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晔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看着正在上夹板的男人,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网
“你要是想要笑就笑,别憋着了,你这样憋着我真怕你憋出两个鼻涕泡。”林琛动弹不得的躺在沙发上,任凭着医护人员给他绑扭断的腿。
霍南晔轻咳一声,“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过去看好戏?”
“我是为了看好戏吗?我是为了了解基层员工的情况,见大厅乱作一团,我身为工作领导当然要出面解决。”林琛说的义正言辞,让人一听就觉得自己是为了公司而肝脑涂地的最佳领导。
霍南晔没有拆穿他的那个拙劣的借口,再道,“那个女人已经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她真的是神经病?”林琛诧异道。
“她的家属已经过来说明情况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好几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待在医院里,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不过她出逃的这长时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我就让他们领回医院了。”
“什么叫做没有出格的事。”林琛委屈的抬了抬自己的腿,“看见我的腿没有?断了,被她一拧拧断了。”
“你说这话不觉得丢脸吗?你一个糙老爷们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给拧断的骨头。”霍南晔问。
林琛尴尬的低下头,“我那是放松了戒备,我以为她只是想要玩玩,谁知道她玩真的。”
“你和一个精神病患者玩,你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林琛摸了摸额头,“兄弟,我才是受害者,你不知道关心关心你的兄弟,还尽往他头上泼水,你可还记得我们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
“我这个人向来是公私分明,一视同仁。”
“那你现在不是应该一视同仁把那个女人的腿也给我打断吗?”
霍南晔自动忽略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我会让医院好好的给你治疗,这段时间你就先辛苦坐几天轮椅了。”
“我虽然受伤了,但毕竟我是公司的重臣,我相信集团是一天都不能离开我的,所以为了集团,我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会一天坚持八小时的待在公司里。”
霍南晔目不转睛的瞪着他,倾听着他的下一句转折。
林琛笑道,“既然我这么辛苦了,你就给我派一个信得过的助手吧。”
“你想要谁?”霍南晔问。
林琛没有丝毫考虑,脱口而出,“霍林宁。”
霍南晔突然沉默了,目光更加犀利的落在说的面不红气不喘的男人。
林琛被他这明晃晃打量的眼神弄的有些六神无主,忙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林宁?”
“我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一半都是她的责任。”
“你这样说了,你觉得我还会让林宁过来吗?”
林琛笑了起来,笑的像极了不安好心的黄鼠狼,他道,“我说错了,你不是一直想着让我教教霍林宁吗?现在我腿脚不方便了,也是时候让她亲自接洽公司的业务了,由我手把手的传授,保证让她事半功倍。”
霍南晔站起身,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径直出了办公室。
林琛不肯罢休的再道,“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妹妹不成?”
霍南晔关了门,阳光斜斜的从窗口处涌进,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他勾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二哥,我怎么觉得你笑的有点不安好心?”连北瑾捧着资料夹从电梯内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办公室门前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
霍南晔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怎么下来了?”
“我给总经理送文件。”连北瑾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二哥,你刚刚笑的好像有什么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
连北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家霍二哥在预谋什么秘密。
“把文件给秘再说。”霍南晔将她手里的文件随意的放在了秘书办公桌上,随后两两并肩走进了电梯。
办公室里,幽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连北瑾站在窗口处,拿着喷水壶替这些花花草草浇了浇水。
霍南晔站在她身侧,俯瞰着大楼下的车水马龙,他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连北瑾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看过去,“二哥你想到了什么?”
“霍家与裴家的联姻。”
连北瑾手下动作一滞,慎重的放下水壶,“虽然裴先生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但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我并不觉得他和你妹妹合适。”
“小小你当着我的面夸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连北瑾双手抱住他的腰,“好,我以后不夸他了。”
“其实小的没错,就算裴亦庭是出自如何的名门望族,他和林宁都不合适,一个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一个是涉世未深的小白兔,本身就不是一个品种,强行在一起,只会成为杂交。”
“……”连北瑾尴尬的捂了捂嘴,“二哥,你这话更像是在骂裴先生。”
“我只是就事论事,难道小小觉得我说的不对?”
