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这几个藩王,就开始上窜下跳了!
尤其是位于黄冈一带的荆王,由于地理区位的因素,当下的荆王在带着一家老小,坐船逃到武昌,接受楚王老爷子的庇护的同时,又不停的写信,催促距离朱慈烜,率军前来对付流寇。
还不停的往北京城,朝他的皇叔,崇祯皇帝朱由检递折子!
可谓是相当的烦人啊!
不只是他们,位于湖广衡州府的桂王,也不停的向朱慈烜发送信,让他赶紧的把李自成赶走,生怕李自成跑到衡州府,把他给弄死喽!
对于荆王,还有荣王,辽王,乃至于那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岷王,甚至包括宗室长者,可谓是藩王一系里,辈份最高,年龄最大的楚王朱华奎,朱慈烜都可以置之不理!
毕竟,这些人跟他关系也忒远了!
但是,唯独这个,衡州府的桂王,朱慈烜不能够置之不理!
因为这位爷特别特殊。
别的藩王都是传了好多代的,哪怕是荣王,还有荆王虽然是燕王一系的,但跟朱慈烜家的血缘亲戚,那是远的没边了,可唯独这个衡州的桂王就不同了!
嗯,跟别的藩王不同。
桂王太特殊了啊,桂王名叫朱常瀛,他倒不怎么出名,可他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儿子——南明着名的“长腿皇帝”朱由榔。
永历皇帝朱由榔,之所以能够在众多的藩王当中,脱颖而出,被推举为明朝的末代皇帝,究其根本,全是因为朱由榔跟帝王一系的血统最近。
他的父亲朱常瀛是万历皇帝之子,泰昌皇帝之弟,朱由检之亲叔……
而朱常瀛,是天启七年,才就藩衡州的!
眼下还活的好好呢,就是历史上,衡州被攻陷,这位爷照样活的好好的,因为他们一家子,别的能耐没有,但逃跑的本事还是蛮不错滴……
而就是这么擅长逃跑的父子俩,搁朱慈烜这,却是个大麻烦!
作为天启七年才成功就藩的一个藩王。
他太特殊了啊,朱由检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都是即将就藩的藩王,同病相怜啊。
而且,这位爷是天启七年九月份才就藩的,朱由检登基的时候,他就在边上,还祝贺了一下朱由检呢。
这么一个朱由检的亲叔叔,自已的爷爷,朱慈烜还真有些不太好对付。
毕竟,关系太近了啊。
亲戚嘛。
懂的人都知道,跟亲戚相处起来,忒复杂了!
这不是,随着朱慈烜在英山分田分地的同时,来自于衡州府的书信,是一封接着一封递到朱慈烜这,刚开始还只是朱常瀛的,可后来,这位爷看朱慈烜始终对他不理不采。
偶尔的回信,也是充满了搪塞,一点诚意也没有!
便直接的写信给北京的朱由检了,顺便还把信递到了襄阳城里的太子朱慈烺手上。
而朱由检也不能不管——亲叔叔啊,看着他长大的,要是不管太不近人情了。
太子朱慈烺是个老实孩子,所以,也不得不写信给朱慈烜,让他照顾一下自已的这位爷爷,实在不成,派几千个兵到衡州,待到流寇打到衡州了,也好帮他老人家守一下城。
总不至于让他老人家,落得襄王那样的下场!
“特喵的,穷亲戚真招人烦啊!”
朱慈烜啪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骂咧咧的将桌子上的一大堆信,给丢到一边的火盆里面,烧了个干净。
一旁的周平权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然后朱纯臣却是小心翼翼的在那说道。
“殿下,咱们在英山都呆了七八天了,咱们人手充足,土地也厘清了,眼下就剩下分田分地了,干脆就开拨吧?也省得皇上,还有这些个王爷们,整天来信催促?”
“哼!”
朱慈烜重重的冷哼一声。
“当初朝廷让他们练卫军,除了武昌的楚王外,哪个练了?”
“这个……”
朱纯臣不好说话。
“现在好了吧?流寇都跑到湖广去了,急了是吧?那他们急的话,就赶紧练啊,李自成一时半会又赶不到他们家,练兵自保不会啊?只会一个劲的催促朝廷?”
“殿下,那就是不救了?”
朱纯臣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救是得救,可我军钱粮空缺,让他们一人补上一点,楚王就算了,人家练有卫军,而且大哥跟我来信说,武昌那边接济了他二十万石粮食呢,所以,我这位高祖爷就不用给了,但其他几个,岷王五万两银子,剩下的一人三十万两银子军费,否则的话,本王一概不出兵!”
“殿下,这,这不妥吧?”
朱纯臣犹豫着道。
“其他的倒也算了,岷王,还有桂王,这银子还是免除了吧?”
是啊,桂王关系太近,而岷王穷的尿血了,你管他要钱能成吗?
“不免!”
朱慈烜敲着桌子。
“没有钱,怎么出兵?”
“这是原则问题啊!”
“另外,朝廷眼下,户部已经把官绅一体纳粮的制度给弄出来了,户部正在往各地下发文件,要求各地照办呢,可是呢?”
“各地的阻力都是相当之大,阳奉阴违不再少数,报上来的田亩数量,比万历年间鱼鳞图册上面记载的都少,一个县江南的大县,竟然只报了三万亩地,可信吗?”
“呃……”
朱纯臣脸色一沉。
英山县这么穷,这么破的地,都清出来了八九万亩地呢,这么个小县都如此了,特喵的江南地区那么富有的大县,竟然只报上了三万亩地?
这敢信?
这说不是糊弄人的,那都不可能!
“这官绅一体纳粮推行不下去,就没钱用兵,没钱打仗,就只能这么的拖延下去!”
说着,朱慈烜又朝旁边的朱纯臣道。
“另外,据本王所知,这剿灭流寇,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啊?”
朱纯臣有些懵逼。
“殿下,这流寇都跑到了湖广了?哪还有别的流寇啊?”
“有啊,多了去了!”
朱慈烜笑着,拍打着后者的肩膀。
“南京城里的流寇,不就有不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