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升官,而且是连升……连升五级!
正七品的芝麻绿豆官到从四品的一州之长,升迁速度实在是飞得太快,快到闪瞎了所有人的太氪金狗眼。{}
虽只是个代职,但那是皇帝亲自任命的。明眼人都懂,之所以冒出一个什么代职,就是因为升迁速度过快,连皇上都不好意思明着来。
不过,李权的经历也正验证了百姓中流传的一句话。
“李大人犯事儿被抓,保不齐就是要升官!”
这些都是后话。
目前,李权升官的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当什么官李权不关心,但绕了一圈又回到碧州这绝对是件值得庆贺地事情。因为再也不用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了,家中娇~妻美妾任君挑选,想想让人感觉兴奋。
不过任职来得太过突然,没时间给李权回家报喜。宋宁要跟他完成交接工作。
宋宁也是郁闷,来碧州任职不过半年,原以为能大展拳脚一展抱负的时候,偏偏遇上该死的天灾。
这种事儿虽的怪不到他头上,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总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后果,很显然,宋宁就成了这样的悲剧人物。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宋宁各种不爽加不服。但又有什么用?圣旨已经下了,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来。
……
……
完成了跟宋宁的交接工作,李权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曲溪县。
曲溪县还有一些事物要交接。
李权很急,急着回去跟家人团聚。不打算将事情公之于众。
在曲溪县的时间不久,跟在碧溪村的时候差不多。但对曲溪县百姓李权付出地更多,所以对曲溪县,李权的记忆更多也更深。不想让大家知道,还有一些原因就是不想搞得触景伤怀。
今日,空气格外清新,像刚刚洗过澡的小姑娘,轻风欢快,卷着柳絮,曲溪县依旧到处都能听到溪水之声。
曲溪县县衙再没有两个老衙役在打扫,却有好几个新面孔在勤勤恳恳地重复着日常工作。看到李权回来,全都惊喜地冲上前询问案情的进展。
马山就要跟这些熟悉而又叫不出名字的面孔分别了,李权心中多少有些惆怅。但他努力地保持着平静,一一回答对方的问题。
听到李权说自己已经没事儿时候,一帮衙役欢呼雀跃,像群孩子一样。
“诸位,今日本官要走了。感谢诸位这些日子的陪伴。”
欢笑声中,李权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场面忽然变得沉寂。
“走?李大人要去哪儿?”
“去碧州,当知府。”
“去碧州?当知府?”
“去碧州!挡知府!”
“当!知!府!”
一连串地重复后,衙役们好像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各个涨红了脸,似乎想不到什么合适地感叹来形容内心的震惊!
看着众人表情,李权有些没好气地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本官就当不得知府?”
“不是不是!”衙役们纷纷摇头,“不是大人当不得知府,而是知府和县令中间隔了……隔了……等我算算,到底隔了多少级?”
“看,圣旨都在这儿呢!”李权懒得跟众人解释,直接把崭新的圣旨摸出来。
圣旨驾到,浓浓地皇威吓得众人瞅都不敢瞅一眼,纷纷下跪。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一张纸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以后如何升官发财?”
“大人,快快把圣旨收了,我等信了信了!”
“信了就好。”李权将圣旨收起。
现在,衙役们总算知道李大人发生了何事,也明白对方刚才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李大人这是在跟他们道别啊!
气氛变得凝重,一帮大老爷们儿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哭是会传染的,一人流泪,其余便也跟着抹眼角。
衙役都是粗壮的汉子,一群男人对着自己哭,李权心中有些怪异,当然,更多的则是感动。
最恨别离时,暮暮迟,惆怅空。
就是面对记几个男人在这种分别的时候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李权自顾自地跟众人说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物,县衙无人该有谁来主持,出现问题怎么办?有人伸冤当如何?还有就是新任县令来后需要需要交接些什么?
