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兰猛然睁开双眼,手指轻点两下身上的穴道,暗自冷笑一声。
看来她的母亲和妹妹是等不及了,这是得多恨她呀,才来第一日便要除掉自己。
也不怕落下把柄。
正好刚刚受了气没处发呢,那就再陪你们玩玩,正好也看看这次有请的何方神圣。
想到这,她探出手对暗影打了一个手势,不让她们插手。
她不想多欠君寒澈的人情。
一盏茶时间过去,两名男子翻窗而入。
透过床帘,她冷眼看着不远处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一人拿着口袋,一人拿着麻绳,悄悄走近
沈蝶兰将眼睛闭上,装着没有深睡的样子。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床帘被人撩起。
“哎哟大哥,这丞相府的妞生得一个比一个俊俏。”其中一位男子低声猥琐道。
“徒有其表,这些权贵心都是黑的,还不赶快办事。”另一位男子不耐烦回道。
“反正这人都是要卖去青楼,还不如咱们哥俩先享用。”男子嘿嘿笑道,搓着手起了歹心。
“这雏的价格能和开了苞的比?收起你那副狗样子,让雇主知晓,那剩余的银子还能拿到?早知就不该带你来。”另一男子低吼道,抬腿蹬了他一脚。
“哎哟,怎么还动脚了。”男子嘀咕一声,不敢再生其他心思,拿起手上麻袋套了上去。
两人显然也是会功夫的,带着沈蝶兰翻墙而出,将人扔在马上,离开了尼姑庵。
一刻钟过去,沈蝶兰终于受不住身下马儿的颠簸,拔出袖箭,悄悄破开一个口子。
空气透了进来,她观察着周围情况,看来这时要让自己远离京都了。
也好,她直接去找千云冰,到时候也有理由糊弄君寒澈。
趁两人不注意,她暗自侧了侧身子,让自己趴着好受些。
又过了两刻钟,就在她快要睡过去时,总算抵达了贼人的窝子。
这是一座废弃的道观,看门面也不算很大。
沈蝶兰放软自己的身子,等着人将她放下。
树林深处传来一道劲风。
两支银色箭羽破风而出,直直向沈蝶兰这边射来。
箭式太强,两名男子还没来得急拔刀,两人便已双双倒下。
马儿受了惊吓,抬起前蹄,嘶鸣一声,沈蝶兰劲直向后滚去。
她认得这箭,这是千云冰来了。
她心中暗喜,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在他眼皮底下受伤。
果然,落入空中一瞬,后背便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人将她轻轻抱起,稳稳落在地上。
头顶袋子被解开,映入眼帘依旧是一张银白色面具和一双担心的眼眸。
千云冰将她轻轻放下后退开两步,极为恪守规矩。
“你怎么在这?”沈蝶兰高兴问道,不自主往前跨了两步。
君寒澈见她这双含着星辰般的眼眸,便是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千云冰,她对自己可不会这样,心中又仿佛被巨石堵上。
沈蝶兰见他不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他怎么会在这,还不是因为暗卫来报,说她被人掠走,心中担心才赶了过来。
还因怕她误会自己监视她生自己气,去换了身行装。
就在沈蝶兰的双眉慢慢拧着时,君寒澈终于开口,“去采了药,正好路过。”
沈蝶兰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依旧笑着说,“可真是有缘,我也正好去找你。”
有缘?
君寒澈抓住这词,背后的手指用力捏紧,随后又放开,轻笑道,“确实有缘,不知沈小姐近日得罪了何人?”
“还能是谁?还不是家中弟妹母亲。”沈蝶兰无所谓地笑了笑。
见她在千云冰面前说出与家中的关系,君寒澈眸光一闪,看着她没再说话。
这才见两面就如此信任他,不知是夸她心思简单还是别有用心。
“这里好像就是那贼人的窝子,进去瞧瞧,去。”沈蝶兰开口邀请他,打算先熟络些,再将入朝堂的事告知他。
君寒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俏丽的女子,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哟,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小小的道观,想不到里面另有乾坤。”沈蝶兰打探四周,看着前方说道。
君寒澈顺眼望去,还真是另有乾坤。
道观里面居然修了一座佛像,道观不似道观,寺庙不似寺庙,想来修建之人也不是真想踏出红尘。
“不对,这不是佛像。”君寒澈说道。
沈蝶兰一愣,踏进屋内仔细看去,一尊穿着金衣的佛像,脸却是哭着的。
“这是邪教。”沈蝶兰震惊道。
邪教能蛊惑人心,利用纯良百姓赤忱之心,行不轨之事,最后再让人在悔恨中死去。
可邪教在先皇在位时便已被全部剿灭,京都附近怎会有邪教出没,还这般大胆的在此建立窝点。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沈蝶兰对邪教都没有印象。
“真是大胆。”沈蝶兰喃喃道。
“这道观看样子已建立三四十年了。”君寒澈道。
也就是说,在他父皇上位前就已有邪教入侵,但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还是说是在谋算更大的阴谋。
沈蝶兰正端详面前佛像,突然感受到身旁之人的目光。
不明所以望过去,千冰云眼中含着丝丝笑意,“沈姑娘不害怕吗?”
“啊,这确实挺吓人的。”沈蝶兰这才反应过来在他面前自己该是胆小的较弱女子。
但对上他眼中的调笑,她突然就不想装了,想来他也已经猜出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但和你在一起,就不那么怕了。”不等他说话,沈蝶兰又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微微歪着头道。
可这句话,却让面前的男子眼中的星光慢慢淡下去。
正当沈蝶兰要开口询问时,佛像后面便传来细微的动静,似乎还有女子的低声哭泣的声音。
“谁在哪!”君寒澈冷声道,执剑走谨慎地走了过去。
临近时,正要提剑刺过去,一个较小身影从后面滚了出来。
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身上的绫罗绸缎早已破乱不堪,发髻凌乱,一双杏眼满是泪水,糊了整个脸颊,嘴被人用不塞住叫不出声。
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