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城,东洋女人就是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就像是饭桌上肉一样,男人们一天不谈东洋女人便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就算尝不到东洋女人的味道也要意|淫两句。不管是汉人还是羌族人,只要是男人就不能抗拒东洋女人的诱惑。
东洋女人被抓到这里,总能第一时间处理掉,她们可以成为客栈揽客的招牌,也可以成为普通百姓的私藏。就是整个淮海郡,只要家里有个东洋女人在,男人的身份都能因此提高几分。
东洋女人流入淮海郡,以淮城为首的一部分村落都流行日和风,所以才有客栈中的这番景象。
说到抓东洋女人,官兵还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色。
李权只是轻轻皱眉,带几人分配好房间,然后各自回屋休息。
一路上,惠子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对她的防备心都渐渐减少了。
李权跟女儿在房间中玩闹。
房间是豆腐似的小方格,日式推拉门,有一套茶桌和茶具,剩下的就棉絮被子。
李权很享受跟女儿独处的欢乐时间,伴着妖怪追逐丫头,惹得丫头尖叫着上下乱窜,不出片刻,好好的房间变得一团糟。
李惜荷跑累了,可怜巴巴地求饶,然后就跟李权在地上玩起了打滚游戏。
“咯咯咯……”李惜荷笑得很开心。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
木门被推开,穗子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进屋,一直拘谨地低着头,看到这一屋狼藉也未露出表情,只是用那软糯的声音道:
“爷,穗子给您送茶来了。”
之前一直在赶路,不曾跟惠子有过多交流,对方也一直很拘谨地跟在后面,不曾暴露过一点儿情绪。
惠子的礼节实在是太谨慎了,让李权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这一声“谢谢”倒让惠子微微一顿,眼神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李权接过茶杯,却被李惜荷一把抢过,咕噜咕噜就喝光了。
“姐姐泡的茶真好喝。比家里的好多了。”
李权眉头一皱:“死丫头!不是说了小孩子不能喝茶么?是不是偷了爹的茶叶?”
“没……没……”李惜荷吓出了一身汗,赶紧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后悔神色。
父女两的对话没有影响到惠子,她双膝跪地,动作轻柔地整理被父女两破坏的房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能是惠子的动作的太过恬静,李惜荷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吭声地帮忙一起整理。
房间中没几样东西,整理起来不花时间。
很快,房中焕然一新。
李权静静地注视着惠子的一举一动,心想岛国男人不好,岛国女人真没得说。或许,让这样的女人跟在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凭她能给好动的女儿做榜样这一点就足够了。
只是……身份不明,终不能用。
还是出于直觉,李权觉得这个叫惠子的女人不可能成为自己后宫中的一位,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思绪飘飘然,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只听惠子忽然说话了:
“爷,那位润儿姑娘身子尚未痊愈,惠子在赶路的时候沿途采了些草药,将其当清茶冲泡饮下后可让润儿姑娘彻底恢复。”
说着,从衣服内拿出一包用白布包着的野草。
“哦?”李权有些怀疑。
“惠子在那边是大夫。有着一些经验。但润儿姑娘对惠子有所怀疑,恐她不信,故不敢直接交给她。您看……”
李权捏着下巴想着,李惜荷忽然把东西接过手:“爹,我去。我就说是爹爹找的。”
李权都没来得及组织,小丫头就已经出去了。
“小主人真是聪慧。”
李权眯了眯眼:“惠子,这会儿你的话好像比先前多了。”
惠子脸色明显有了变化,犹豫之后,匍匐在地请求道:“爷,惠子有一事相问。”
四肢着地的请求有些小题大做,李权原以为自己习惯了被人捧着的感觉,但这样的大礼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赶紧摆手:
“起来起来。有话直接问就是,何须这般?”
惠子起身,压低了声音:“爷,请问现今是何年?”
李权一愣:“怎么?庆历年啊。”
“庆历年?”惠子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很小。却还被李权听到了!
李权不光听到了话中内容,还听到了那惊讶和疑惑的情绪!
惠子在掩饰,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疑惑。
李权把头扭向一边,惠子似乎如蒙大赦,赶紧悄悄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权的掌握中,李权忽然开口:“怎么?你好像很惊讶很疑惑?”
“爷,我……”
“如果你稍微坦诚一些,或许我能为你解答疑惑。”
惠子轻咬着唇,想了想,轻声道:“爷,不是惠子不愿说,而是说了之后恐怕也没人信。如此,何必自寻烦恼?”
“谁说不信?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信?李权反问道,心想老子说自己的经历你才不会相信吧?老子都穿越了,还有什么奇闻怪谈能不信?
惠子作了个侧耳状,听了听四周动静,然后靠到李权身边,双手放在李权肩上,假意给李权按摩,再问道:
“爷,在惠子入棺前没听说过庆历。那时候我记得这边的年历是宋历年。”
李权一听,头皮都一阵发麻,差点儿惊呼出声,好在有一双柔软的小手让他舒缓了心神。
宋历年是什么概念?
庆之前是宋,宋朝经历年灭亡。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来自五百年前!
这***是天命所归啊!
原来对方也算是个穿越者,只是穿越到未来而已。
惠子很紧张,继续道:“爷,你能告诉惠子这已经是多少年过去了?”
李权脑中是一锅粥,加减法都有些算不清,只能告诉她五百年左右。
时间太久了,知道具体数字也没什么意义,五百年左右足以让她惊骇到无法说话。
这一刻,李权对这女人竟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对方从以前穿越到未来,所走的路显然比自己艰难得多,又是一个女人,真是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