕蒙!”
听到这汉人的问话,吕蒙心思急转,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是何人?”
“武陵郡守金旋。”金旋此时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告诉了此人。
而吕蒙听到金旋的回答,面露恍然之色:
“果然是你!”
金旋笑了笑,再次问道:
“你便是吕蒙!”
“正是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然吕蒙嘴上如此说,但他心中却有些不甘,
想他搏命数十年,好好不容易才入了主公的眼,又被周瑜看重,
眼看要飞黄腾达,怎能就这样死去,
心有不甘的他,又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绑的很紧,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金旋看着挣扎着的吕蒙,他心中高兴之余,也思考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吕蒙,
放肯定是不能放,
毕竟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在黔中的秘密,
可若是杀了,金旋又觉得可惜:
“也不知有没有将其招揽的可能,不过也不急!先带回去慢慢研究。”
金旋一声令下,寻找的吕蒙的队伍向着黔关返回,
而吕蒙见自己没被立刻斩,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吕蒙自然是不怕死,怕的乃是死得没有毫无价值,
唉!也不知道都督知晓我失踪会有何反应?
……
江东,柴桑,江东水军营中,
周瑜看着手中的谍报,眉头微皱:
“子明还未找到?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可想一想吕蒙曾多次深入山越,破寨略地,
若他小心一点,怎会轻易被抓。
可惜吕蒙先前传回的密信,他无法解开,
若真能从中得到武陵的确切消息,挑起刘表与金旋的争端,
那对他攻打黄祖则大有裨益,
可如今吕蒙在无其他消息,只送回了一封他也无法解开的密信,
那他就不得不考虑吕蒙身亡所带来的坏处,
吕蒙此时在江东中的身份并不是很高,
只不过在现在平山越的作战中,被孙权所注意到,
可惜吕蒙在江东无依无靠,无甚根基,
只知勇猛杀敌,学识并不多,这也是使得他,很难得到提拔的机会。
若是吕蒙果真身死于武陵,以周瑜对于孙权的了解,也许只是过问一下,
便不再理会太过多,
吕蒙的身份远不及先前死于水战的徐琨。
那徐琨毕竟是孙坚外甥,被封为广德侯,是孙权自家人,
当初徐琨身死的消息传到江东,令江东震动,
便是孙权迫于压力也遣使来质询于他,
他甚至听说,张昭那帮文臣又开始作妖,想要让孙权换将,
幸亏有鲁肃为他在孙权面前说话,这才将徐琨之死的影响压到最低。
而如今吕蒙要是身死的消息要是传到孙权耳中,
那群文臣恐怕又要乘机发难,有些麻烦啊!
就在周瑜叹息之际,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听到周瑜的叹息,开口问道:
“公瑾何故叹息!”
“子敬!”周瑜看到来人面露惊喜之色,便要起身相迎。
却见鲁肃摆了摆手道:
“公瑾面带忧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瑜叹息一声道:
“先不说此事,子敬亲自前来,必有大事,先说要紧之事。”
鲁肃点了点头道:
“刘表病重的消息公瑾应该早已知晓?”
听到此话,周瑜顿时明白了什么:
“主公欲趁此机会攻打黄祖?”
“正是!主公已经调兵至柴桑,争取一次攻下江夏,斩杀黄祖。”
可周瑜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道:
“此事过于操急,刘表虽然有病在身,但从襄阳细作传来消息看,刘表还不至于病死,
甚至患有痊愈的迹象,想来刘表还能活个一二年。”
“此事主公也知晓,但为父报仇之心,公瑾应是知晓,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荆州人心浮动,刘表二子夺嫡,黄祖亦受其影响,攻取江夏比往常之日容易。”
听到此话,周瑜沉思了许久,然后摇头道:
“此时并非攻打江夏时机。”
“公瑾,主公此时心急,若是拒绝,那……”
“不急,待我写一封书信予主公说明其中利害关系。”
鲁肃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如今江东最为熟悉江夏情况的也只有周瑜,
既然周瑜说不能发兵,那想来也能说服孙权,
而鲁肃便看着周瑜在帛书之上,所写的建议。
见其中有很多和张昭的劝诫有所相似,他心中暗自嘀咕:
“也不知张昭看到后会有何反应?”
待周瑜写完,二人等待墨迹干涸之时,鲁肃又问起了周瑜方才忧虑之事,
而周瑜也没有多想,将吕蒙之事,完整的告诉了鲁肃,
待听完此事后,鲁肃也觉的惋惜,
吕蒙此人他知晓的并不多,
在他看来,吕蒙只是一个无甚背景武夫,故而有些轻视他
但其在平定山越时确实立下了功劳,其勇猛甚至在攻打黄祖时也可有大用。
如此之人,若是亡于武陵确实有些可惜了,
而且还会给自己的好友周瑜带来些许麻烦,
想到这里,他对周瑜说道:
“公瑾我有一人推荐,也许他打探到吕蒙的下落。”
“嗯?”听到鲁肃的话,周瑜有些好奇道:
“子敬要推荐何人?比得过我手下数十细作。”
鲁肃笑了笑说道:
“此人名叫庞统字士元,乃是荆州人士,士元此时正欲返回襄阳,
也许托付与他,可在武陵打探出一些消息。”
“庞统!”周瑜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但想到是鲁肃所推荐,也不好驳了好友的面子,那他也只能权当一试。
而鲁肃见周瑜答应,有些高兴道:
“公瑾,要不见见此人?”
