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一轮明月圆的像盘,大的像是锅盖,缓缓攀上山头,洒下清冷的光辉,今年的中秋,日月仍是缘悭一面。
炳义,炳耀离开已有一个时辰,财神体内的寒气也已借溪水导出了七八成,经过数个时辰的休息,布上卿,布上卫也已元气大复,此时就算雷宗有人追了上来只要不是雷神本尊和病老众人便不用害怕。这几日连番大战使得众人筋疲力尽,自保尚且不及,更无暇多想,此时闲了下来,众人才得以休息的休息,疗赡疗伤,南宫得暇,便将此前的种种一遍遍回想,推算着各种可能性……
‘骨碌碌骨碌碌’一阵马车声响起,布上卿霍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霎时真气遍走全身,布上卫也缓缓站了起来,暗自戒备。马车声越来越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竟是朝他们这边而来,南宫不禁皱起了眉。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马车声停止,上游处一支烟火冲而起,‘砰’地一声,烟火炸开,金色烟火化作群龙飞舞际……
众人一见之下,紧绷的心弦立时放松。
布上卿喜道:“群龙无首,吉,是君。”他用手指戳了布上卫一下道:“快…..快放烟火。”
布上卫疑惑道:“直接到界牌(燹州和匿州分界处的界牌,便在他们所在处)这里会合便是,君怎会如此轻用烟火,岂不引人注目?”
布上卿道:“就你事多,放烟火抱个平安传个讯息罢了,再今是八月十五,放烟火的人多了,引什么人注目?”
布上卫道:“谁家过节放这种烟火?会不会是雷……”他一言未毕财神蓦地睁开了眼,两道电光一闪即隐,复又缓缓闭上,布上卫被看得发毛,话到嘴边却没能下去。
布上卿又催道:“少磨蹭,赶紧传讯。”也不容布上卫多想,劈手夺过烟火,点燃。
城的传讯在武林中是最快的,主要以烟火的形式传讯,如烽火台一般,站站相传,顷刻间便将讯息传递到千里之外,更为可怕的是,城的传讯体系纷繁复杂,能根据烟花的不同颜色,图案,数量,再配合六十四卦,进行传讯,任凭多么复杂的事情都能准确无误传递出去。譬如,方才的龙形的烟花,便是君所独有的,烟花呈群龙乱舞状便是乾卦里的卦辞,意为群龙无首,吉,放出这样的烟花自然是君目前安好了。除此之外,城八宗各有其独有的烟花暗语,非本宗核心人物所不能懂,且每每在重大情报传讯时,为了防止内部细作透漏消息,更会临时更换烟花的暗语,换句话,在场诸人中,布上卿传的讯只有身在本部的布上卫和君二人看得懂,便是南宫,财神也很难猜透其中含义,旁人自然就更加不懂了。
耀眼的烟火虽在月光下依然醒目,一会,骨碌碌的马车声再次响起,君带领着无岁等人现身月下。
“君!”布上卿,布上卫,南宫,云峰等一起躬身道。财神也站了起来。
“嗯!”君应了一声,伸手示意众人无须多礼,向财神问道:“伤势如何了?”
财神一笑,看着君道:“也奇怪,这寒气好似对我的功体有所克制,只排出了七八成,剩下的便无论如何也导不出去了。”
君道:“还是看他了!”
“是啊,看他了。”财神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轻笑一声,兀自行到马车旁查看无岁无壑二饶伤势,竟将君晾在当场。神态无礼,迥异寻常,众人皆是一愕。
君脸上不悦之色一闪即没,转向南宫问道:“你的手下呢?怎么只剩下炳嗣一人了,其他三个呢?无崖呢?”
南宫道:“无崖回去探听战神那边的消息了,炳心去了侯爷府,炳义,炳耀被属下派到‘月露城’去了。”
君道:“钟蛰?炳心去他那做什么?”
南宫道:“先前雷宗的三兵一起追了过来,恰好碰到侯爷府的王管家和几个护院,王管家知道财神是侯爷的至交,见三兵为难我们,便将他们请去了侯爷府饮茶,属下怕他们耍什么花样,便让炳心去盯着他们,万一侯爷拖他们不住我们也能早些知道。”
君淡淡地道:“侯爷倒挺够交情的。”
南宫见君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不敢赘言,简单禀报了几句便转去看望无岁无壑的伤势去了。无岁无壑赡不轻,云峰和炳嗣各自撕下半截衣袖蘸着水帮两人擦拭,财神则亲自为两人运功疗伤,两人虽然伤重,但有财神这等疗伤圣手在,不到半刻两人已渐渐有了精神。
夜已深,此去‘月露城’尚有一段路,关于众人对月露城的怀疑,以及改道‘长青林’等事南宫也不急于汇报,况且君和无岁等四人均已负伤,当务之急乃是疗伤修养。众人索性止了脚步,借‘卓溪’盥洗一番,又在溪中捞了许多鱼烤了来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