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小院,影第十掌击出,闇接掌卸力飘飞,影再倍增。
手如池塘,影第十一掌击出,闇再接掌卸力,影倍增,金身远出丛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影紧接着三掌连出,第十二、十三、十四掌击出,影倍增,倍增,再倍增又大了八倍。
手如田地,影第十五掌拍出,闇接掌借力之际鼻孔溢出血丝,二十倍闇之牵引下依然未能遏制对方全部攻势。
金身高千丈,穿云破日,众人已跑至京城门口,回头一望不由得胆战心惊,城门守卫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形势越来越不利,闇已抵受不住,眼看之前步好的局势被破,闇当机立断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突然他七窍中黑血齐流随着黑色血液流出闇之气息凝缩成为一股看不见却异常强大的气息紧紧护住其身,以闇七窍流血来看,这一招定是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闇之牵引,百倍而发。
金佛的身子不断向南移去,第十六掌,第十七掌,第十八掌。金身三掌连出,闇身如蝼蚁,连接三掌,口鼻血迹益发明显,金身却不再长,受‘黄泉不岁功’的影响金身的金色开始暗淡了起来。
一招窒碍,金身手印一变,又一掌拍出,‘嗡嗡’之声响彻京城,闇接掌,吐血,身子倒飞百步,金身之中似乎还有金身,旋转着拧破了旧身一尊更加灿然夺目更加高大的金身现出,一掌拍向人在半空的闇。
皇宫里。
‘雷少’目瞪口呆盯着那突兀出现迅速壮大的金佛,连病死鬼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原来是‘大金刚轮印’!影以毕生修为和身家性命换取片刻的真佛无敌金身,这密教的法门倒也了得,闇抵挡得住么?”病死鬼自言自语道。
‘轰!’一声巨响,皇城震动,闇一口黑血喷散天际,黑血化作更加坚固的束缚缚在金身之上,新佛拧破旧佛,金色剥离脱落一尊更大的金佛像羊角一样旋转变大闇的黑色血液化作的束缚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金佛如山,巨大无比的手掌缓缓抬起,缓缓按下,众人只见那只金色的手掌不断放大,气流的压迫越来越剧烈,连皇宫中亦是气流奔走,众人心中骇然,各运功力抵抗气流冲击。
再一掌,皇宫里的人只见金色巨掌落下,却看不见比蚂蚁还小的闇口鼻喷血,黑色的血液从耳朵里眼睛里不断流出,金佛又一次以新换旧长高几成。
再一掌,金色手掌上带动的风已成龙卷,林中早已枯朽的树木尽数被风卷起,一些零散的村民屋子亦被卷飞,一掌砸地,大地震颤,京城的城墙立刻裂开一道缝。
六龙帮内。
感受到大地的震撼,‘龙神’放下茶杯走到门口,‘雷神’起身相随,二人向外望去,只见一尊金佛头顶蓝天足踏大地,京城周遭的三座大山在其腰腹间徘徊,金佛一双金脚的脚趾已距城门不远,金色的佛首,金色的肉髻,一双似闭似开的金色眼睛,睫毛如树,在初阳的映照之下显得既庄严又震撼,金佛缓缓抬起了手掌。
“楚兄,这回玩的可有些大了,京城若毁可不是几百万两银子的事了。”‘龙神’道。
“龙帮主后悔答应楚某的事了?”‘雷神’道。
‘龙神’道:“是有一点后悔,不过他还能撑多久?”
‘雷神’道:“一个必死,一个或许会死,无数人遭殃,这种决战本该慎重。”
“就像楚兄当年在‘常青林’那一战?”‘龙神’笑道。
‘雷神’道:“我们可以控制天地之力波及范围,即便给无辜者造成损失也可逆转回来,他们做得到么?”
