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知不知道陆游还不能确定,因为这还只是李权的推论而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的确有可能不知道是陆游在搞鬼。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随便下定论,皇上现在没有对陆游动手不代表以后不会。
李权很不放心,朝陆游道:“近几****还是不要回去了,住在我府上。等事情彻底平静之后再作打算。”
陆游还有些排斥,但到了这时候,李权可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
陆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特别坚持。
为了确保陆游的安全,李权还让林轻尘这几天都看这陆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安排好一切,林轻尘一个人先走了。李权和陆游混在人群中一路回到了李府。
回到李府,众多大臣满门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京城之中人心惶惶。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明日上朝必定会好一番讨论。
……
……
第二日,早朝如众人所料的那样,无外乎的都是关于征兵诗词以及暗杀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猜测,猜测这一场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接下里该怎么做。
对于众多大臣的死,皇上在朝堂上作出的了假设,问有没有可能是白莲教所为,然后就令人去调查。
李权听到这样命令。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打算。只叹皇上就是皇上,步步为营,情况到了现在都能将民心扭转。
一开始,皇上利用夷洲大肆渲染爱国情绪,却被李权的一首诗词化解。现在皇上不但要将自己的杀戮推给白莲教,同时还要让百姓都感觉到威胁。白莲教在京城中大肆杀害朝廷命官,这一笔债自然要算在大华头上。如此一来,百姓好不容易降低的爱国情绪又要被激发,可谓一举多得。
皇上在朝堂的表现已经让百官都了解了他的意思,奉命调查的官员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把罪责推到白莲教头上。
暗杀一事众人已经能预料结果了。
诗词不用多说,牵涉到李权的问题没有人敢当面问出来。百官依旧如往常那样,时刻关注皇上的态度,仅此而已。
至于征兵,官员倒是又很多借口可以旁敲侧击,探一探皇上的打算。
皇上估计是被百官拐弯抹角的问题问烦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所招新兵加紧操练,明年春雨来临之际,朕要御驾亲征,南下收复夷州,夺取天下。”
虽然很多人意识到了皇上有此准备,但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全场哗然。
“终于还是决定了!”李权无奈地摇摇头,“原以为靠着一首诗就能阻止皇上,没想到皇上还是作出了南征的决定。
早朝散了,李权有些颓然,自己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连累几家人上百口的人命,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况且李权还从未感受过如此挫败。
回到府中,陆游安然无恙,林轻尘那边也传回消息说一切正常。
一点点好消息也算是个安慰,李权又回到了众妻子的温柔乡中。
原以为凭自己的性格可以醉死温柔乡,只要整天跟夫人们你侬我侬就能忘记一切烦恼。结果李权却发现不是这样的,或许自己以前可以躺在女人怀里忘记一切,但现在却办不到了。
人总是在变,经历的事情多了,牵挂的人多了,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李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心情始终好不起来,好像是不甘心所做的一切化做无用功,又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这种感觉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极不舒服。
接下来的的几天,李权称病没有上朝,把家里的女人当成发泄对象,一个个娇滴滴的姑娘被教训得躺在床上起不来,整个李府都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清晨,安馨荷浑身散架地躺在床上拉住了正准备起床的李权,小声说:“老爷,您还是去上朝吧。”
“恩?”
“跟皇上认个错,再让他南征的时候留意晚情妹妹和孩子。皇上知道后一定会将他们带回来的。”
“认错?”李权眉头拧在一起,“凭……”
刚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李权吐了口气重新说:“真是说得轻巧,两国交兵,战事可蔓延几十年,皇上什么时候能找到晚晴和孩子?到时候闹得两国水火不容,晚晴再看到我说不定要拔剑相向。”
安馨荷将老爷抱得紧紧的,眯着眼睛像是在休息,但话音不断:“老爷,您应该相信皇上。我听爹爹说过,当年皇上起兵之时不过五千人。却能在短短八年之内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现在皇上拥有几十万精锐,老爷又怎么确定换上不能在一两年之内将大华灭掉呢?”
一两年灭掉一个国家?
说起来简直可称之为笑话。
不过李权笑不出来,他反而愣住了,因为夫人的话让他感觉到又有可行之处。
李权真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脑海中全想着一旦开战,战火绵延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停止。可是,这个时代跟上一世不同,这里拥有逆天的武者,有神秘的修士,还有各种各样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战争是可能很快结束的。而且如今的皇上的确与众不同,不仅又强横的将军,还有神秘的国师,思维缜密,料事如神。
这样的人给他一支几十万的精锐,横扫八荒席卷**不是梦!
想到这儿,李权忽然感觉有了希望。
不再多说,宠溺地亲了怀中美人一口,赶紧收拾行装往皇宫去。
……
……
这真的是个希望么?
扪心自问,李权知道在短时间内灭掉大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说是希望,倒不如说是一个借口。一个让李权对皇上服软的借口。李权终究是个现代人,对皇权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内心深处始终把自己放在跟皇上相等的位置。所以很不适应事事被皇上压一头的感觉。南征一事中,当李权发现自己怎么都不能改变皇上心意的时候,心中便有一股怨气。
说到底还是好胜心作怪,其实李权早就可以将事情告诉皇上,凭皇上对李家血脉地看中程度,不是没可能改变对方的想法。可李权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靠自己,一不想将妻儿的命运交给别人,二不能做到对人真正的卑躬屈膝。
如此,事情闹到现在。
李权发现已经没法控制了,想要回过头用服软的办法,可又觉得拉不下这张脸。安馨荷的提醒给了他说服自己的理由,所以就动身了。
几天不入朝堂,四周的眼神好像都变了,各个官员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李权。只有皇上没有,依旧议事,依旧该说什么说什么,和平常一样,让李权扮演空气角色。
在殿上站了许久,知道早朝散去。李权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大臣们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权才折返跟尚未离去的公公道:“这位公公,劳您通报一声,就说李权求见皇上。”
公公倒是好说话,脆生生地应了声,然后就去了内殿。
很快,公公带来了好消息,说皇上让李权到内殿说话。
太和殿龙椅后方是内殿,是皇上平时批改奏章的地方,有精致的丝帘挡着,只看到一个拿着笔批阅奏折的身影。李权站在外面,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声道:“臣李权……”
没等李权把话说完,皇上便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软垫。
李权依言坐下,皇上却没有说话,依旧批改他的奏折。公公则识趣地退走了,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李权和皇上两个人。
场面十分安静,皇上的动作平稳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在李权想来,当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皇上应该很愤怒才是。但皇上并未发火,相反的给了李权一个看似和善的影子。
这叫李权如坐针毡。
安馨荷让李权来给皇上认个错,然后再将不愿皇上出兵的理由说一遍。
这时候,李权准备直接跳过了第一个环节,因为认错这件事儿可不是他这个年纪他这个内心的人能作出的。
“皇上。”李权尝试着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的。”皇上随意地回答,但批阅奏折很用心,看他专注的动作,甚至能感觉他微微地皱眉,不知是因为李权还是因为奏折中的内容。总之,现在的皇上看着不似平时那么具有攻击性,反而有些贤君风范。
但他这般冷淡的反应让李权有些不好接下去,清了清嗓子:“这个……臣今日来此就是想跟皇上解释一下,为何臣在之前的事情上对皇上有所顶撞。”
“因为女人是吧?”
皇上突然插话,不想还出奇地准,让李权下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几乎下意识地问道:“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丝帘后传来了皇上的冷笑。李权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真够蠢的,皇上只要请国师一算,什么事情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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