连北瑾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是他们的联姻不是两个家族已经决定好的事吗?可以更改吗?”
“我今天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一直都被我忽略的人。”
连北瑾脑中一个激灵,她道,“你说的是林琛?”
霍南晔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林琛这个人有些贪玩,但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懂得适可而止。”
“二哥,就算你不喜欢裴先生,也不至于让咱们林宁破罐破摔嫁给林琛啊,林琛这个人可是夜场小王子,你知道他纵横情场多少年吗?怕是京城里的所有酒吧,他都可以自动连上ifi,不需要再问密码了。”
霍南晔按住她的小脑袋,“这些都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林琛再不靠谱,也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怎么就不是了?”连北瑾苦笑道,“江依可没少去警局把他赎回来。”
“那一次是他被人设计了。”霍南晔解释道,。
连北瑾疑惑,“你怎么知道是被设计了?”
“因为本该出席的人是我,临时派了他过去,这小子看着酒量不错,其实两三杯就晕头转向,见谁都喊妈,你知道那次为什么他会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吗?”
连北瑾摇头,她也是听林江依简单的描述过,听说是在酒吧里和四五个女人纠缠,然后被其中一名女人的男伴找上来了,然后就变成了群殴,闹进了警局。
霍南晔拿起剪子修剪了一下花花草草的枝叶,抿唇一笑道,“那天他喝多了一点,抱着一名女人连声喊妈,喊完妈妈就算了,还跪着求妈妈亲亲抱抱举高高,那名女士被吓得花容失色,她的男伴发现之后,有意将林琛推开,结果这小子犟起来八头野马都拉不回来,硬是要让妈妈带回家。”
连北瑾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这个画面感很强烈。
霍南晔再道,“以至于后来发生群殴传出是因为他调戏了四五名女人,那确实是真的,因为他真的喊了几名女士叫妈妈,还不约而同的让她们搂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扑哧。”
连北瑾控制不住笑了出来,“他该打。”
“我应该早就想起林琛的。”霍南晔放下了剪子,“至少对他知根知底,他和林宁挺合适的。”
“这么一想,欢喜冤家也好过后半生孤寡无依,只是你爸那边会同意吗?”连北瑾担忧道。
“林家不比裴家差劲,如果事情演变到那一步,他会考虑的。”
“你们豪门真是把婚姻都当成一场交易。”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们享受着普通人无法享受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得承受这些无力更改的身不由己。”
连北瑾低头一笑,“如果没有我,二哥是不是也会遵循你父亲的意愿取了齐帕?”
“也许会,也许不会,如果世界没了连北瑾,那可能就不会再有霍南晔,她生,他才生。”
连北瑾双手搭在他的脖子间,笑道,“二哥说的好有道理。”
霍南晔突然搂住她的腰,迫使她更靠近自己几分。
连北瑾心口突然蹦跶起来一头小鹿,咚咚咚跳的可欢乐了,她红了红脸,一本正经道,“二哥,这里是公司。”
“不会有人进来。”霍南晔低下头,一口吻住她的唇。
连北瑾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接受着他那散不去的浓情蜜意。
房间里静悄悄的散开了一阵阵暧昧的味道。
连北瑾躺在床上,小手轻轻的滑过男人的胳膊,最后在他的掌心里画着圈圈。
霍南晔低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你再休息一下,我出去处理一些工作。”
连北瑾却是撒娇一样不撒手,抱着他,“再躺会儿。”
霍南晔莞尔,“好。”
连北瑾靠在他心口处,听着他井然有序的心跳声,拥抱的更紧了,“真好,这样真好。”
霍南晔搂着她的肩膀,“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位先生,我们总裁现在不见客。”唐突的说话声从休息室外传来。
“我有很重要的事。”连城霖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了墙壁,狠狠的砸在了两人的身上。
连北瑾诧异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压低着声音,“好像是我大哥。”
霍南晔将被子裹在她身上,“我出去看看。”
连北瑾埋头在被中,哭笑不得的揪着床单。
连城霖站在办公室里,东张西望一番,“你们总裁呢?”
