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学会还嘴了!”封光寒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中还出现了几丝诡异的欣慰。
他认识卫宵墨时间也不短了,眼看他像一摊死水般地过了很多年,直到认识沈西棠后才稍微活泼了些。
不再是每天重复练剑、精进剑技,而是慢慢学会了与人交流,有了几分生气。
专注确实是好事,但若是专注到不问世事,但即便是再努力修炼,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
在沈西棠出现之前,卫宵墨一直没有进步,在之后却得到了晋升到渡劫期的机会,并成功渡劫。
这个和心境也是有关系的。
道法自然,若是对天地万物都没有感觉,修为就不可能有更高的进益。
“我不还嘴难道动手?”卫宵墨作势拿出自己的剑,“若是想打也可以打一下。”
“谁要跟你打,说不定你现在的剑术除了岁镜道君已经没人打得过了,”封光寒摇了摇头,“刚破境,你还是歇着吧。”
卫宵墨将剑收起来,又看了一下片云卷。
沈西棠并没有回他的消息,他只是浅浅一笑,想着等等再说。
*
赢了比赛,沈西棠却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
……毕竟比赛过了她就要和汪安世接触了。
花继寒听说这个事情之后,赶过来安慰她。
“那汪安世本来就包藏祸心,”花继寒长叹了一口气,“你到那边要小心一点。”
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忧虑,
“没事的,定风阁又不吃人,我去几天也没关系啊。”她反过来跟花继寒说了几句好话,“再说你又不是不能来找我了。”
“能倒是能,但是终归还是要和那汪安世打交道了。”花继寒还是有些担心,“而且他与之前想必好像大不相同。”
若说还是之前那种不学无术的样子,她可能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最近的汪安世甚至没有惹出什么大祸,相比之下就显得很奇怪。
以前的他基本上都是三天一大闹,五天一小闹,没什么安静的时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西棠沉声道,“大不了我提前回到望灵仙宗便是了。”
她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给她说过什么时候回去,那应该就是让她自己决定的意思吧。
若是汪安世真的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她直接跑路就是了。
“不过这次比赛,汪安世的表现确实可以了,定风阁继承人的位置应该稳了。”温升在旁边感叹道,“不知道是怎么进步这么多的。”
花继寒听他这么说,扭头想了一下:“确实。”
汪安世的修为一下子突飞猛进倒是让周围的弟子都刮目相看。
“算了,管他做什么,阿棠你下一场跟谁打?”花继寒问道,“我是没有下一场了。”
“我下一场好像还是定风阁的人,”沈西棠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签,“不过我想弃权了。”
这个架不能再打了,风头出太多会被反噬的。
上次跟那个弟子打了一场,她觉得自己控制灵气的方式还是有问题。
要是下次没控制好,直接把人打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也行,毕竟你不是天机山宗的人,”花继寒点了点头,“若是你真的赢了,掌门真让你继承天机山宗还挺麻烦的。”
沈西棠的实力有目共睹,若是真的想赢,增幅灵宝能让她一路平推……
“好了,也不用为我担心了,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沈西棠问道,“作为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要继续打的人,温升,你的下一个对手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有点难,”温升摇了摇头,“毕竟能打过第一轮的,肯定都是有些实力在的。”
“确实,”花继寒附和道,“若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稍微让你专注一点。”
没想到温升听她这么一说,竟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那花家秘传的专注之法,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沈西棠:什么鬼?
所以花继寒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啊!
“哼,还是太弱,”花继寒有几分不屑,“你看阿棠不就坚持下来了?”
“所以她回来才睡了那么久啊,”温升振振有词。
“你!”二人笑闹成一团,沈西棠也跟着笑了。
这样真好啊……很想让卫宵墨也体验一下。
岁镜道君年纪大了,几位峰主可能也没什么时间陪他玩,封光寒虽然总是喜欢逗逗他的样子,但是年纪差距在那里摆着,肯定还是有点问题。
即便只有自己,她也想着给卫宵墨做点什么。
弥补一下他一个人度过的那些日子。
*
“你怎么还打上瘾了,”阿莲被锁在扇子里,有些无奈,“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和沈西棠打。”
枕寂端着之前那块石头,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圈:“打架多没意思,我是想认识她一下。”
“万一她要是和你想见的人有关系呢,”他调侃道,“我替你打探一下。”
阿莲原本也有这个心思,但自己失忆之后确实没什么与人交流的经验,只是在枕寂的指示之下跟几个弟子交流过。
这次他决定让枕寂去。
”去就去吧,但是不要吓到她才好,“阿莲语气有些无奈,“即便是他俩不是同一个人,想必也是有一定关联的。”
他完全不想伤害可能与她有关联的人。
“知道了,大情种阿莲,”枕寂见他语气有些落寞,调笑道,“还是灵鬼好,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细节。”
“我们并没有类型‘爱’的情感,只是谁让我们觉得舒服,自然就往那边去了,但是这份舒服变质之后,我们也会选择迅速离开。”
“那是你们灵鬼,”阿莲反驳道,“我们人不是这样的。”
为人有情,方能称之为人,可感世间万物,能觉人生有趣。
若是一无所有,那灵鬼那般漫漫长长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不懂人类是怎么想的,我甚至丢弃了自己的善念,”枕寂十分不屑,“若是当个人就有这么多烦恼,我却觉得自己当时做对了。”
他想起那个自己拿起斧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