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见花继寒说不出话,就打算先带她离开再说。
“小花老师,你若是还能听清我说话,就抱紧我的脖子。”沈西棠大声说道,“不然掉下去可就完了。”
花继寒虽然没力气说话,但确实是能听到沈西棠的话的,她手上用了些力,沈西棠也放下心来。
几人还能懂得配合,想必就还是有些神智,先带回神梦道稍微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就可以了。
卫宵墨见她平安回来,心中的大石头也慢慢放下。
“是我认识的人,”沈西棠向卫宵墨介绍了一下,“也是之前帮我铸造琉璃戒的人。”
“那你先抱着她,我在前面为你引路,”卫宵墨抬头望了望天,“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沈西棠跟着她抬头,发现黑压压的一片妖兽。
“那就……麻烦你了,”她要抱着花继寒,实在是无暇再打。
卫宵墨化作一丝雪亮的剑光向妖兽群中冲去,不过片刻,便杀出一条血路。
沈西棠沿着那条路御剑飞了上去,勉力追逐着卫宵墨的身影。
“阿棠,你小心些,快到了。”卫宵墨抽空回头看了她一下,“不要怕。”
沈西棠:……
她才没有怕好吧,要不是手里抱着花继寒,她甚至能上场跟他一起打好吧!
冲出了天机山宗的范围之后,潮水般的妖兽很快褪去,卫宵墨身姿依旧挺拔,但惯常穿的白衣上面多少染了些鲜血。
“还有多远?”沈西棠问道,“要不停下休息一下?”
“不必了,你我一鼓作气冲上去便是了。”卫宵墨眼神一暗,“上了神梦道再说。”
二人来到了神梦道门前,守门的弟子正要去通报给代理宗主,却被沈西棠拦下。
“伤者是我们的朋友,只是暂时来此休养一下,”沈西棠缓声道,“这种小事就不必通报宗主了吧。”
却没料到守门的弟子不吃这一套:“未经允许,不得擅入,即便是伤者也不行。”
“那你们去吧,若是我这朋友有什么意外,我也是要到宗主那里告你们一个见死不救的。”
两名守门的弟子对望了一下,心中似乎有了决定。
“这样,你们先进来处理一下,我去通传宗主,若是宗主不同意,你们再离开就是了。”
“也行。”沈西棠答应了这个说法,带着花继寒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小花老师,你醒醒,”她着急地喊了两声,花继寒才慢慢睁开眼睛。
“阿棠?我这是在哪里?”她似乎有些迷茫,“我不是刚刚跑出天机山宗吗?”
“你是晕倒在山门外,我和我家道侣把你救了回来,”沈西棠担忧的神色稍微褪去了一点,“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见他,这次有机会了。”
花继寒稍微打量了一下卫宵墨,便又闭上了双眼,慢慢说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找了这么好一个道侣。”
沈西棠傻笑了几声,突然想到了一些正事。
“天机山宗怎么了,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追问道,“有力气稍微说一下吗?”
“天机山宗啊……自从你走了之后就变得很奇怪了。”花继寒喘了一口气说道。
*
当日沈西棠离开了天机山宗,众人都有几分不舍。
但也都知道她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也都接受了这个现实,慢慢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只有一个人除外。
汪安世。
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自己在宗门之中开宗立派,名曰无情道,招生都在宗门里招。
但是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从掌门到宗主都已经劝过他了,但丝毫没有办法。
最后大家没辙,只能将汪安世逐出宗门。
“区区天机山宗,”被逐出宗门的那一日,汪安世也是十分嚣张的,“你也不看看我有多少追随者!”
阎子龙却看不惯他这般逍遥,将大门狠狠关住:“天机山宗没有你这号人了!”
汪安世平日里就恶贯满盈,虽然也累积了一些追随者,但是那几个追随者也都是小角色,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此处不留爷……”他正要离开,却被人叫住。
“安世……是我留不住你,”那人声音有些惭愧。
竟然是自家掌门马钧!
“马掌门,你不是也看不起我这无情道吗,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这么说了?”汪安世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是刻意问道。
“不要说笑,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做戏罢了,”马钧陪着笑脸说,“那无情道……”
看到即便是宗主也没办法抵挡这种诱惑,汪安世满意地笑了。
“我确实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连掌门都想学习一下,”他笑得更加诡异,“你可以唤我真名。”
马钧似乎没想到这个自己一直信任的弟子悄无声息地换了人,一时有些惊讶。
“叫我,枕寂。”
*
沈西棠听到这里,感觉有些迷糊。
汪安世身体里面的魂灵应该是纪若阳才对,怎么会变成枕寂了?
“花家与汪家有几分旧情,所以我当时也想稍微送一送他的,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便迅速逃走了。”
……倒也算是跑得快,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后来马钧回了宗门,汪安世却下山了,”花继寒慢慢回忆,顿了顿道,“宗门之中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了。”
*
汪安世离开宗门之后,马钧便开始在定风阁推行所谓的“无情道”。
因为他是掌门,所以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后来定风阁中修习无情道的人越来越多,事情终于开始不可控。
导火索便是失能的片云卷。
片云卷失效之后,阎子龙本来想着一方派一个人去神梦道看看,定风阁却怎么都不肯出人,只是不停地指责听雨楼……消息发得太多。
吵到最后,大家也精疲力竭,听雨楼索性派了两个人去神梦道。
先把事儿解决了就行,管他谁解决的!
定风阁那边却仿佛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个个喜气洋洋。
“感觉他们好奇怪,什么都不愿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