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周奎是忍不住呵斥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的把粥给燕王端过去!”
“是是是!”
周康赔笑着点头,然后将粥给捧到了朱慈烜面前。
“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喝粥!”
朱慈烜连连摆手——拢共没几粒米,稀的能照清人影的粥,谁爱喝谁喝!
“不喜欢喝粥啊,这怎么成?这粥可是好东西啊,养生滴很呢……”
周奎笑呵呵的说,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朱慈烜不喝,他们家就能够省下碗粥啊!
不过随即,当看到一旁的周康这小子,在朱慈烜拒绝后,不知何时,竟然颇为迅速的把碗中的稀粥给喝了个干净,喝干净不说,还恬不知耻的捧着碗,在那舔碗呢。
见此情形,周奎是勃然大怒。
上去一脚就把周康给踹倒在地。
“你们没出息的东西,败家子,我们周家就是让你给败空的,还敢偷喝粥?”
“爹,莫打,莫打,打人费力气,少打几下,能少费些力气,少吃些东西……”
周康抱着头,护着手中的碗,一边求饶着。
而朱慈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外公,外公,不就是一碗粥嘛,算什么啊?你马上就是一城之主了,还差这一碗粥?”
“一城之主?”
收起拳脚,打算省些气力的周奎,猛然间一愣,诧异的看着朱慈烜。
而与此同时,只听见朱慈烜道。
“这您老就不晓得了吧?”
“您老现在自由了,可以随意出入家门了!”
“真滴?”
周奎眼睛刹那间一亮,是激动万分啊。
他终于重获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了,当然,自由不自由的,周奎不在意,在这个老财迷眼里,什么狗屁的自由,享受,全是扯淡,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一旦能够自由的出门,凭他嘉定伯的名头,好歹能够混些酒席吃,或者,是欺个男,霸个女什么滴……
一旁的周康也是差不多,他是想到宫里,去周皇后那,蹭些点心果子吃,如果能够混两顿御膳吃,那就更好了!
“可不是嘛!”
朱慈烜笑着说道,他说。
“父皇发下了恩典了,要给外公您封一座城当食邑呢,到时候,甭说是粥了,您就是玩酒池肉林,那也不是不成!”
“不不不,那多浪费啊,咱家人向来勤俭,哪会干那败家子滴事?”
周奎连连摆手,心里却是琢磨,重获自由后,他得去打朱慈烜的小报告,让自个闺女,好好的收拾一下朱慈烜这小子!
而朱慈烜,仿佛看出周奎的小心思,他话锋一转,突然间说。
“外公,前些天,之所以将您老禁足,实际上,本王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您不知道啊,您如果不禁足的话,坟头草都长了三尺高了……”
“什么?”
周奎脸色大变。
而朱慈烜,却是笑呵呵的指了指身后的黄鹤一行人。
而黄鹤,及他身后的朝廷鹰犬们,也恰到好处的挺胸叠肚,面露凶狠,盯向了周奎,锈春刀了民拨出来半截!
“这这……”
周奎正哆嗦着呢,朱慈烜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示意其淡定!
“莫慌,本王跟你实话实说了,父皇他老人家,看你不太顺眼!”
好吧,朱慈烜又把锅甩给了崇祯!
崇祯就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御用背锅侠好了!
“前些日子,父皇他老人家,已经对您动了杀心了啊!”
“这,这不太可能吧?”
周奎有些不可思议道。
“外公,你这就不晓得了?父皇他老人家,心思何其深沉,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您老还不清楚?”
“那,那皇上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封我一个城的食邑?”
周奎面带怀疑皱眉说。
“父皇给您封的食邑,是在安南,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省得你呆在京城,丢他老人家的人,败他老人家的脸面!”
“老夫,老夫何时丢皇上的人?败皇上的脸面了?”
周奎不满的说道,在他看来,自己并无甚过错啊!
“还没有呢?您欠了多少贷款?您当了老赖了,皇上他老丈人当老赖,损害的是朝廷的信誉,损的是父皇的清名,父皇怎能不生气?更何况,当初朝廷募捐的时候,你捐了三千两的银子?吃了母后两千两的回扣,这事父皇可都记着呢,父皇老早就打算找你算账呢,也就是我机灵,早早的把您给关在府内,父皇的人的动不了你,所以才保了你一条性命!”
朱慈烜骗死人不偿命的忽悠着。
反正这种事,以周奎的胆量,是不敢去问的。
此刻,周奎正在哆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想害自己的竟然是他的女婿朱由检。
见他这模样,朱慈烜将手指向黄鹤一行人。
“外公,瞧见没有?这些人可都是父皇派过来的!”
“您可知道,父皇派他们来,是想干什么吗?”
“干什么?”
周奎哆嗦着说。
“简单。”
朱慈烜打了个响指,解释起来。
“如果你敢对父皇心存怨心,敢把这事,见了母后之后,敢靠父皇的坏状,把这事往皇上身上扯,那他们身上带着的毒酒,就是给你预备的!”
说罢,只见到黄鹤,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银酒壶,晃荡了两下!
“嘉定伯,您老想不想尝尝这加了顶级鹤顶红的毒酒?这我大明朝,能喝这种酒的人,可不多啊,也就是您这样体面人,才配喝这玩意,要是寻常人滴话,我们锦衣卫的弟兄们,可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三刀六洞,挖心割肺就成了!”
“还是,还是免了吧,这酒一听就蛮贵的,还是给锦衣卫的弟兄们省下些……”
周奎连连摆手,抹着冷汗说道。
“对嘛,外公,这下您明白等会见了母后,该怎么说了吧?”
朱慈烜笑吟吟的说,周奎拍着自己那瘦弱的胸脯,连忙的保证说道。
“老夫明白,什么也不讲,皇后若是问起来,老夫就说,这些日子,老夫因为躲债的事,不得不在家里呆着,闭门不出,至于家外面那些打手,实则是我自已雇来的,掩人耳目用的……”
“嗯,就这对了!”
朱慈烜十分满意,他说。
“那就去见过母后吧,至于你欠的那些债务嘛?既然当老赖了,那就当到底吧,您老不成常说什么凭本事借的钱,干嘛要还?反正过几天,你就要去安南了,也没人会跑那么远收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