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摇摇头,望向咸阳的方向,这一刻,他明白,真正的胜利绝对不是在这一处战场上。
在这个伟力归为一体的时代,真正的胜利,完全决定于至强者。
“陛下吗?”
隐约之间,李信会想到脑海之中那一道伟岸的身影,心中顿时充满的信心。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片连绵不断的城池,李信心中的念头越发的坚定。
“攻下这些城池,快速的结束这一场战争,在臣子的角度略略帮助陛下!”
一瞬间,李信的气势轰然一阵,更是具有侵略性,周围的几位随军供奉都有些感叹。
……
出征多时后,李信叫来了身旁的几位中年人,这几位中年人是他特意寻找到的向导。
其中有两位也是大秦埋在神汉内部很长时间的细作,专门研究内部的地形,各处的情况。
几人对于周围的地理形势皆是无比的了解,能为他提供许多的情报,这也是李信能够诱敌深入,以弱胜强,绕道克敌的大功臣。
“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李信开口询问道:“神汉的云中诸地,以往乃是对北方的第一道防线,常年遭受胡人的劫掠,我想,城池大概都比较高大坚固?”
几人闻言明显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将军所言甚是,此处的城池坚固,足以抵御胡人。”
“那这片平坦的道路又是怎么回事?这处的地形可不适合抵御胡人啊?”
这是李信的一个疑惑,这处平坦,很适合骑兵和战车,也很适合他的大军作战。
不过李信没有一丝丝的欣喜,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将军,此处地形特殊,加上处于后方,对于胡人的抵御不算太强,同时,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牧民,不缺少马匹,他们本身也会骑射,若是遭遇外敌,这些汉的官吏能快速的召集出数万可战的骑兵在这片地区作战。”
“当然,将军再往前行就能看到一些神汉特殊的建筑,他们修建了很多抵抗骑兵的措施……”
听的几人的诉说,李信点点头,如此说来想要通过骑兵来攻占这些地区,是不太可能的。
这片平坦的区域是为了内部的战争,且可以支持快速支援,同时也有修建针对胡人的建筑,只是不再此处而已。
听得几人说起了云中的情况,李信思索了起来,让身后的武士拿来舆图,便放在了地面上。
良久之后,大军驻扎在此处,李信让军中的将领前来商讨。
只见得李信指着堪舆图上的位置——云中郡。
“二三子,我想要拿下这些城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若不是李信这些日子确立了权威,他们当真想要将眼前的男子当做是疯子。
这可是汉往北的第一道防线!
攻打这些城池?
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绕道安阳,反向包剿,截断秦岭。
“将军~”一位老将刚想要说些什么,李信只是摆摆手,止住他。
“云中各地的城池较为坚固,若是强攻,只怕是拿不下的。”
周围的年轻将领皆是点点头,看着堪舆图,对比着周围的地形,高大的城墙,数量远远超越他们的敌人。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质疑李信,较之那些老将,他们更加具有活力,更加希望李信能够带他们打赢一场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战役。
他们早已为李信折服,既然李信说可以,他们就愿意跟随着试一试。
一众老将闻言,皆是摇摇头,这何止是拿不下,他们大军一共五万人,攻下一些城池,分散一些将士之后,现在也就三万人,只怕还没有靠近城墙,就被神汉的骑士给全歼了。
看着众人的模样,李信心中了然,或许在众人看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李信望着众人,说道:“可若是能将城内的士卒都吸引出来,将他们击溃,那这些城池只怕就没有抵抗的力量了。”。
“将军,云中可以征召十万多的骑兵。”
“是啊,我们该怎么将这十万人给引出来呢?”
“我们只有三万人,即便是引出来,也……”一位白发老将劝说道。
李信忽然抬起头来,他严肃的看着老将,他说道:“老将军,士卒的多少,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老将忽然颤抖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仿佛被唤醒,脑海里的某个人的形象,正与面前这个年轻人渐渐重合。
那是一个腰间挂着五国相印的贵公子,谈笑之间击败人人视之如猛虎的虎狼之秦,人称信陵君。
那一日,在帅帐之中,面对秦军的大军攻伐,信陵君也说出来如此一句。
还记得那时候,他是信陵君家中的一位门客。
没错,老者并非是秦人,数十年之前,他是魏国人,年轻的时候,以勇武闻名,他一度追随魏无忌公子征战,是信陵君的三千门客之一。
直到后来公子郁郁而终,他们这些门客溃散。
他得罪了一位国内的大贵族,没有公子庇护,不得不逃亡秦国,之后经过作战,他渐渐到了如今的位置。
在他的心中,自家公子也是如此的风华。
李信低着头,看着舆图,看了许久,说道:“这一次,可能要劳烦诸位将军,让士卒们多准备船只,我们要渡河攻占整个云中!”
