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宵墨见她精神好一些了,也放心了许多,收拾了餐盒就离开了。
沈西棠躺在床上,脑子里开始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有问题可以去问天狩前辈,但是他日日留在那里,想必对望灵仙宗知之甚少。
卫宵墨可以帮忙打听望灵仙宗这边的事情,自己只要先上春晖峰去问问就行了。
不过还是要在意那个双脚被缚住的男人,万一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自己可是真的担待不起。
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又是为什么被绑在王座之上?
想到这些,她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有人向她打招呼:“你已经有了天道酬勤剑,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沈西棠警觉地问道。
看不清男人的脸,沈西棠只能看到他额间有块莲花形的印记。
但确确实实是帮助自己合成天道酬勤剑之人。
“若是你愿意的话,就将自己的灵气给我一些,魂儿也分我一半,”那人笑道,脚上的束缚已然不见,“若是不愿帮我,那我可就要使出些手段了。”
话音一落,男人竟伸手向她抓了过来,沈西棠惊出一身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
*
“可恶,额头上这朵花怎么就去不掉啊!”有人在枕寂的山洞中抱怨道,“这我可怎么见人!”
“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枕寂调侃道,“还可以叫阿莲啊。”
“我是个男的!”那人暴怒道,“谁家好男人叫阿莲啊!不许叫我阿莲!”
“好的阿莲。”枕寂根本不听他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叫着。
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品出了一些这位阿莲的脾气。
他记忆全失,灵气也不多,但是却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到灵气。
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上一世过得太谨慎,阿莲这一世极为活泼。
枕寂每次叫他阿莲他都会生气,但是又记不清自己的名字,所以虽然恼怒,但也慢慢接受了这个设定。
“灵气还是不够,还是要想想办法才行,”阿莲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现在望灵仙宗怎么样了。”
“你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竟然还记得望灵仙宗?”枕寂饶有兴趣地问道,“还记得自己师承何处吗?”
“……师承肯定是不记得了,”阿莲道,“我只是记得在那里待过一阵子。”
“而且若问世间何处灵气最为充沛,想来除了望灵仙宗别无二处。”
枕寂见阿莲这般有自信,忍不住追问道:“那你怎么去?你现在身上可是有灵鬼之气。”
“想进宗门又不是必须要自己去,”阿莲满脸不屑,“宗门之中有个弟子好像与我有些缘分,我试试借她的身体不就行了。”
“你现在已然有了肉身,干嘛还要借别人的,真想上山,我带你杀上去便是了,”枕寂语气轻佻,“干嘛这般卑微。”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怎么干什么都是杀上去,”阿莲翻了个白眼,“好歹也是个修仙的宗门,还有守山的阵法,你这种灵鬼之躯,去了说不定就直接被打散了。”
“望灵仙宗还有守山阵法?我以为只有铜人阵。”枕寂突然来了精神,“都有些什么阵法?”
“……这我怎么记得住,我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阿莲的白眼更大了。
“我看那小丫头意志坚定得很,你昨天不就已经失败了吗?”枕寂调侃道、
“即便那小丫头不肯配合我,我也有另一个地方可以去。”
“哪里?”枕寂没想到一个失忆的修士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追问道。
“槐东,天机山庄。”
*
沈西棠从梦中惊醒,却只记得那人额头上的黑色莲花。
说来也奇怪,梦中的声音极为魅惑,她几乎要答应他的请求,却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她若是答应将身体借出去,会有什么祸端。
现在醒来,后半夜也很难入睡,沈西棠索性起床练剑。
雁回剑法的招式虽然不算难,但是真正想炉火纯青却并不容易。
沈西棠练了几轮下来,身上竟然出了些薄汗。
或许是剑法本身太费力,或许是越往后需要的灵气越多,沈西棠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般感受,今天是怎么了?
迟滞、缓慢,这都不是她以前的状态,她可是英姿飒爽的沈西棠。
她决定冲破这股阻力。
沉烟的剑光十分清冽,沈西棠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缓,一剑刺出,似乎带着万钧之力!
这一剑之后,沈西棠身上那些混沌的力量瞬间消散,瞬间神清气爽起来。
若说有什么不对的,那就是这一招好像并不是卫宵墨教过的雁回剑法,还是问问他怎么回事比较好。
*
这一日下了课,沈西棠惯例来到危楼峰。
她今天去飞雪峰帮忙,就没什么时间去春晖峰打探消息,来到危楼峰一来是想问问剑术的事情,二来也是想听听他打探到了什么。
卫宵墨倒是早就摆好了点心,一副只等她来的模样。
“我昨日剑法似乎有些不对,”沈西棠懊恼道,“那一式虽然是在雁回四式后面,却并不是你教我的。”
“那你不妨现在演示与我看看,”卫宵墨顿了顿,之后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说道。
雁回剑法本就千变万化,要是她自行开悟了其他的方法,倒也是一桩美谈。
沈西棠依言跑往院中,将昨日的剑法又舞了一遍。
卫宵墨看着她的身法,眼底原本的闲适慢慢变成了赞赏。
她竟然真的自行领悟了雁回五式!
雁回剑法本就多变,若是悟性不够的人,很容易掉进固定的窠臼,需要灵活使用,顺势而为,才能发挥剑术本身的优势。
他原本还想着和沈西棠说说该如何领悟后续的剑法,没想到她竟然自行开悟了。
“好剑术,”卫宵墨忍不住鼓掌,“你这般悟性,说不定会是望灵仙宗中掌握雁回剑法最小的人呢!”
“雁回剑法,难道不就是你、我和师父在用,我当然是最小的啊,”沈西棠笑了笑,“你们肯定都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