吴怀松如鲠在喉,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见自家总裁和连助理进来了,怎么没人了?
“咔嚓”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从休息室方向传来。
霍南晔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走了过来,“大哥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你大白天的在里面做什么?”连城霖问。
“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下,大哥请坐,两杯咖啡。”霍南晔指了指身前的沙发。
连城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一番,瞧着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开口道,“听说你调了我家小小来做你的私人助理,我刚刚怎么没有看见她?”
“小小可能是去找林小姐了,大哥可以去十二楼问问。”
连城霖翘起一腿,“我今天不是来找小小的,我是有重要的事和你当面说说。”
“嗯,我洗耳恭听。”
“齐帕那件事调查出来了。”
霍南晔神色一凛,“是什么?”
“那个男人是齐家早些年送去医院的私生子。”连城霖直言不讳道。
“并没有听说过齐家有这个人物。”
“毕竟是家丑,齐家保密起来也不过分,只是这个孩子并不是傻子,而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连城霖有些惋惜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天才。”
“他在监狱里偷偷摸摸的改了安保系统,差一点又成功越狱了。”
霍南晔摇了摇头,“全电子信息时代,果真是有利有弊。”
“他能做到不露痕迹的便关闭了监狱的所有监控设备以及安保设施,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是这样的人物不能为军部所用,太可惜了。”
“大哥这是爱惜人才来了?”
“我只是想不通他既然是被齐家放养在外的私生子,为什么还要执着的为齐家报仇。”连城霖皱了皱眉。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齐家的手里,齐帕能够借助他逃离精神病院,肯定有和他联系什么。”
连城霖双手握了握拳,“正如你调查的一样,这个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我们查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人活一世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霍南晔站起身,“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警所了。”
“你要亲自询问?”
“既然从男孩那里无法入手,就得从另外一人身上开始突破。”
连城霖紧随其后,“你要见齐帕?”
“嗯。”
连北瑾偷偷的掀开了休息室门缝一角,瞧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轻喘了一口气。
本是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突然间被人从外推开。
连北瑾心口一滞,双手反射性的将房门关上,却因为关的太急,造成了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
连城霖望了一眼传来声音的位置,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没有刻意的发出声音,而是绕到大门口将办公室大门打开了又关上。
连北瑾听着开启又合上的声音,悻悻的拍了拍心口,庆幸着大哥有急事不再久留。
她缓慢的推开了门。
两两四目相接。
连北瑾做贼心虚的反手想要关上门。
连城霖抬手一挡,成功的卸去了她的防御。
连北瑾哭笑不得道,“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连城霖瞧着她衣衫不整,皱了皱眉,“小小,你应该知道你们现在还没有公开,在公司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别被人误传了什么谣言。”
连北瑾低下头,像个三好学生认认真真的听着老师的教诲。
“我现在没有时间管束你,等晚上回去之后给我写两千字检讨。”连城霖用着命令的吩咐着。
连北瑾噘着嘴,“大哥,都说事不过三才会惩罚,我只是初犯。”
“三千字检讨。”
连北瑾瞪大眼睛,“大哥,别加了,别加了,我写,我老老实实的写。”
连城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别想着敷衍,我会认真看的。”
“大哥,我都多大了,你还用这种小孩子的方法惩罚我。”
“或者你是想做两百个俯卧撑?”
连北瑾吞了吞口水,甭说两百个,二十个她都得趴下。
连城霖加重语气,“别想着找别人帮忙,如果不是你的字,惩罚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