言语一出,众人虽然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又觉得莫名的值得信任。
或许是李信一路上的表现早已经征服了所有人。
云中的诸多县城,都是沿着河水一路修建的,北面长城,南面河水,这就是云中的两个庇护所。
尝试着接受了李信的想法,老将皱着眉头,开始建议道:“我们应该在西北处渡河,以免敌人发觉。”
“哈哈哈,若是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渡河,我们又该如何击败他们呢?”李信自信的说道。
接下来的时日里,李信命令全军打造船只木筏等渡河之物。
汉人先前并不知道李信这一只大军已经绕过秦岭,甚至前行千余里,即将进攻云中的消息。
可是当白发老将架着战车,秦军正大光明的从安阳对面渡河前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汉军都被吓坏了,他们实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只秦军是如何越过好似钢铁防线一般秦岭的。
难道秦岭被攻破了?
武圣关羽战死在秦岭了?
刹那间,谣言遍天,在秦军埋下的探子的推动之下更是让云中的众人人心惶惶。
各处城池的守军都被吓坏了,急忙关上城池大门。
各处的守将通知各地的县城,并且开始召集士卒,各地的牧民也开始往城里头跑。
他们必须集合力量,抵御外敌。
守将们不断的传信各地,交流情况,欲图得知秦岭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这只大军如何出现在此处的?
若是孤军深入,早该被秦岭的大军彻底吞下了。
难道秦岭当真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
……
雁门,一只紧急前行的大军,一面面绣着霍字小篆的旗帜迎风飘扬。
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将领看得手中的情报,不由得哈哈一笑:“好啊,转战千里,逼得关羽求援,李信,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军侯,不可大意。”
霍去病点点头:“自然,李广的先祖,这李信可不是那些草原的蛮子。”
“不过这一次,对方既然出现在了云中,我就要让其彻底埋骨此处。”
“李牧,李信,这些都是我想要见识一下的敌人,我可不会大意。”
“听我号令,快速前行!”
“诺!”
安阳,终于一张军令传来过来。
“不对,将军,不对,秦岭没有问题,这只秦军就是孤军深入。”
“哦,怎么说?”
“根据秦岭传来的军情,这一只大军乃是李信率领的孤军,对方是从汉元绕道千里过来的……”
听得下属的言语,这云中守将顿时明白过来。
听得李信这个名字,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迟疑。
他姓李,他的祖父叫做李广,根据家族的血脉传承,他们的祖先就是秦国李信。
他这一次算是要和自己的先祖作战了?
摇摇头,守将开口道:“秦岭有何军令?”
“要我等尽量阻拦这一路偏师,后面有冠军侯的支援,将这只大军彻底歼灭在此处。”
守将点点头,很快,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
这一路偏师最多不过万人,他们云中可是有一旦集合起来,可是有十余万骑兵,甚至不需要冠军侯,他们也不难将这只大军留在此处。
先祖啊!
先祖!
就拿你的头颅做我李氏一族的晋身之资。
“传我号令,大军追击!”