此时的周瑜心中正好烦躁,听到鲁肃如此要求,果断拒绝道:
“不必了,我还有军务繁忙,无暇接见此人?”
见周瑜也是如此,鲁肃有些遗憾,他与周瑜告辞后,出了营帐摇头叹息道:
“士元,真是可惜啊!”
想到庞统在江东这些日子,他便觉得惋惜,
起先遇到庞统时,因其外貌缘故他并不愿意与此人来往,
可随着几次无意间的接触,他发现这庞统有惊天之才,
他当时便将庞统推荐给孙权,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啊!
那时他才发现自己疏忽了庞统的性格,以至于到现在庞统几乎绝了在江东出仕的道路。
“所幸士元无意在荆州出仕,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得让他离开。”
鲁肃出了军营,来到一处江边小路,
只见小路之上,有一容貌难以形容之人,骑着一个小驴等在哪里。
那人见鲁肃过来,大笑道:
“我便说子敬是白费力气,子敬还不信,这不耽误了我些许时间。”
听到庞统的话,鲁肃苦笑一声道:
“士元,若真不愿改一改这脾性,将来该去何处任职?”
“哈哈!这就不劳子敬担心了!”
见庞统依旧是我行我故,他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是无事,我二人便就此告别!”
“等等!”见庞统要离开,鲁肃急忙说道:
“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士元。”
“哦!子敬竟然有事需我这一白身去做?”庞统好奇的问道。
鲁肃点了点头,挑一些可以说的事情,将吕蒙之事讲给了庞统。
“有趣!”庞统听完后摸了摸下巴道。
而鲁肃听到庞统的评价有些哭笑不得:
“我江东丢了人,士元何故如此之说?”
庞统也没有解释,而是对鲁肃微微拱手道:
“此事庞统应下了,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敢保证能找到此人。”
“士元,尽力而为便可!”
“那就此别过!”
二人分别之后,
庞统骑着小驴慢悠悠的向着武陵走去,
对于吕蒙之事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天了,要是没有死在荒山野岭,那便是被抓住了。
只要是被抓住,杀也早就杀了,若没杀那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杀,
何必因为着急赶路而搞得风尘仆仆使他容貌不整。
此时他更为感兴趣的是金旋此人,虽然方才鲁肃言语中多有隐瞒,
但他也听的出来,周瑜似乎对武陵很是重视,于是他捏着驴耳朵说:
“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想想他在江东的这几个月里,实在是过的不怎么顺心,
“罢了!也不急吕蒙之事,大姐应该还在武陵,不若先去看一看她?
若是大姐过的不好,再找那金旋算账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驴股,加快速度向武陵赶去。
……
黔关,
一间简洁的房屋内,
此时的吕蒙正盘坐在榻上沉默不语。
他本以为自己被抓后,回受到虐待拷问,
没想到金旋竟然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并未向他询问什么。
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有些摸不准金旋想要干什么,
不过想到金旋在黔中布下如此严密的防守,
想到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唉!也不知都督有没有破解那封密信?”如今被俘,他也无能为力。
无所事事的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之事,
回想着他这短短的二十多载,他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他似乎在江东孑然一身,无所牵挂,
想他早年父母双亡,家族又因黄巾贼乱而破灭。
只得逃难至江东投奔姐夫邓当,
可没过几年姐姐及病逝,邓当战死,又成为孤身一人,
所幸他继承姐夫的职位,继续征讨山越,
这一晃而过,他已及冠多年,
因无家族产业,更无父母说媒,加之每日生死相搏,
以至于没有那族的女子愿意嫁给他,至于娶普通的女子,他又有些不愿意,
这也使得他到了如此年龄也为得娶妻生子。
想到这些,吕蒙幽幽的叹息道:
“如此想来,若我身亡,也便如风烟散去,再无人记得,唉……此生恐怕蹉跎!”
就在吕蒙暗自神伤之时,门被打开,一队仆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每人怀中捧着的竹简,吕蒙有些惊奇道:
“这是作甚?”
“郡守恐将军无聊,故找些书简给将军看看。”
听到此话,吕蒙有些失笑道:
“我一介武夫,读这些书简作甚。”
而仆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书简放了下来,转身便离开的房间,
在关门的瞬间,吕蒙看到门外层层的守卫,
眼见得无法逃离,无聊的他,只得拿起一卷竹简看了起来,
所幸吕氏一族还未破亡之时,父亲曾逼着他识过字,所以看着起书简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而拿起书简的他,突然找会了年幼时的感觉,便渐渐的沉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