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了解到这里的任务内容,阿晚很快便从祠堂里走了出来。
这说是祠堂,其实里面摆放的也就只有徐生父亲还有祖父母三个人的牌位,房间也是小小一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种。
“没有我的准许,谁让你出来的?改日我就要到陆家去问问,他们陆家倒是好教养?居然教出你这种敢忤逆婆母的女儿?”徐母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阿晚竟然擅自从祠堂里出来,心里顿时来气,不过她自持是秀才娘的身份,不像和寻常『妇』人一样,撒泼大叫,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尖锐而刻薄。
若是陆晚的话,自然不敢。
但阿晚不是陆晚,她成为轮回者也有几百年,执行任务期间她什么样的人她都有见过,像是徐母这种,她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勾了勾嘴角,淡淡开口说:“您说的哪里话。我陆家教养便是再不济,也不像你们徐家这般,居然和自家姐姐的小姑子勾搭成『奸』,还珠胎暗结,亏徐生还是秀才公,学的是三纲五常,人理伦常。呸,不要脸!”
徐母不妨一向都柔顺的儿媳『妇』居然说出这一番话来,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手指着阿晚,发抖的厉害,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晚不再理会徐母,徐生和张柳儿今日回张家去了。早上张柳儿还特意到祠堂扬武扬威一番,说什么要家去,她和徐生的事,总要和张父张母报个喜。撇了撇嘴角,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这也能算是喜事,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也难怪徐生勉强中了举后再无进寸。
不过这对阿晚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她要赶快离开徐家这个是非之地,不然等徐生回来,她还真不一定能走得掉。
这么一想,阿晚疾步走进左侧间的房里,开始收拾东西。
陆家也就只有陆晚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嫁妆就有二十抬,比起县令千金的嫁妆也不差多少。不过一些大物件,诸如床,柜子等物。她目前带不走,她现在收拾的主要是金银细软还有簪环首饰等值钱的东西。
虽然等到任务结束这些东西她也带不走,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
阿晚在金钱这一方面素来格外的敏锐,很快便收拾好,别说陆晚的值钱的嫁妆还真不少,零零碎碎的竟有好大一包。
“你拿的什么东西?要去哪儿?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是我徐家的儿媳『妇』,没有我这个婆母的准许,你哪都不许去?不然我让生儿休了你。”徐母见到阿晚居然拎着一个包袱走出来,眉头一跳,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疾步走过去,拦住阿晚的去路,怒声喝道。
“休了我?他徐生勾搭自己姐姐的小姑子,还有了孽种,我没去衙门告发他,剥掉他身上秀才的功名已经是大度。他还敢休我,有本事就让他休,我在陆家等着他的休书。”阿晚语气嘲讽的看着徐母说道。
反正她也已经打算和徐生和离,她的任务目标是陆父陆母,和徐生可没半点关系。
徐母虽是乡村『妇』人,没多少见识,但也知道如今这事是自己儿子做的不地道。她心里也生气张柳儿勾|引儿子的行为,但木已成舟,看在她肚子里大孙子的份上,也就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她也被阿晚的话吓了好一跳,声音都有点颤:“你警告你,你现在可是我徐家的儿媳『妇』,要是敢坏生儿的前途,我饶不了你。”
“那你就看我敢不敢?”嗤笑一声,目光凉凉的看着徐母。
说完用力拨开徐母的手臂,阿晚快步走出徐家。
徐母被阿晚凉凉的目光给吓到,竟然忘记阻拦阿晚离开,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阿晚的身影。想到儿子走之前嘱咐自己的话,徐母心中暗恼不已。
这件事件到底是儿子做的不对,若是闹到陆家的话,儿子少不得要挨上好一顿的责骂。眼看明年儿子就要下场考举人,还需要陆家银钱的支持,此时若是得罪陆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晚虽然没有继承陆晚的记忆,不过小黑那边却已经照例把陆晚从小到大的记忆,制成一部电影,播放给自己看了一遍。
对于去陆家的路线,阿晚自然一清二楚。
陆家和徐家隔的并不算远,不过用脚走的话,也要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大周建朝一百余年,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治国有道,此时正是国富民强的时期。丰州虽属北方,但却和江南地界只隔一条江,而灵水县就挨着这条江,地理环境不错,近几年又是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足。
因此灵水县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也颇有两分繁华热闹,走在街面上,各种小贩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大周的民风相对开放,对女子的要求不如前朝来的苛刻,街面上随处可见女子走动,其中不乏未婚妙龄的姑娘家。
徐家当初租赁房屋时,考虑到徐生要念书,因此寻的院子要求环境清幽。而陆家则相反,因是商户,做的又是人情往来的布庄生意。两间铺子都在靠近县中心的地方。
“顾婶子开门,我回来了。”阿晚敲了敲门,扬声说道。
很快便有人应答一声,片刻,一个五十许的婆子开了门,是顾婆子。她也是个苦命人,年轻时男人一病没了,好不容易挣扎着把儿子养大成人,帮儿子娶了媳『妇』。没想到儿子不到三十便去了,媳『妇』不愿意守,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子便改嫁他人。
顾婆子带着孙子活不下去,这才卖身为奴,好有个栖身之地,能让她把孙子给照料大。
见到是阿晚,当下便欢喜说道:“小姐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这大中午的,眼见天气要热了,怎么也不租个轿子,自个走回来,小心累着。姑爷呢?怎么没和小姐一道回来?”
