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他吗?”
郑小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模棱两可的微笑。
“不喜欢就放过他,别耽误他的时间,他二十八了,耽误不起。他说他心仪于你,但我却丝毫也看不出你喜欢他。”
“你喜欢他?”
“当然,不然我会见你?”那口气满满的不屑。
“听说你在什么材料科工作?是一个小小的库管员?而且我今天来的时候又听说你要去什么水泥厂?
太可笑了,连做什么都没个准数,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就算你们真的相爱了,他的父母也绝不会答应你们的。
他是个孝子,特别听父母的话,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郑小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地说:“在酒吧。”
“什么?”周婷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相识竟然也是酒吧,她觉得谢远行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就说:“他不可能喜欢上酒吧的女孩儿呀,是不是他用你来击退我?
你今天是来表演的吧?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女孩儿,只是年龄大了,国外也玩够了,想找一个可靠的人把自己给嫁了,谢远行是我选择的目标,有事业,懂感情,也不算花心,对我们俩将来的事业都有帮助……”
郑小简可没时间听她说自己的择偶标准,于是说:“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欢你,是你们俩的事,别把主要矛盾指向我。”
“我就讨厌喜欢暧昧的女人。”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话没说完,谢远行回来了,问你们聊什么呢?周婷哈哈大笑起来,还拍着手说她说你人不错。
谢远行自信满满地说:“那是。”
郑小简发现,现在的女人都会演戏,刚刚周婷还义正词严地说自己的择偶标准,看谢远行回来了,马上换了一幅面孔,让她想起刘雨欣。
想到刘雨欣,所有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尽。
回家的时候,谢远行要先送周婷,周婷说什么也不肯,还说要去郑小简家认认门,以后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到了郑小简的家,郑小简让他们上楼喝茶,周婷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郑小简没想到她竟然下了车,说要送她到楼道口,还说这里面黑,送送她。
离开了谢远行的视线,周婷突然一反常态地说:“我看你也是个好女孩儿,能不能给我个准信,你到底爱不爱他?”
郑小简觉得就算周婷再不好,她也只是喜欢谢远行而已,于是说:“不爱,这话我跟他说的明明白白的,他想用我做挡箭牌可能……可能也和我一样,不是太喜欢你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要是真爱他,我可以放手,但如果你不爱他,我希望你离他远点,给我一个机会。”
郑小简看她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上了,于是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工夫了,好好对他就好。”
周婷真是一个双重性格的女孩儿,刚才还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现在变了脸,成了温柔的小可爱,她握住了郑小简的手说:“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真诚也识大体。”
郑小简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她一会否定自己,一会又成了知己,她什么也不想说,就跑上了楼。
父亲给她开了门,看她情绪很高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郑小简说自己吃过了,想回屋好好休息下。
回到自己的小屋,一切的不愉快全部涌了上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她以为自己真的远离了痛苦,痛苦也渐渐不那么浓重,但没想到,她就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在深夜的孤灯下。
也正是由此开始,她的好睡眠受到了挑战,她常常夜不能寐……
这件事按说也算是圆满解决了,自己也找好下家了,但刘雨欣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到现在,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人竟然是她。
郑小简恨过袁总的老婆,是她一脚把自己踢了下来,从此之后,自己再也没过过好日子,她也恨过张芸艳,她时时处处针对自己。
当然,郝爱佳也让她恨得牙痒痒,但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姚青青。
姚青青早早做了一个局,她虽不知道这局是否能成局,但正因为成局的可能性太大了,所以她才做好准备。
自己早晚是局里人,也是姚青青手上的一枚棋子,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些多多少少都与运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
但刘雨欣这个完全不一样。
她与郝爱佳联起来手来,对付她这个落难之人,郝爱佳就不用说了,是自己的死对头,但刘雨欣呢?
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在材料科即便暂时落脚,她也不是不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长久之计,可她就是不愿意等,她宁愿冒着损失单位的风险,冒着有可能被开除的危险,毅然决然地狼狈为奸,这多多少少严重地打击了郑小简对人对事的怀疑程度。
刘雨欣一是可以打压她,把她撵出库房,二来也有可能把郝爱佳交上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这是刘雨欣无意之间的收获,还是她煞费苦心后的结果?
自己来材料科,又是办公室,又是与郝爱佳对骂,风头是强劲了些,可怎么也不是一手遮天之人,她为什么不计后果对自己痛下杀手。
郑小简在刘雨欣的眼里已然是昨日的黄花,没有再翻红的可能。
自己才二十出点头,就成了过了气的明星。
她想起今天与谢远行聊天时,他说的话,他说:“也许这个叫刘雨欣的女人也不想把事做得这么绝,但利益二字太有诱惑力了,谁都逃不出这双掌控的手。”
以后呢?
自己出事后要天天上演宫斗戏吗?她哪有这份心思。
郑小简现在每天都处在忐忑不安之中,她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恶梦要结束还是新的故事还在酝酿之中,是不是这样的事也像多米诺的骨牌一样,倒了一张后面的都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