‘龙神’笑道:“然而当年一战的祸根至今没有尽现。”
“当年我有不得不战的理由。”‘雷神’道。
“他们也有。”‘龙神’笑道。
大地之下,无数黑气上涌,闇深藏地底,‘黄泉不岁功’运展到极致,反攻上去,金色巨掌如一座山缓缓压迫而下,林中一切未等触及已成齑粉,金掌破开黑气临近大地,金掌换掌为指,一指戳下,一尺,一丈,十丈.......。
金掌起,林中的大地顿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金佛再长大两成,脚趾离护城河不过三十丈。又是一指戳下,林中原本深不见底的巨洞再粗几分,金佛再长大一成,金色巨脚的脚趾踩踏护城河几已抵在城墙上,城墙开裂,砖石如雨跌落。
金佛再度抬手,巨大的金掌遮天蔽日,横亘在京城上空,那手掌蕴含惊破天地的气势,浑厚无比,却迟迟不肯落下,似乎等待着闇从地底出来,似乎又在积蓄更大的力量。
‘黄泉不岁功’借力之下,已近千倍。
皇宫外,脚步声响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却是庄则敬和老虎。
又是一阵脚步声齐刷刷响起,皇城门口出现黑压压数以万计的兵卒,却是先前被调离的禁军赶了回来。
经国府。
‘玄衣卫’只剩下了六人,十三的气息也萎靡不振,邵鸣谦血染周身,商贾和镖师一行也已尸横就地,‘金衣卫’剩下不足五十人的伤残,三鹰俱亡,吴醒肩头插着一柄断刀,双方战的惨烈,谁也不肯让步。
‘金衣卫’胜利在即,再度冲上,发起一轮攻击,邵鸣谦受惊虹一击,伤势爆发,一柄刀已失了节奏,足下也不再步步为营,这一刀迎去只勉力挡开了两名‘金衣卫’的刀,第三柄刀却是捅在了他没有玄衣保护的大腿上,‘玄衣卫’刀法散乱,一轮交手,再死两人,十三的铩出手失准,捅在了一名‘金衣卫’肩头,十三气势已失,已不能杀人。
又是一轮攻击攻来,‘玄衣卫’再死两人,十三杀人不成,膝盖中刀;‘金衣卫’勉力发动第三轮进攻,这一击能活下来的恐怕只有邵鸣谦一人,邵鸣谦的刀挑出,内伤发作,刀至中途已然落地,他已知事不可为,原本的计划也因衡无算的重伤而无法实施。
“‘怒刀决’!”
突然,一声厉喝响起,一条人影飞速窜来,人到刀至,长刀如泰山压顶力劈而下,一名‘金衣卫’举刀一挡,那一刀劈断‘金衣卫’的刀,狠狠砍在他的头上,‘金衣卫’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倒下。
“‘霸刀决’”又是一声暴喝,长刀携带一股无坚不破的气势砍飞两名‘金衣卫’的头颅,两人未及变招格挡便即送命。
“‘幻无方’”,来人眼睛稍闭,再开,足下步履如风冲入‘金衣卫’队伍之中,刀光一闪一名‘金衣卫’颈间中刀殒命,步履一动,一刀撩阴,另一名‘金衣卫’倒地。
“‘离刀决’”来人再一声喝,手腕一翻将手中刀掷了出去,直接刺入‘金衣卫’领头千户的咽喉,那千户武功一般,本来站得较远指挥战斗,哪曾想邵鸣谦和十三几次都没能冲破‘金衣卫’的防线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柄飞刀捅死,他也的确想不到还会有人拿长刀做暗器的。梁榭足下一踩又是一柄散落在地的刀弹了起来,梁榭手一伸绰刀在手。
“书良,来得好。”邵鸣谦说了一句身子摇摇欲坠。
“师兄。”来人伸手一扶,邵鸣谦勉力站住,来人正是梁榭。
“很好,还有赶着来送死的,我代府督欢迎你。”吴醒恨声道。
“好!”梁榭一个字出口,猛然冲向吴醒,吴醒待他到了近前,一拳击出,梁榭陡然止步,手中刀脱手飞向武经国,这一下大大出乎吴醒的意料,这一拳只出一半,他顾不得伤敌急忙全速一拳将刚刚飞出去的刀砸落,吴醒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胸口一凉一截带血的刀尖已露了出来,吴醒回头,只见梁榭对他笑了一笑。
五名‘金衣卫’看向梁榭,邵鸣谦出刀挡住三柄刀,另外两柄已砍在梁榭肩头,梁榭不惧伤痛以掌做刀两记掌刀已斩在两名‘金衣卫’的颈侧。
