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学文瞧着美丽的女儿,心里有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阿囡都这么大了啊,他也快老了,唉,还纠结于那些儿女情长作什么呢!他还是用心把贺家酒发扬光大吧!
穆秀莲是乔子强陪着过来的,只是此刻她无比后悔让乔子强来了,她压根就没想到陪着女儿的竟然是贺学文,原来他们父女早就团圆了!
“秀莲,你怎么不进去?刚才你还急匆匆地催我快点呢!”乔子强见妻子站在大门口不动,奇怪地问道。
“子强,团团她爹没死,他早就找到团团了。”
“啊?没死?没死好啊,你不是希望他活着嘛!”
“是啊,活着就好,我们进去吧。”
穆秀莲强打精神,露出完美无缺的微笑,和乔子强一道走进大厅,只是当她见到思思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嘴唇嚅动:“团团,我是你姆妈!你长这么大了。”
思思也没想到穆秀莲竟然把现任老公带来了,啧,这男人和阿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呀!
在思思心里,自然是对贺学文的感情更深,是以她对于穆秀莲舍弃贺学文而嫁给了这么个黑帮大哥,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我不叫团团,我叫贺思思,你也可以叫我阿囡。”思思很平静,与激动的穆秀莲形成鲜明对比。
“思思,很好听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美丽。”
两母女的谈话如同陌生人一般客气有礼,贺学文则和乔子强面对面地坐着,乔子强心里直打鼓。他娘的,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像什么话?难怪秀莲总是对这个小白脸念念不忘,这小白脸怎么命这么大,居然活得好好的!
“学文,你还活着就好!”穆秀莲笑着对贺学文说,心里苦涩如黄莲。
“是啊。我们都活着。只要活着就好!”贺学文说得很平静,只有思思知道他桌下的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阿囡是吧,我是你乔伯伯。你要是留在香港的话,乔伯伯肯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让你过得比港督女儿还要气派,将来你想去哪留学就去哪留学!”
乔子强说得眉飞色舞。穆秀莲也期待地看着思思,她是真的希望女儿能够留下来。不仅是因为她想陪着女儿一同长大,更是因为香港这边有比大陆更好的资源,阿囡在香港可以成为上层社会的名媛,留在大陆却只能成为被人瞧不起的资本家小姐。
贺学文紧张地看着思思。他当然不原意阿囡留下来,可是这还是要阿囡自己来决定,不可否认。阿囡留在香港肯定比回去过得更惬意,可是。他舍不得阿囡啊!
“不必了,谢谢乔伯伯,我还是想回家,我要陪阿爹一同回去,那里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养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很多朋友,我不能离开他们。”
思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跟港督千金比什么比,再过二十年,港督都没了。
贺学文心里大喜,穆秀莲一脸失望,“阿囡,可是姆妈舍不得你啊,你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了。”
穆秀莲眉头微箴,眼中泪光点点,就那么哀伤地看着思思,也许是这具身体与穆秀莲的母女天性吧,穆秀莲的忧伤令她觉得不忍,似乎拒绝穆秀莲是个错误的决定。
心中的不忍越来越强烈,思思叹了口气,说道:“要不这样吧,等大陆与香港能够来往了,我每年抽空过来一趟。”
“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也许大陆永远都不会和香港开通呢!阿囡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来了。”穆秀莲幽幽地说着。
“那不可能的,现在的大陆一派欣欣向荣,将来只会越来越好,绝对不可能闭关自守的,与香港开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她记得没错的话,再有两年大陆人就可以去海外探亲了,只是她不能说出来。
穆秀莲还是不满意,她是真的想好好弥补这十几年对女儿的亏欠,可是女儿不给她这个机会,穆秀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看着又要哭起来了。
乔子强是最看不得她难受的,当下便笑道:“也不用等那么久啦,现在也可以过来的嘛,阿囡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只要和海边的人打个招呼,乔伯伯就会派人过去接你的,很方便的啦!”
思思哑然失笑,她倒是忘记了,眼前这个乔子强可是香港的大哥大,跺跺脚香港都要抖一抖的人物,弄个把人往来大陆香港,对他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那到时就麻烦乔伯伯了。”
思思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不管怎么说这个穆秀莲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而且前世对原主也不错,她也不想看着穆秀莲伤心难过。
贺学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看见海边有不少边防兵的,万一要是被抓了.......”
“贺先生你放心,要是阿囡掉了根毛,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坐!”乔子强拍胸脯保证。
“阿爹,你放心,乔伯伯那么厉害的人,我肯定不会有事的!”思思也安慰贺学文,还悄悄朝他眨了眨眼。
贺学文心神领会,想到阿囡有福地在身,是绝对不会出事的,当下也不再反对了。
乔子强还是挺善解人意的,他略坐了会就先告辞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了这前一家三口,不过他身上冒出来的酸气却是比醋还浓,而且还一副极委屈的模样,看着挺搞笑的。
两个前夫妻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像木头人似的,半天不出一声,让坐得远远的思思看着都着急。
“秀莲,那个乔子强对你好吗?”贺学文先开口了。
“挺好的,学文,我对不起你!”
“不,不怪你,那个时候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学文,你想留在香港吗?以你的聪明才智,在香港肯定会大有前途的。”穆秀莲试探地问道。
“不,我的根在上海。”贺学文断然拒绝。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相对无言,似是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