阿晚没回答顾婆子的话,而是开口问:“我娘呢?”
顾婆子道:“太太在里屋呢。小姐快些进来,太太今早还念叨着小姐有些时日没来,可巧,小姐今日就回来了。”
“恩。”阿晚抬脚进了里屋。
对比徐家凭租的一进院落,陆家是二进院,比徐家的院子大了一倍有余,又因陆家人少,自阿晚出嫁后。只剩下陆父陆母这两个正经的主子,也因是小户人家,下人也只有顾婆子并两个跑腿的小厮,反倒是显得院子有些空旷。
“娘,我回来了。”阿晚开口说话时,语气带了一丝陆晚特有的娇憨。
陆母本来正在里屋给陆父做衣服,听到女儿的声音,当下便丢下手中的针线筐,欢喜的站起身。
阿晚此时也已经被顾婆子引领着进了门。
“晚晚回来了,快让娘看看。比前段时间瘦了些。”陆母拉着女儿上下打量了一圈,不由皱眉道。
阿晚开口道:“娘,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陆母察觉到阿晚的脸『色』带了两分肃穆,心中不由一紧,说:“什么事?可是你婆母又为难于你了?”女儿被她和夫君养的有些娇气,亲家母又是寡母,做人媳『妇』又不易,女婿家里条件也不好,再说女儿进门两年也没能为徐家生下一男半女,免不了要在婆母手下受些苦楚。
“徐生要纳妾。”阿晚不冷不淡的说道。
“什么?”陆母倒是没有阿晚这般淡定,声音都高了两分。
阿晚对徐生这等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子,素来就没什么好感,当下便把他和张柳儿勾搭在一起,还珠胎暗结的事情告诉了陆母。
陆母听得浑身都有些发抖,只是陆母虽是商户娘子,但她并不是能言善道之人,此时纵然气的发抖,但嘴里翻来覆去也只念叨一句:“…太不像话了。简直是太不像话了。我苦命的女儿啊!”说话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抱着阿晚大哭不止。
阿晚花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让陆母止住泪水。
平静下来的陆母第一时间就让家里的跑腿小厮小六子去铺子叫陆父回来,不过却被阿晚阻止了。
反正现在距离傍晚也没剩多长时间。
一直到傍晚,陆父从铺子里回来,见到女儿本来还很高兴,毕竟他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女儿了。不过在听陆母倒豆子一样,把女儿为何归家说出来后。
对比陆母的泪水涟涟,陆父虽也生气,不过他是个生意人,内里自有生意人的精明,面上倒是比陆母要平静的多。目光看向江雪问:“晚晚,爹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爹,娘,女儿想和徐生和离。”阿晚咬了咬嘴唇,声音虽有点小,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不等陆父开口,便听陆母反驳说:“不行。”如今世道对女子虽比前朝来的宽容一些,但却无论如何都比不得男子,若是只凭男子纳个妾便要和离,传出去女儿头上便要顶个不贤罪名。
于女儿的名声有碍,日后再嫁也是艰难。
陆父却没理会陆母的话,反倒是看着阿晚,又说:“晚晚,你可是想好了?和离的女子,名声上倒是其次,更免不了要受些闲言碎语。”
“女儿知道,这一日一夜已经想的十分清楚。”阿晚开口说道。她是得到陆晚本人的许可,因而纵然她和陆晚的『性』情大为不同,但陆父和陆母却也不会生疑。
“不后悔?”
阿晚坚定的点点头:“不后悔。”
陆母听得出陆父言语间居然赞同女儿和离,顿时大惊,道:“当家的,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如何就叫晚晚草率的和离?最起码也要听听姑爷的辩解吧?许只是一时糊涂也未可知。”
“糊涂!徐生他如今不过是一个秀才,就敢如此对待我们晚晚,若是日后真让他再进一步,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到时你我可就护不住晚晚了。”陆父是个精明有见识的人,立刻开口说道。
他十多岁便没了父母,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挣下如今的家产。也是年轻时跑货,一次意外受了伤,导致他子息艰难。年近三十才有了陆晚这个宝贝疙瘩。
最是娇惯不过,也是因此,才想女儿四角俱全。
没想,他竟也有走眼的时候,没看出来徐生内里竟也个贪图美『色』,受不住诱『惑』的。不过这也不怪自己看不出来,徐生自幼没了父亲,家里因供着他这个读书人,条件不好。
他即便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银钱。可恨,自己当初没再打听的更仔细一些,倒让女儿受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