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公输城与相里凹联袂而至。
“公子,封地的地图已经绘制而成,按照公子所言,以千比一制作而成!”
说话之间,两人将巨大的玉帛卷展开,顿时一幅制作精良的地图出现在扶摇面前。
这不光是封地的地图,更有周围的山势走向。
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扶摇抬头,道:“这里没有河渠与溪流?”
在地图上,只有象征山的三角,象征荒地的阡陌井田,唯独没有象征河流的符号。
“禀公子,这里并未有溪流经过,因为这里是石料地,这也是后来,没有河渠开凿!”公输城对于此地多有了解,见扶摇不知,连忙开口解释。
看了许久,扶摇开口:“若是引河渠而入,这里是否可以成为良田?”
“不能,这里是石料地,产收太差!”
公输城摇头:“就算是引河渠入田,改变不了多少!”
沉默了半晌,扶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儿:“引渭水而入,绕山而过,有没有可能?”
公输城与相里凹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肃然:“公子,在这之前,属下与相里凹便设想过,引渭水而入!”
“此法可行,但,工程很大!”
“不光是需要专业的水工设计,更需要庞大的劳工以及钱粮支撑,以十三商会的底子,根本做不到!”
“而且,就算是引渭水而入,这里也无法变成良田,得不偿失!”
闻言,扶摇点了点头。
他目光一直在地图上游走,手指落在三角上:“我打算在这里建造一座高楼,大约六层高,所以,这片荒地上,必须要引渭水而入。”
“我不要它成为沃野良田,但是,不管是任何地方,水源都是关键!”
“这就意味着,这一道河渠,不光要修,还需要修成大渠!”
“你们两人联合术都,计算出来需要花费的钱粮,至于水工,我亲自找一趟治粟内史,想来我大秦,没有人比治粟内史更为擅长的水工了!”
此话一出,公输城与相里凹一愣,随即震惊。
毕竟大秦的治粟内史可是郑国。
那位修建了郑国渠,让八百里秦川成为沃野的天下第一水工!
除了当初的李冰父子,也就现在的郑国,才配上的天下第一。
“诺。”
点头答应一声,两人告辞离开。
扶摇留下了地图,在书房中沉思,他需要邀请治粟内史,而且还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以公子之身,交结九卿大臣,这是很忌讳的。
但是,这片地是扶摇发家之地。
若是不能一下子打响名气,不能吸引世家大族以及诸子百家,天下商贾到来,那就是失败,再想壮大,就需要漫长的时间与无尽的钱粮堆积。
他要一飞冲天!
一下子打响秦楼的名气!
不光是要将秦楼成为女闾之中的代名词,更要将那片荒芜之地,建设成一个商圈,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
既然十三商会受挫,那就以秦楼为主。
在他的封地中,只要不违背秦法,他便是王!
扶摇要以秦楼重新定义女闾这个行业,更要以秦楼敛财,带动这个商圈。
他要习武,就需要庞大的资源。
而且受制于人,终究是让人胆战心惊,不知何时,扶摇心中生出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心态。
“陈卓,邀请老师入府!”
扶摇看了一眼陈卓,语气肃然。
他需要一个精通脉络的医者,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但是他的老师是大医!
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巫医,手握祝由术传承!
“诺。”
点头答应一声,陈卓转身离去。
他自然清楚,扶摇认可的老师有且仅有张苍与巫灸。
如今张苍人在楚地,扶摇所言,只能是太医令之中的巫灸。
更何况,之前扶摇曾对他提及医者一事,他也上了心。
只是没有扶摇的点头,他不敢找巫灸!
陈卓跟随扶摇日久,自然清楚扶摇与巫灸之间的关系,那是真正的师徒如父子。
当初扶摇还是一个人人不看好的废物公子,是巫灸给了扶摇一个希望,以自身所学,为扶摇铸就浑厚根基。
也正是巫灸所为,才有了扶摇在楚地的爆发!
“家老,准备小宴,以楚酒宴老师!”
“诺。”
半个时辰后,巫灸到来。
“臣见过公子!”巫灸走进书房,朝着扶摇见礼。
见到巫灸到来,扶摇连忙起身将巫灸扶起:“老师不必多礼,非正式场合,老师与我之间,不必行此俗礼!”
“我们以师徒相称,这样亲近一点,也轻松一些!”
巫灸起身,看着扶摇:“公子到底发生何事,以至于王上震怒,在你刚刚赐爵,便下的训斥?”
见到巫灸眼中的担忧,扶摇心头微暖:“老师,没有大事,这是我故意为之!”
解释了一句,扶摇伸手示意:“老师,坐!”
深深地看了一眼扶摇,巫灸心头松了一口气,在一旁落座。
扶摇亲自为巫灸斟酒,笑着,道:“我在章台宫中顶撞了父王,禁足三月,罚俸三年!”
“今日约见老师,是弟子有求于老师!”
抿了一口楚酒,巫灸沉声,道:“你是大秦公子,秦王政的亲子,注定要卷入朝争这滩浑水中!”
“老夫只是一个太医!”
“在朝堂之上势单力薄,老夫帮不了你!”
“你是一个聪明人,想来这一点你心中有数,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有求与我,想必于朝堂武关!”
“有何事你直说便是,只要老夫力所能及!”
“哈哈,扶摇多谢老师!”
扶摇抿了一口楚酒,脸上笑容灿烂:“老师,我需要一个可靠的,擅长脉络推拿的医者!”
“在这一方面,弟子没有资源,只能求助老师了!”
一口将楚酒饮尽,巫灸痛快,道:“老夫还以为是何种难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要公子需要,老夫在弟子之中挑选几人送过来!”
说完,巫灸盯着扶摇,一字一顿,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事,需要老夫帮你?”
“如今的你被王上禁足,老夫也不能时常登门,有事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