都是些琐事儿。李权在一边碎碎念,一帮男人在身后点点头。
无甚特别的事情,除了感伤便是感伤。交代的事物虽然繁琐,但终归是要交接完的。
很快,李权要走了。
县衙门口,一帮衙役穿着自己的官服站得整整齐齐,目光都聚在李权离去的方向,没有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权回头看了看衙役手中托盘上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官服,还有压在官服上的官帽,上面两只耳朵还在轻微晃荡,看上去没了以前的滑稽,反倒让人有些怀念。
再望一望被瓦房挡住了的曲溪,听一听曲溪的旋律,这是李权对曲溪县记忆的符号。
“暮春三月,曲溪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李权在改变古人,古人亦在改变他。时间久了,李权也不免触景伤情感慨一番。
一人一骑,一个包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马上,嗅着轻风的味道,再看不到县衙影子的时候,李权暗暗松了口气。
跟几个衙役分别都让人如此压抑,要是被百姓知道后夹道相送,心中怕更是郁闷。
李权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李权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可刚到去曲溪县城门口就被一人拦住。
“李大人,你想就这样悄悄离开吗?”
粉裙加身的韩雪出现了,不知在城门口等了多久。春风柔和,但吹久了之后也让人感觉寒冷,韩雪的俏脸儿惨白一片,但李权的出现让它又多了抹血色。轻风拂动发梢,发髻上松动的发丝迎风招展,像许多挥动的小手。恬静的质问透着不一样的风情,又压抑着很多很多情绪。
韩雪很平静,微笑中带着不悦。
看到韩雪,李权倒没什么别样的情绪,朋友终归是朋友,不会因为那夜里的暧~昧就发生变化。
所以,李权下马,微笑说道:“哎呀!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哪儿谈得上悄悄离开?”
韩雪心中有好多话想说,可看到李大人随意的笑容,听见他平静地话语,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对峙了好久,气氛有些尴尬。
李权挠挠头:“这个,本官还有事。韩雪姑娘……”
“给。”
韩雪慌乱地挤出了一个字,手中却多了一个酒坛。
“曲酒?”
“就知道喝?这是我酿制的梅花蜜。梅园花会上你尝过的那种。”
“额……”李权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想起来了,就是……”
“就是味道太淡是吧?放心,我有多加糖的。”韩雪低头嗫嚅着,“你收不收?”
“收!当然收!”李权将小坛子塞进怀里,翻身上马,“谢了。本官还有事,以后得空到碧州知府找我。有本官罩着你,保平安!哈哈!驾!”
大笑着,李权抽动鞭子,驰马而去。
韩雪也笑着,望着李大人离去的背影,笑脸渐渐僵住了。
因为她看不到马上之人有丝毫的留恋,也听不出对方话语有别样的情谊。
韩雪倚在冰凉的城墙上,任轻风细纱刮着自己的俏脸,看着李大人离开的方向。
马匹已经消失在视线中,韩雪还不肯离开,因为她想不出李大人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意。
李权如何不明白?
正因为太明白他才会这样。
因为上一世的丝经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尤其是拒绝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
既然不知道如何拒绝,那就赶紧躲开,不要让自己遇到面临选择的时候。
……
……
带着一丝伤感,李权回到了碧州。这一丝丝伤感很快就被兴奋冲走。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升官的感觉。
去知府上任不急于一时,让李权着急的是自己有三个月没回家了。
娇~妻们怎么样?娘亲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下人们怎么样?房子怎么样?生意怎么样?
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要知道。
所以回到碧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家看看。
经历了天灾的碧州,繁华肯定难与昔日相比,但受灾相对较轻的李府附近已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岸边种上了许多新柳,也新修了许多渡头,还有几座大桥刚刚架起桥墩,很快就能铺上桥面。如今要到碧州对面的重灾区还只有摆渡,无数船夫在还有些许浑浊的碧江上忙活不停。
碧州最大的变化则是有好多新楼拔地而起,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修的房子虽然不多,但但凡是新修楼阁,无一不是远超之前的华丽庭院。
华丽的庭院中或是五层高楼,或是花池别院,或是粉亭绸帐。到处彰显着碧州人爱面子,有诗意,懂享受的个性。
众多新楼中,李家新宅却是全城之焦点,富豪之标杆,彰显奢华的模板!
李权走到家门口,看到金匾上的“李府”二字时却久久不敢进门。
“这尼玛不会是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