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钱,他们白干活?”
周奎眼睛顿时一亮。
“不止白干活,他们还会自备刀枪,还特别听话呢!”
王承恩朝周奎说道。
“这,这能成?”
周奎有些不可思议,只感觉这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不掏钱,不发工资,会有人愿意跟他到安南去?
一旁的王承恩却是笑着解释道。
“这怎么不可能?宫中早些年派出去的矿监税监,都是这么招人手,招打手的,你嘉定伯的名头在那放着呢,只要放出告示,肯定有人过来投奔,到时候,让他们自备火铳,有了几百号人,您就可以去安南了……”
王承恩说的,确实是真的。
对于周奎这样的抠货,这招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他没有说弊端。
那就是,这种免费的手下。
实际上是最贵的!
嗯,那些个青皮流氓混混,脑袋抽了,不要钱,自备火铳,跟着周奎到安南,给周奎当狗?
他们当然是有利可图了!
他们到了周奎的地盘,借着周奎这个虎皮,可以随意的盘剥当地百姓!
当然,周奎可不在意这个,他只知道有免费的手下可以用,是大喜过望,当晚上就贴出去告示,果然,成功的招募到了三百多号人。
第二日,周奎便在崇祯这报备过后。
浩浩荡荡的率领着三百多人,沿着运河南下,要去祸害安南的百姓去了!
而当周奎离开之时。
位于湄南河,也就是暹罗人口中的昭披耶河,沿岸的小村庄里面,跟着郑大龙下乡收米的白守成,正一脸的愕然望着朝远处海面,那徐徐靠近的那七条战舰!
和上面飘扬着的大明旗帜!
“这是咱大明杀过来了?”
白守成惊呼一声,一旁的陆文忠闻言,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
“老白,这我早特娘就看出来了,特娘的流寇被赶到了西南还不老实,逼着暹罗国王称臣纳贡,咱大明哪能够忍这事?这不是,派天兵来暹罗了嘛!”
二人正发着感慨着呢,一旁的招二人当保镖的郑大龙,却是哭丧着脸,朝他们嘟囔道。
“老白,老陆,别特娘的说了,你们说咱大明的兵杀过来后,会不会杀我们这号守法商人啊?”
“对球!”
一听旁边的郑大龙说话,白守成与陆文忠,当即就想起来了他们这个掌柜的!
这几个月,他们跟郑大龙混。
当然清楚郑大龙是个什么货了啊!
这货是个奸商,还是个坏蛋!
在暹罗民间,低价收米,欺负暹罗百姓,压价压的特别狠,狠到白守成陆文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郑大龙当然没必要害怕大明天兵!
原因在于,郑大龙这货,在大顺称了暹罗的宗主后,便开始为大顺办事了!
跟流寇们做起了生意,帮忙在中间,联络尼德兰国的奸商,给流寇们买铳炮!
眼下大明天兵杀过来了,似他这号奸商,肯定是要被抓起来砍脑壳滴!
“老郑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流寇做生意,你特娘的图银子,不听话,现在好了吧?”
白守成或许是大明天兵来了,底气也足——他琢磨着自己好歹也在明军服过役,眼下还学会说暹罗话了,等会明军登陆,他直接过去自报身份,混个翻译官总没问题!
已经没必要跟郑大龙这孙子混饭吃了,所以显得腰杆子特别硬。
一旁的陆文忠也是嘟囔了起来。
“就是,你这人啊,一个个信用都特娘的没有,你当中跟俺们兄弟俩说滴好好的,说是到了大城,给我们俩一个说一个暹罗婆娘,特娘的这几个月了,我跟老白的媳妇,还没说到手!”
“快了,快了,我已经,我已经……”
郑大龙苦着脸说,一旁的陆文忠却已经拨出了腰间那把钢轮打火铳,随即,指着郑大龙道。
“少特娘的废话,实话实说,我们弟兄早特娘看你不顺眼了,上个月的工资,这特娘的都快月底了,还没发呢!”
“对对!”
白守成一听到这茬,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他也拨出来铳子,朝陆文忠道。
“老陆,咱们俩过去,向咱大明天兵,举报这个私通流寇的奸商!”
“好!”
陆文忠一点头,二人便迈开步子,朝远处海边走去,郑大龙却是哭个不停,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候,战舰上面。陈明则一脸愕然的望着远处,拿铳子指着郑大龙脑壳的白守成与陆文忠。
如果不是因为这俩货一瞅发型就知道是汉人的话。
只怕是当下,陈明都下令开炮轰死他俩了。
“这俩人是干啥咧?”
“谁晓得,先派人登陆,要是敢反抗,直接打死去球!”
张德鲁说。
这时候,船上的舢板已经被放下,一队士兵划着舢板,便登陆了。
“你们是什么人?”
登陆后,带队登陆的连长陈金戈操着官话喊道,白守成与陆文忠连忙嚷嚷。
“原京营第二镇第六团退役士兵白守成,陆文忠!”
“京营兵?”
听到二人的回答,陈金戈稍微放下些堤防,他走近几步,指着郑大龙。
“那他是怎么回事?”
“这位官长,您不晓得,这货是个奸商,他卖给流寇火铳,眼下我们弟兄把他逮了!”
“特娘的,敢卖给流寇火铳,他是想找死啊!”
军官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一旁的郑大龙却是直呼。
“冤枉,冤枉啊,小的没有,他们诽谤我,诽谤我……”
“官长,您莫不信,他们家里,还身上有账本咧,这货笔笔生意都记账,账本上记的一清二楚,他总共卖给流寇的火铳,有六百多条呢,有自生火铳,还有火绳铳,还有好几十桶的火药,都是他在沿海,跟那些个西洋商船,或是咱大明的商船上面的水手买的,然后转手高价卖给流寇……”
白守成信誓旦旦道,随即,伸手从郑大龙怀里,掏出来一本账本,呈到了这连长手中。
“特娘的,果然是个奸商!”
陈金戈怒骂一声,又仔细的瞅了几眼白守成,发觉这货有些熟悉,不禁皱眉道。
“你再说一遍,你叫啥?当初是哪个连的?”
“咱叫白守成,步兵第六连的!”
白守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