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夫人虽然醒了,但依然十分虚弱。
她看着沈西棠,眼神有些空洞,但依旧捏了捏她的手,好像在感谢她一样。
这个时候,长孙瑶槿也已经被宿景叫了过来,见自家阿娘醒了,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
“阿娘,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长孙夫人见女儿这么难过,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心疼,但是她现在并没有说话的力气,所以只能努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宿景见此,只能拍着长孙瑶槿的背以示安慰。
继而宿景道:“既然这样的方法可以,那瑶槿的阿爹……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办法?”
他小声道,“若是能那样,就太好了。”
“但愿如此,”沈西棠回应道,“我总是有些不安。”
若是说地上这片荒草吸收了长孙夫人的灵气,那现在这片荒草已经除了,为什么长孙青松还没醒呢?
“宿景,你在这里陪瑶槿呆一会儿,”沈西棠思索了下,简单说道,“我去外面看看。”
她溜了出来,去了晚间那片荒草地。
那片荒草失去了灵气的滋养,自然是已经是枯萎的状态了,跟她们刚来这边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沈西棠凝神看过去,枯草地上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灵气了,但是长孙青松没有任何醒转过来的倾向,让她不得不忧虑。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过纵然是这样,沈西棠当天晚上还是凝结了些灵液,打算在长孙青松身上试试这个办法。
她回到宅内,与宿景点了点头,宿景很快就明白了了沈西棠的意思。
他照例将灵气输入了长孙青松的体内,沈西棠只是看到了灵气,却并没有看到灵气去了哪里。
怎会如此?
长孙夫人那个时候,她还是能看到灵气的去向,怎么这次直接就在空中消散了呢?
宿景见她这样,明白恐怕沈西棠恐怕是碰到了问题,只是又努力输入了些灵气。
更多的灵气逸散在空中,而沈西棠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如何消失的。
她看着消失的灵气,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若真是这样,只怕整个长孙府邸内都要清理过了。
长孙青松体内的灵气,与其说是逸散出去了,不如说是被吞噬了。
刚刚进入体内的灵气,不一会儿飘入体内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器物吞噬掉了。
灵气消失之处都在头顶上方,这位置倒是诡异。
沈西棠抬头望向上方。
长孙家这般兵荒马乱,想必是根本不会在乎屋顶上有什么的。
几步登上了屋顶,沈西棠发现屋顶之上竟有个瓮。
那瓮外形奇特,颜色瑰丽,此时出现在长孙家显得尤为显眼。她向瓮中望过去,里面竟然有潺潺的水声。
是……灵液?
这瓮竟然和噬灵一样,能将灵气凝结成灵液!
到底是哪里来的瓮,是不是跟沈家有关系?
她本来还想将它拿下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丫头,想把这东西拿走可不行。”枕寂从虚空之中探出头来,缓缓显出身形。
沈西棠向后退了一步,沉烟瞬间出鞘。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震声道,“吃我一剑!”
她剑上原本就灌注着考灵的力量,枕寂感受到了压迫,竟不敢接她一剑。
“我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能从春晖峰拿出那个东西!”他此番有点震惊,“我那无用的善念还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沈西棠见他尤为忌惮,便本打算乘胜追击,枕寂却骤然开始哈哈大笑:“幸亏我今天是真身前来,否则岂不是真的要被你砍死?”
他笑吟吟地拿起了那瓮,料定沈西棠伤不到他,打算再次消失在虚空之中。
一道闪亮的剑光自夜空之中刺出来,刺穿了枕寂身体的同时,也将那瓮击得粉碎。
是卫宵墨!沈西棠惊呼出声。
她本想问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却明白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候,所以她只能看着卫宵墨稳稳地站在枕寂面前,白衣如雪,一身仙风道骨。
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二打一,呵!”枕寂有些不屑,“以你们的实力,恐怕二打一也并没有什么优势。”
他虽然有些忌惮沈西棠手中的剑,但以她现在的修为,想击中自己俨然是天方夜谭。
再快的剑,再利的刀,若是不能击中敌人也是没有用的。
至于她旁边的卫宵墨,之前已经在灵鬼山交过手了,现在他修为虽有长进,但还远远不到能伤到自己的程度。
只是,值得一战。
不过那玩偶嘱咐的瓮已经碎了,回去免不得要被它发些牢骚。
不重要,不重要,枕寂哈哈大笑,隐入虚空之中。
“要好好修炼啊,不然我的人生真的很无聊,”他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我等你们……来杀。”
见枕寂已然消失,地上碎裂的瓮中流出的许多灵液,它们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向屋中流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沈西棠这才想起来问他。
“我看你发那张图片之中,有个模糊的黑影,”卫宵墨解释道,“而那黑影之中透着不祥的气息。”
“不过现在看来,那黑影恐怕就是枕寂的瓮,”他长舒了一口气,“我来的时间刚好。”
望灵仙宗到长孙家,若是御剑飞行的话确实是十分疲倦。
纵然卫宵墨御剑肯定是比宿景熟练的,这段距离所耗费的体力也绝对不少。
一向一尘不染的白衣有了些褶皱,规整的发髻也垂了几条头发下来,沈西棠不由得有些心疼。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下去看看吧。”卫宵墨摸了摸她的头发,“阿棠辛苦了。”
“好!”沈西棠听他这么说,拉着他跳下了屋顶,来到了长孙青松的房中。
长孙青松还是那般老迈,但是神色明显好了许多,像是随时要醒转的样子。
“阿棠?你在哪里?”外间传来长孙瑶槿的声音,“刚刚什么东西打碎了?”
她一路找到父亲的房间,打开门,看到卫宵墨瞬间失语。
“危危危危……危楼剑尊?”长孙瑶槿震惊,“阿景,快来看活的危楼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