吴醒带着不甘和愤怒轰然倒下,他不愿意死,他还要为兄弟报仇,他不愿意死他的人生本该荣华富贵,他不愿意死他的武功本来要高过梁榭,他不愿意死不愿意死在计策之下,不愿意死在偷袭之下,然而他忘记了,梁榭本身就是刺客,突袭,暗杀,爆发才是他的强项。
梁榭以伤换死,再杀三人,‘金衣卫’不再前冲,有些怯了。邵鸣谦比梁榭强大的多他们没有心生怯意,十三比梁榭更果决他们没有心生怯意,此刻却是怯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眼看着取胜敌人却来了援兵,这让他们泄气,而这个援兵让他们有些绝望,如果想杀死梁榭,他们这群人至少还要死一半以上,尤其是在邵鸣谦还能动的情况下,他们将付出更多代价,他们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犯不着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赌上,更犯不着拼到底,而对方却是拼命来的。领头千户的死让这些‘金衣卫’不再愿意冲上去送死,老妖已然无力指挥战斗,武经国更是不懂指挥。
“投降可免一死,第一个投降者免罪。”邵鸣谦瞧出机会,出口道。
‘金衣卫’动摇了,犹豫了。
‘轰隆!’一声巨响,大殿尘土弥漫,武经国所在的大殿后墙开了一个口子,一条人影的轮廓缓缓在尘土中显现,那人浑身血污手里提着一柄黑漆漆的刀,摇摇欲坠走入了大殿,径直向武经国走去。
武经国慌忙站起身来,身子向后一退碰到了桌上的茶壶,‘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老妖跨前一步挡在武经国身前,那人只将刀提起一刀向老妖砸去,老妖侧身避过,正待还手嘴一张吐了一口血出来,神情瞬间萎靡。‘砰’地一声,那人一刀砸在地上待欲提刀向武经国砍去却已提不起来,他拄着刀不断喘着粗气,耳鼻中的血不断渗出。
“无算?你怎么来了?”邵鸣谦看了一眼衡无算道。
衡无算喘着粗气微笑了下却是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眼皮沉若千钧,一双手脚更似乎长在地上一般拔都拔不起来,他受了很重的伤,本无再战之力,但他放心不下,于是邵鸣谦等人前脚骑马出发他后脚便雇了一辆马车连夜边在马车上休养边追了过来。现在的经国府侍卫已然不多,衡无算从后院潜进院内,找准位置破墙而入,然而那一刀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现在想要动手却也不能。
武经国盯着衡无算悄悄的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然后打开,取出一颗鸡蛋,一颗要人命的鸡蛋。
“撤出经国府,不然本督将打出这武器。”武经国威胁道。
衡无算没有动,也动不了,邵鸣谦道:“提督大人请便。”
武经国脸色霎时难看三分,问道:“你......你们难道想跟本督同归于尽?”
邵鸣谦道:“这一局我们本来就是弃子,能以区区一命换取府督一命值了。”
“金银珠宝,权力美女,你们想要什么?一百万两银子加‘中州候’你们可满意?”武经国试图收买道,一句话便将现任的‘中州候’李麟给卖了。
邵鸣谦道:“我好像并不缺这些,无算你要么?”
衡无算摇了摇头。
“我要他死。”
武经国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的手不敢放开手里的‘惊掷春雷’,他也不敢打出这枚暗器。院子里的‘金衣卫’不敢动,梁榭,邵鸣谦同样不敢动,厅内厅外,陷入僵局。
静,静的落针可闻。
邵鸣谦望着顶天立地的大金佛也陷入沉思,眼下三局,皇宫取胜无望,此间陷入僵局,城外这一局取胜即可,如若不然便只有冒险抢夺‘惊掷春雷’了,武经国死或许此局便解了,希望骆镶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再组织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