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治罪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能不能守住风阳!
此刻,位于风阳城里,总督衙门那里,卢九德身旁的朱大典,正忧心忡忡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总督,流寇的前锋已经距离风阳不过百里地了的龙亢集,顶多两三日,城里的民夫正在加紧修整城墙,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修妥当!
“这可怎滴办?得功啊,你身边有多少兵马啊?”
朱大典眉头扭着,朝一旁的黄得功询问道。
黄得功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黄脸膛,大个子,脸上是浓密的胡须,膀大腰圆的立在那跟一尊铁塔似的,听见朱大典询问,他连忙的解释道。
“朱大人,得功手底下只有七八千人马啊,其中骑兵有三千人,剩下的都是步军!”
“这还是少了啊!”
朱大典猛拍着大腿,他手上的那五千人,加上黄得功带来的这几千人,一万来人而已,连特喵的风阳城墙都站不满,哪里能够守的住啊?
“总督,不如这样好了,招募城里的乡勇,守城如何?”
一旁的他的一个幕僚,庞胜春提议道。
“征发乡勇,能得兵多少?”
朱大典询问道。
“若是把风阳附近的乡勇,给尽数集中起来,兴许能够凑够三五千人吧!”
幕僚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在早些年,风阳府那是咱大明朝的中都,富庶的很,百姓们的赋税低,在政策上,也能够得到照顾,所以,人丁滋生许多。
人口充足之下,招募乡勇,莫说是几千人了,就是几万人,仅仅只风阳一城,便可以凑得。
可奈何时间已经到了王朝末期,前些年风阳城被张献忠攻破一回,城里早就残破了,人丁稀少,便是招募乡勇,也只能够凑够几千人而已!
这就,幕僚也不敢打包票。
因为,乡勇们多是民间苦汉子,这李自成喊的又是闯王来了不纳粮,兴许李自成大军一到,这些临时招募的乡勇们便会主动倒戈投降了……
“唉,只能够撑一日,算一日了,淮安那边,漕运总督手上有十万新军,咱们多撑几日,兴许这十万军队,就能够过来支援了!”
朱大典沉声道。
“可若是坚守城池,得需要钱粮啊!”
一旁的幕僚手一摊说道。
黄得功亦是颔首。
“朱大人,不是得功贪财,得功的人品,您是晓得的,得功不好金银,可手下的弟兄们若是让他们上阵搏杀,那得有银子激励他们啊,更甭提得功此番到风阳,一路上是轻装简行,也没带粮草,您可得马上拨下来粮食,要不然弟兄们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好好,老夫晓得。”
朱大典颔首,黄得功确实不是贪财的人,他所说的全是事实,这个历史上江北四镇当中仅有的忠臣良将,若论起忠心,那是没得说。
想到这,朱大典朝一旁的庞胜春询问。
“胜春,库里还有多少粮食?”
“不多了,今年的秋税大部已经解送到各地军队里了,剩下的只有一千多石粮食,还有三千两银子。”
后者苦涩道。
“这些银子,原先是留着给大人您的标营用的,眼下拿出来,是杯水车薪啊!”
“唉。”
朱大典长叹一声,连守城的钱粮都没有,他还守个屁啊?
“先给得功拨一千两银子,再拨五百石粮食,将士用命,不能再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朱大典说道。
“是,大人。”
庞胜春颔首,而黄得功则是连忙道谢。
朱大典前去找本地的士绅们,让他们纳捐钱粮的时候,位于京城里面,争吵也在上演着。
“皇上,臣以为,当即刻下出诏书,诏藩王勤王之军,出击流寇,以保风阳!”
新任内阁首辅高宏图嚷嚷着道。
“皇上,朝廷在淮安城里,有十万漕丁,已经在史可法,还有京城派却的那几百个教官的操练下,练了数个月了,眼下大抵也有一战之力了,干脆让他们速速去支援风阳好了?”
周延儒提议道。
“不妥,不妥,这十万大军不能动,万万不能动,若是这十万军兵支援风阳,流寇绕过风阳,直扑南都,那可该如何是好?”
一旁坐着的左都御使李邦华当即便拼命的摇头了。
“李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演冷笑一声,撇了眼李邦华,冷笑着道。
“南京城里,南京京营数十万兵马护卫,哪里需要这十万漕丁新军?”
“南京京营,在老夫看来,流寇一千人就足够将他们杀败了!”
李邦华摇了摇头说道,他可是数次参与过整顿京营,还有军队的人物,对于军事,了解颇多,自然晓得南京城里那些军队们都是什么货色。
“你,你这是长流寇威风,灭我大明志气啊!”
陈演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一旁的崇祯看着在内阁里面吵作一团的大臣们,脸色异常阴沉。
是一拍桌子。
“肃静。”
一时间,大臣们齐齐哑火。
“慈烺,你说怎么办?”
崇祯将目光对准朱慈烺,询问道。
“殿下,史可法手上的十万军队,确实不能动!”
太子朱慈烺略加思索后说。
“南都兵马姑且不谈,漕丁新军,是朝廷八月中旬才发下去的诏书,到史可法时,已经是九月了,朝廷派出去的几百个教官过去,已经是九月中旬的事了,而十万人马,史可法光是招募士兵,登记黄册,外加建设军营,就足足折腾了一个月,士兵入营之后,真正操练不到两个多月时间。”
“两个月,何以成军啊?”
“这朝廷的新京营,还有秦军,燕王卫军,不都是才练了几个月吗?”
一旁的陈演皱眉道。
“这倒是不假,可是无论是京营,还是二弟的卫军,皆是,粮草充足,给养充沛,士卒们吃的好,顿顿有肉,一日三顿,所以倒有体力操练,是一日一操,每操持续一日,而史可法那边的却是沿用旧制,三日一操,一操也不过一个上午,也就说,实际上他们练了六天,才顶的上新京营练一天的时间,如何能比啊?”
朱慈烺手一摊,无奈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