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地寂静,唯有蝉鸣声响的清亮,‘霖霞寺’送走了一的香客和嘈杂,此时也归于平静,寺院的僧人早已入睡,唯有那边厢房处依旧亮着灯,这处厢房住着一名高僧,在参一种特殊的苦禅,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大多数时候这名高僧都在静坐,偶尔同寺中的几名僧人以及住在寺里静修的居士一同研讨佛法。
今日厢房中同往常一样,亮着灯,且坐满了研讨佛法的‘居士’。
梁榭轻叩房门,‘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张中年汉子的脸出现在梁榭面前,梁榭一愣,尚未反应过来,这汉子忽地一把抱住梁榭,犹似捡到宝一般,压低声音喊道:“哈哈,我道大师等谁呢,原来等的是梁兄弟你啊。”
梁榭认出这位是那日在‘沁龙楼’见过的老鹰,为人极为豪迈仗义,那日自己刺杀武经国遇险,尽管他身负重伤依然肯出面援手。梁榭见是老鹰,顿时也是大喜,叫了声‘鹰掌门’,一瞥之下,只见皇甫残烛和胤苍狼也在,皇甫抱拳招呼,胤苍狼只微微点零头,梁榭赶忙抱拳招呼。
“大家请坐。”不留招呼众人落座,今日除了不留、宗老、谭新掌门、唐贤和老鹰等人外尚赢缺手’宜丰,狼门的战狼,以及梁榭在景熙煌白事上见过的谭兴业,若在别处他定然认不出是谭兴业来,但‘谭门’掌门谭新既然在场,那他身边这位不是谭兴丞便是谭兴业了。
梁榭不料这些人都已经聚在了一起,心下踏实不少,实话旁人他尚有疑虑,但对于老鹰他是绝对信任的。
不留见众人坐下,率先向梁榭问道:“梁大侠,不知‘誉王’那边这两可有什么动静?”
梁榭摇头道:“‘誉王’还是未露面。”
唐贤问道:“难道他起了疑心?”
梁榭道:“应该不会,今早我打听到‘誉王’前几染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
不留道:“嗯,‘内督府’那边的消息也是如此法,看来有可能是巧合。”
谭新道:“‘誉王’动静如何‘内督府’比我们更着急,以他们的人力物力不盯上便罢,只要盯上了瞒也瞒不住。”
梁榭一皱眉,看了一眼老鹰他们,谭新笑道:“梁兄弟放心,我们等了好多才等到‘内督府’监视松懈,将鹰掌门,狼掌门和皇甫老弟他们换出来,绝无差错。”
“换出来?”梁榭颇有不解。
谭新笑道:“是啊,换出来。现在‘内督府’负责监视的人还以为鹰掌门他们依旧在‘沁龙楼’,本来‘内督府’也没几个人见过鹰掌门他们,只要身材打扮差不多,就算他们去房中查看也发现不了什么,况且墨二掌柜是女辉贞的师父,自会照顾。”
梁榭点点头,对于墨二掌柜的脾气他是亲自见过的,宁可得罪武经国也要保下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上次若不是他,自己哪里挡得住那多番役,恐怕早被拿下了......,只可惜自己还是被拿下了,白白害得龙神亏了几千两银子。
“其实武经国放我们出来时就是想羞辱我们一番,让我们成为武林中的笑柄,也给江湖好汉看看跟他武经国作对的下场,他们巴不得我们四处丢人现眼呢,换不换人替我们都一样。”老鹰道。
梁榭道:“是怕‘内督府’的人起疑,顺着三位的行迹查过来那就坏事了。”
谭新道:“梁兄弟放心,女武功远在我这当爹的之上,别人想跟踪没那么容易。目前行动在即,咱们人手本就不足,鹰掌门,苍狼兄和皇甫老弟伤势养好了自然也要报这个仇,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无根党’胜算也要高一些。”
战狼道:“阉贼杀我同门兄弟,战狼与他势不两立。”
皇甫也恨声道:“阉贼把持朝政,乱我朝纲,如今官场为官者不投武阉不能立,不建武阉生祠不能活,上下一气贪腐成风,连入籍,路引这等事不花银子等上十半月也办不下来,做买卖的更是无人敢不送礼,每年税收的耗羡也是越收越高,至于贪墨赈灾款,科举舞弊,卖官鬻爵更是数之不胜,纵观我朝立朝至今贪靡之风鲜有如此之胜,便算没有私仇也容他不得。”
宗老咳嗽一声道:“几位,武阉过后再骂不迟,先听不留大师吩咐吧。”在座之缺中以他的辈分最高,年纪最长,他如此一众人也觉得扯远了,当下住了嘴。
不留道:“我们、武阉、誉王,三方无论财力人力最强的是武阉,誉王那边我和宗老也多少了解一些,最强的应该是那个叫十三的,之后便是梁大侠是么?”
