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多,一时片刻,说不太清楚……”
陈新甲皱眉说道。
大明朝这么一个国家,竟然在罗刹国那吃了些暗亏,这传扬出去,还真有些丢人。
“都主要有哪几点?”
朱慈烜询问道。
“一是将帅不欲战,实际上,除了底下的那些个年轻军官,大多数将帅,都不太愿意打仗了……”
听到这,朱慈烜倒是很是理解,大明朝有了今天,如今发展到当下,可以说,大明的高层们,早已经是受益匪浅,他们本质上,早已经获得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有权力。
这些人,自然是喜欢稳定,不太喜欢战争的。
想到这,朱慈烜点了点头,又继续追问道。
“还有别的吗?”
“第二嘛,就是派的兵太少了!”
陈新甲毫不犹豫的道。
“兵少?”
朱慈烜忍不住皱眉,然后嘟囔道。
“这出师十万,日费千金,跟一个小小的罗刹国打,动用六万大军,而且,还动用了大量民夫,转运物资,这花销已经不小了,如果再扩大规模,那得扩大到多大?”
“当初朝廷估计的六万人马,是觉得,六万人马如果出兵,堂堂之阵,足可以大败罗刹国的二十万大军,而罗刹国断然不可能,会在那里投入超过二十万的兵力,也不可能投入这么多的兵力,所以,我军必胜,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一仗……”
陈新甲在一旁点头说道。
对于这场战争,大明境内还是非常乐观的。
有不少的军事家,还有军事评论者,甚至公然喊出来了一月二十二天的口号!
宣称只消一月二十二天,便可以灭亡罗刹国!
不过,如今时间已经过半,但大明朝的这场战争的表现,却明显狠狠的打了一下他们的脸,当然了,打脸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类人的脸往往都比较厚,他们甚至暗中,还在回购销毁这些曾经发表过此等言论的纸质文件。
不过,实际上,这种乐观也并不仅仅是他们在乐观,绝大多数的明军将领,都是这么乐观的,在他们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不可以彻底的征服罗刹国——罗刹国多大啊,光是走路,行军,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
但是,在这期间,完成既定的军事目标,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奈何,如今的表现,却实在不堪入目。
想到这,朱慈烜不由的道。
“罗刹人是怎么打的?”
“他们利于地形,然后袭击我军的指挥官,或者是,悄悄的袭击我军的小股人马,拿那些个本地的土着当炮灰,消耗我军的士兵,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军也亏的很啊……”
这倒是。
明军的士兵多金贵啊?
哪是西伯利亚里面的那些个耗材土着能比的?
想到这,朱慈烜不由的板起了脸。
“那如何改变这个困局?”
“陛下,如果能够像平辽之役那般,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陈新甲说。
平辽之役?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刹那。
朱慈烜的脸色,唰的就是一变。
心说,这个平辽之役,你以为是这么好打?
他站起身来,感叹道。
“平辽之役,规模太大了啊,若是对罗刹国,动用如此大规模之军队,那得花多少银子?花销肯定是要比平辽之役花的多的!”
罗刹国距离太远,而且,面积也不是一个小小的辽东所能够比拟的,如此广大的区域,想要打一场平辽之役一样的战争,那花销只怕是惊人的了。
“是啊……”
陈新甲也忍不住皱眉。
平辽之役花费的银子,现在还欠了许多的贷款,还没还完呢。
如今,如果再打,那得发多少国债,借多少贷款?
可是马上,陈新甲又话锋一转。
“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恐怕这个征讨罗刹之战,就有些不易了……”
说到这,陈新甲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朱慈烜,提议说道。
“陛下,不如招募倭兵好了?”
“倭兵?”
朱慈烜顿时有些无语了。
现在的大明朝怎么了?
碰到点硬仗,硬到点死人比较多的战争,就想着招倭兵?
不过,这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因为如今的六万人马,之所以进展缓慢,纯粹是因为明军怕死人罢了,而且倭人就不怕死人了。
如果用他们的话,肯定比用明军效果要好。
但是,朱慈烜却陷入到了犹豫之中,他沉思道。
“倭人这些年流的血,有些太多,太多了啊……”
这倒是正常。
大明朝这些年从倭国弄出来的倭人士兵,已经有二十多万了,而其中,还有几倍于其的丁壮,也既是说,如今的日本,真的是被剥削的有些过分了。
朱慈烜倒不是仁慈,不想这么剥削下去。
他只是担心,再这么的往下剥削,会不会把日本人给整成濒危了。
这收血税,得可持续发展才行啊。
放眼大明的周围,放眼世界上面。
似小日本这般,忠勇可嘉,战斗力也堪称不错的优质炮灰,可不多啊。
考虑到未来大明,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用狗的,朱慈烜必须得提前思考着“可持续发展”,不能够竭泽而渔,把这么一个好端端的炮灰国,给整得人口稀缺,无法提供大量优质炮灰了……
“若是不从倭国募兵,那恐怕就不易了……”
陈新甲有些无奈的道。
“只能够慢慢的打了,不过,这如果慢慢的打,那旷日持久下去,恐怕死伤也不会少……”
“也只能如此了,慢慢打吧,谨慎一些,再整一些新式装备进去,然后作战时也要谨慎一些,做好士兵的防护!”
朱慈烜说道。
“就把跟罗刹国的这场仗,当是演兵场了,我大明的国力,数十倍于罗刹国,跟罗刹国这场仗,无非是毛毛雨,而且,我军也承平了有些年了,如今正好,借着罗刹国这个对手,好好的练练兵,也省得将来士卒军官都不知道怎么打仗了,这场战争,就让他持久下去吧,打个十年,二十年,乃是百年,朕都觉得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