听得这一声命令,周围的汉军将领也是满脸的激动。
很快安阳的四万大军开始出城追击。
他们亲眼见过那渡河的秦人,最多不过是万人,这区区万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秦军渡河之后,很快朝着九原方向前进,很快来到了九原,随即又向云中县方向挺进。
于此时,这守将更是坐不住了。
神汉的军队都是集中在安阳和九原,大后方的云中县的防御力量是比较薄弱的。
对方的万余人,还是可以威胁到云中县的,即便是不能攻下云县,也能搅乱当地。
故而,他不得不命令安阳和九原的士卒全力朝着云中县前去,一定要将这只秦军彻底围困在那处。
于此时,安阳的四万加上九原的三万,已经集中了七万大军神汉大军朝着秦军追击前去。
下了这个命令之后,守将心中更是欣喜。
大军沿着河水朝着队开始了追击。
在他看来,这只秦军显然是犯下了大错,他们不去攻打安阳和九原,导致后路直接被切断,还无需担心敌军逃去。
云县虽然重要,但是就像是囚笼一般,很容易被围困在此处。
现如今,即便是没有冠军侯,他也能彻底将这只大军困死,吞下这庞大的军功。
“先祖啊,先祖,看来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守将心中充满了得意。
白发老将领着一万精锐疯狂的行军,当他发现身后的神汉士卒之后,急忙靠向了河水的沿岸。
对岸有船只接应,他们很快再次渡河逃离云中,而赶到这里的那些神汉骑兵,却不敢再继续追击,他们害怕河水对岸有敌人的埋伏。
诱敌深入,这是兵法之中管用的兵法,汉军将领也是研读兵法许久,不会轻易中计。
不过此时安阳的守将却丝毫不能得意了,因为他已经在城外发现了密密麻麻的敌军,偏偏此时大半个云中的兵力都在云县追击敌军,安阳更是出了主力,此时的城内空虚到了极点。
看着眼前的安阳,李信面容严肃高高举起战剑:“攻城!”
城内空虚,完全是李信一手主导的。
他丢出一只诱饵,将目标选为云中县,就是看逼得这安阳大军不得不出城追击。
当然,若是这守军当真如此的沉稳,他并不介意,假戏真做,集中力量攻击下后方的云中县。
不过这守将很明显没有他预想的沉稳。
“你也姓李?”
李信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面前的后辈,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
“拉下去,斩首。”
……
于此时,神汉的追击大军还隔着河岸,思索着对策就在这个时候,安阳的斥候哭着前来。
“将军,却是有多的秦国精锐在他们追击这些人的时候渡河攻占了安阳,守将大人已经殉难了。”
听得此言,众人再不敢犹豫,也顾及不得对岸的敌军了,很明显这不过是一诱饵。
敌军的主力汇聚在安阳。
此时,神汉的军队此刻已经有了七万多人,他们急忙朝着安阳的方向行军。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秦人再次从这里渡河,进入云中,云中县告急。
神汉的将领勃然大怒,不得不分出两万多人来进攻秦国的这支偏师。
而在他们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安阳的时候,却发现秦人早就离开了这里。
在攻打下安阳之后,焚烧了粮草军械,他迅速的离开。
此时的李信已经放弃了安阳,渡河再次急行军,他绕开对方的主力,渡河进入云中,在这个时候,老将正在跟对方的偏师血战。
李信忽然从后方袭击,连同老者,将神汉的偏师彻底打崩了。
看着面容严肃的李信,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面前这个疯狂的将领,想着他所制定出的疯狂的计划。
本来在他的观点之下,这河水是敌军的一道巨大的防线,加上高大的城池,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敌人,他们只能绕行。
但是这个严肃的将领用事实考诉自己,一切并非是如自己所想。
这河水不仅没有成为云中的防线,反而是成为了云中的大患。
李信几次来回的渡河作战,就牵着汉人的鼻子,让他们四处乱跑,逼得他们分兵,而他们想要沿着河岸防守,云中士卒的数量又不够。
老者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样刺激的仗。
他没有跟随秦人的武安君作战过,但是他跟随信陵君以五国之军破秦,这一刻,他彻彻底底在这个中年的将领身上看到信陵君的影子。
他比信陵君更加疯狂,也更加稳重。
李信只是看了一眼老将,就开口道:“以逸待劳,等待敌军!”
“惟!”
老将躬身领命,对于自家主将的命令再无丝毫的犹豫,在自家主帅的命令之下,他真正的看到了全歼敌军,占领云中的希望。
李信的目光则是看向了河岸,继而看向了身体疲劳依旧精神饱满的将士们。
李信点点头,虽然这样来回的渡河作战,士卒们都很疲惫,但是接连不断的胜利会成为他们最好的助燃剂。
军功制的存在,让大军为胜利可以死战。
遥遥看向河岸,让大军好生休息,他就在这里等着神汉的大军杀来,这里会是他们最好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