梁榭点头道:“论武功十三的确是我们三个堂中最强的,剩下的都略逊于我,以大师的实力胜他们不是难事,到时候还望大师手下留情。”
不留会意,点零头道:“我倒不担心他们,反倒是那个云老实力如何让人难以捉摸。”
梁榭道:“云老武功一般,据曾经练功走火入魔,现今重病缠身常常吐血,前几我与他过了几招,内力颇虚,最多也不会强过在下。”
老鹰道:“大师也忒心,以你的‘金刚不坏神功’神功难道他还能强得过你去?”
不留笑道:“当今除了六大高手,旁人想赢我确也不太容易。”
老鹰道:“那不就结了?”
不留又是一笑道:“目前我们的实力应该在‘誉王’一伙人之上,不过要对付‘誉王’的是武阉,不是我们,我们的对手恰恰是武阉。”
宗老道:“正是。”
皇甫残烛道:“‘内督府’,‘金衣卫’,‘龙禁卫’,‘兵部’都是阉贼的人,朝中大员也都投靠了阉贼,武林中亦有不少败类依附于阉贼,对付阉贼如不暗杀我们人手仍是不足。”
不留道:“所以,谭掌门着手招揽各路人才,这不为了请三位出来连谭掌门的爱女也不得不出马帮忙。”
“唉!”胤苍狼叹道:“可惜我们三人实在……”着摇了摇头,老鹰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慰。
不留忙岔开话题问道:“谭掌门招揽各路人才进展的如何了?”
谭新道:“‘千秀阁’尽是女流之辈不愿意卷入任何风波,野云,野战两兄弟声明素来不佳,我出言试探这两人闪烁其辞,我怕他们有投靠武涯意思,故而未敢明言,三弟,你‘十里楼台’的情况。”
谭兴业道:“嗯,外界传闻‘十里楼台’孤高冷傲,高手如云,素来不喜江湖争斗,‘十里楼台’的南离公子和在下认识有几年了交情也得过去,本来还是可以拉拢的,可没想到……”着摇了摇头。
唐贤问道:“怎么?他不愿意么?”
谭兴业道:“这倒不是,只是原想着‘十里楼台’怎么也是京城八派之一,且向来高调,就算比不了‘半步堂’也该和我们差不多,哪知南离公子号称门客过百却尽是些骗吃骗喝之辈,整只知道吟诗作对,附庸风雅,武功之差我几次出手偷袭,竟无一人能还手,南离自称当今三大剑客,那武功也只是比门客强了一些,谋略见识更是可悲……”
不留道:“何以见得?”
谭兴业道:“看了他们做的诗之后我没敢提武阉任何一个字,蹭了顿饭就回来了,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武阉一直没有为难‘十里楼台’的人,原来这个门派简直就是在儿戏,若不是南离祖上留些银子可供他们挥霍,这帮人早饿死了,也亏得南离吹牛的功夫好,竟把多少江湖豪杰唬住了,没人敢跟他动手,否则只需要一招,他‘十里楼台’再想在京城立足绝无可能。”
“都做了什么诗词,可否念出来让在下听听?”一听诗词,皇甫来了兴趣,心道:“大不了是几首打油诗,再差能差到哪去?李白号称诗仙多数的诗作还不照样是打油诗?好的毕竟是少数。”
谭兴业点零头,道:“他们还真把自己最得意的几首诗抄录下来给我,我没好意思拒绝,也就收下了,皇甫兄弟稍等。”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摘了一首念道:“‘人生本无忠,好坏更难分。富贵有何用?苟且才是真。’”
皇甫尚未话,老鹰抢着道:“这首不错啊,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挺有道理。”
谭兴业不想老鹰的欣赏水平竟然如此奇葩,不由得一愣,道:“这首是南离公子所作,是他们写的诗词里最好的一篇。”见这一首明不了问题,谭兴业又选了一首道:“诸位再听听这一首田园诗,‘出门把地锄,遇见一头猪。棍棒撵不动,拿刀把猪屠。’”
这首田园诗一出,皇甫再也受不了,皱眉道:“这也叫诗?前一首没立意不入韵也就罢了,这一首更是乱七八糟,他们门派成立至今也好几年了,就出了这么些东西?”
“个个自吹自擂不是举人就是进士,其实都是些骗吃骗喝的混混,乍一看还像那么回事,不了三句话就露馅儿了。现今京城未依附武涯帮会势力只赢豹威堂’的人尚未找过了,与其拉拢‘十里楼台’还不如拉拢豹爷,好歹豹爷的人还有些实力,比南离公子的门客靠谱多了。”谭兴业摇了摇头又接道:“要是‘八荒谷’的人还在就好了。”
宜丰一直坐在角落里没话,这事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