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的提议,却是让议员们心头一紧。
原因很简单。
瑞士佣兵名气虽大,战斗力也够强悍,但是,却也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贵!
瑞士佣兵的战斗力,是与他们的薪水水平,呈正比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
想要招募一支,骁勇善战,能够为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作战到底的军团,那么,可想而知,是要花费不少的小钱钱的。
再加上。
从尼德兰到达远东,再行从远东归来,这一来一回,光在路途之中,就至少得消耗掉一年多的时间。
再算上作战的时间的话。
这一次,雇佣的这一批瑞士佣兵,至少得支付两年的薪水。
其次,组织一支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远征,所需要的花费,更不是个小数目。
再加上,瑞士佣兵们虽然战斗力强悍,但雇佣他们进行作战的话,给他们提供必要的武器装备,也是必须的,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只怕是这一次,重新杀回远东的战事,要比想象的当中的费钱。
所以,议员们不由的有些踌躇。
察觉到了议员们的犹豫,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却是冷笑了一声,这位已经六十多岁的沙场老将,扫视着面前的一众戴着假发套的议员,然后冷笑着说。
“如果连这么一点花费都不愿意出,如果连这一点的牺牲都不愿意付出,那么,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干脆就此的完蛋好了!”
“我等,也只好收拾好家当,细软,带着家人逃命吧!”
“只是,不知道,离开了阿姆斯特丹,不知道欧洲大陆上,还有哪一个国家,愿意接纳我们这种商人……”
一时间,随着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声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众人不由的脸色微微一变。
仔细一想,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确实说的极有道理。
在整个欧洲,也只有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拥有资本至上的经营环境了。
在其他的欧洲国家,此时尚且还是处于君主专制时期呢,他们这一群商人过去,大抵下场不会好到哪去啊。
一想到这,议员们只得咬牙朝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道。
“我们同意这一次的出兵!”
“当然,这件事,光靠我们同意是不行的,还需要各个联省的议会全部同意!”
好吧,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是一个真正的共和国啊。
而不是假共和。
这个诞生于十七世纪的国家,在民主议政方面,比后世的许多国家都要先进!
比如说,执政官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推行出来的国策,但是,在得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议会同意后,却依然无法履行。
因为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可不是他们几个说了算的。
这项国策,要经过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境内的二十余个联省议会的议员们同意后,才方可以执行。
而这,则就需要一段的时间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面。
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洪德二年里。
洪德二年。
正月初三!
按照汉人的规矩,这个时间节点上。
大伙都是应该,窝在家里面,走亲访友的,拜访亲戚的。
可是,在洪德二年的正月初三,秦王朱存极与晋王朱审烜,以及他们麾下的一万六千卫军,则并没有过年的心思。
此时的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河中之地。
进入到大明帝国自古以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河中之地了!
此时,望着面前的锡尔河,晋王朱存极正在接见自己的陕西老乡刘大桥!
刘大桥并没有给大军提供粮秣。
因为这货秦晋二藩出兵河中之地时,正巧离了西域,在那个布哈拉汗国贩货,将他们携带来的丝绸,卖与了布哈拉的波斯奸商们。
而赚取了高额利润之后。
正当刘大桥原路返回之时,却在途中,丝路之路上,偶遇了从天山脚下一路杀来的秦晋二藩。
秦王朱存极对于刘大桥这个老乡,还是比较熟悉的,如果不是因为刘大桥跑丝绸贸易去了,他差点就把大军的粮食筹备工作,外包给了刘大桥。
在遇上了刘大桥后,一打听,当得知刘大桥竟然是从布哈拉返回的后。
秦王朱存极也毫不犹豫的封了刘大桥一个官——他可是实权藩王,拥有着自己的军队,王国,还有行政权力,封一个秦王国的官,还是可以的。
所以,陕西奸商刘大桥,摇身一变就成了秦王手下的王府参议,此时,只见到刘大桥,正一脸的激动,指着那锡尔河说道。
“秦王爷,晋王爷,且听臣细说,这条河叫锡尔河,沿河一直走,就能够到那布哈拉了,到了那,咱们就算到了地方喽!”
“好,好滴很!”
秦王满意的颔首,而一旁的刘良臣,则是骑着匹蒙古马,身上背着杆燧发枪,朝朱存极说。
“王爷,布哈拉不比别处,额们一座城一座城的打,猴年马月才打的到布哈拉,而且说不定,这布哈拉滴可汗,还卷了金银财货,掠了部族子民直接跑路了,依额之见,额们应该效仿那汉时贰师将军李广利时所做,一路绕城而过,直扑那布哈拉去,擒了布哈拉汗国滴可汗!”
“另外,额在布哈拉听说那个莫卧儿已经在南边阿富汗屯兵买羊,找了个叫丁一眼的老西代为采办军火,也想图谋这个布哈拉的江山社稷,额们早一日把布哈拉这座城打下来,也好早一日断了奥朗则布这个蒙古鞑子的念想!”
“良臣倒有些见地嘛!”
闻言,朱存极颔首连连,觉得有理,对看起来粗犷至极,似个武夫的刘良臣另眼相看,而一旁的刘大桥见儿子的表现入了朱存极的法眼,也是连忙卖弄说。
“王爷不晓得,犬子搁白鹿书院里面,读过几年书,文章做的也不赖……”
“原来是文武双全啊!”
朱存极大笑两声,随即,他朝晋王朱审烜说。
“晋王,良臣说的对,咱们可不能够拖廷在别处,打蛇打七寸,当初李广利初征大宛,被一个郁成城挡住了脚,咱们可不能够犯了教训,要打就直扑布哈拉,打他的都城,若是能够擒了布哈拉的可汗,兴许还能够传檄而定哩!”
“可是,咱们这点人马,贸易深入人家境内,万一出点意外,那可就去球了啊!”
旁边的朱审烜有些犹豫说,哪成想刘良臣直接大咧咧的说。
“晋王爷,没事,没事,此地的兵一点也不能打,连蒙古人都不如,咱们一万多条铳子呢,还是几十门的大炮,他们绝对打不过额们!”
刘良臣在乌兹别克走过一趟,虽然是走马观花,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布哈拉汗国的武德一点也不充沛。
完全就是个弱国!
这倒也很正常——河中之地的武德向来不行啊。
中亚的武德向来都不怎么样。
历史上,往往都是,西域的国家,打不过汉人王朝的强兵劲旅,打不过北方游牧民族的骁勇骑兵。
而西域在东面打了败仗的弱旅,碰上了位于楚河、塔拉斯河这个两河流域的游牧民族,就又雄起了。
能打的对方不要不要的!
楚河流域的弱旅,挨了揍之后,又可以在南边的河中之地,找回场子来。
而河中之地的人,打了败仗后,又可以向南边的阿富汗打。
最后打着打着,最弱的就被打到印度去了……
刘良臣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布哈拉汗国是真的弱,哪怕是集全国之力,也无法将他们这一万余大军给吃掉,所以,他才敢信心十足的劝说晋王。
就这么的,秦王朱存极与晋王朱审烜被他说动了。
二人随即,便率领着大军,开始千里奔袭布哈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