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惨。网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美女救英雄,不过就是射击爱好者一个恶作剧,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真弹!
是的,等到被射击而中的那阵麻木过效之后,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死结。
连城霖扳倒了桌子,抵挡在两人身前。
林江依疼的七荤五素,一个劲的哼哼。
连城霖确认了一下她的伤口,是贯穿性的,几乎穿透了整个手臂,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涌,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血管。
林江依面无血色的坐在地上,她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一米位置处遗留在地上的那只同心结,眼前晕晕实实,却自言自语的说着,“我想送给你的,就想送给你一个人的。”
连城霖没有听见她的话,张望着四周,附近只有散落的一些仿真枪,在条件匮乏的情况下,他只有铤而走险。
男子似乎杀红了眼,兴奋的一通扫射着,吓得所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处可躲,哀嚎遍野。
“嘭。”一颗仿真弹打在了男子的心口位置,就算不是真弹,但疼痛力很强,还带着些许麻痹。
男子因为惯性而后退了一小步,眉头皱了皱,他看着自己心口位置出现的白点,更加兴奋了起来。
连城霖继续瞄准着,最后连开数枪。
每一颗子弹都恰到好处的砸在了男子的正心口位置,就算没有杀伤力的东西,但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射击而中,疼痛感久经不衰,仿佛真的是被子弹打中了那般。
男子捂着心口喘着气,藏在角落里不敢再出来。
无论是那方面,他都比不上真正特战队出身的连城霖,跟他缠斗,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男子权衡了一番利弊,显然今天这场偷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枪声好像戛然而止了。
躲藏着不敢出来的市民小心翼翼的冒了冒头,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所有人心有余悸的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林江依从安全位置里爬了出来,将地上的同心结捡了起来,反反复复的想要把它擦干净,可是血水滴在上面,她无论擦多少遍都是擦不干净了。
连城霖确信对方已经逃了之后立刻折返回来。
林江依两眼已经开始涣散,她不确定是谁在抱着她,出于本能的把手里的同心结递给他。
连城霖握住她的手,“别说话,你失血过多必须立刻去医院。”
“收着好不好?”她问,问的很卑微。
连城霖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过放在了口袋里,将女人打横抱起,“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林江依笑了笑,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太过浓烈,刺激着人一阵一阵的头脑发晕。
连北瑾几乎是一步不停的跑到手术室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两口气才表情凝重的走过去,“大哥。网”
连城霖抬头,右半边的衣服几乎都被血水染红了。
连北瑾心口一慌,“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连城霖解释着。
“江依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正在抢救。”连城霖闭了闭眼。
连北瑾有些慌,“不是说只伤到了手臂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破了一条血管,在救护车上已经出现了休克。”
“怎么会这样?”连北瑾失去镇定的坐在椅子上,“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连城霖双目有些呆愣的看着上面闪烁着的红光,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
连北瑾握了握他微凉的手,“大哥你要不要先清洗一下,你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很糟糕。”
连城霖点了点头,走向了洗手间。
他站在盥洗池前,拿出了衣兜里那一只被染上了血液的同心结,红色的绳子吸满了血,好像红的更璀璨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又把同心结放回了口袋里,弯下腰掬了一把冷水好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仔细的调查过监控,那个男子我是第一次见。”霍南晔站在洗手间门口,开口打破安静。
连北瑾抹去脸上的水渍,“我也是第一次。”
“精神病院也把资料传了过来,这个男人的资料很简陋,是在两年前被送来的,当时没有家属,听说是他杀了人,因为被法院判定为精神病人,所以送来医院接受治疗。”
“还真是一道护身符。”连城霖双手撑在池边,“他的背景很简单,简单到像是被人一早就规划好的。”
“没有任何背景的白纸,的确是有点困难。”
“他既然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连城霖回头,两两四目相接。
霍南晔点了点头,“你注意安全。”
“你说他的目标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在调虎离山?”连城霖反问。
霍南晔神色一凛,昨晚上那道如同阴鸷一样带着目的的眼神从脑中一闪而过。
连城霖走上前,“他今天要杀我,会有很多机会,却是选在了一个最错误的时间,还碰巧被林江依看到了,如果他真的心思缜密要杀我,不可能会按兵不动等待一个最错误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
“敲山震虎,用我来做诱因,让你们以为对方的目的是我。”连城霖道。
霍南晔不置可否,“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你也要注意安全,别放松戒备。”连城霖先一步出了洗手间。
“我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连北瑾坐在手术室前有些坐立难安,两只手来来回回的揪扯着自己的衣角。
霍南晔温柔的握住她无处安放的小手,“不用担心,林小姐会吉人天相的。网”
“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这种祸害肯定是长命百岁的命格。”连北瑾自我安慰着。
“叮!”话音未落,手术室敞开。
医护人员一涌而出。
连北瑾第一个跑过去,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枪伤损害了她的一部分肌肉组织,很有可能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
连北瑾有些懵,“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影响什么?是她那只手废了吗?”
“这还不至于,只是可能使不上什么力气,至于损害到什么情况我们还得等她清醒之后再做一个确切的检查。”
连北瑾咬了咬牙,“这么严重吗?”
“如果休养得当,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只是还是得小心一点。”医生离开了现场。
连北瑾回头看向一直以来保持沉默的大哥。
连城霖注意到她的眼神,依旧没有说话。
连北瑾也是心照不宣的一声不吭。
凉风阵阵,一片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院子里。
连北瑾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垂着头。
霍南晔买了几个蛋糕,递到她面前,“你刚刚是不是想让你大哥负责?”
连北瑾哭笑不得道,“我觉得我大哥应该负责,只是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其实这事与你大哥也没有多少责任,不是吗?”
“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我想我大哥心里是有愧疚的。”
霍南晔坐在她身侧,“小小不用担心,这种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连北瑾依偎在他怀里,“幸好我这个人挺死脑筋的。”
“你那不是死脑筋,是傻。”霍南晔低头一吻落在她额头上,“林家刚刚来人了,这里也不用我们了。”
连北瑾一个激灵坐起身,“二哥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会议?”
霍南晔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时间。
连北瑾作为一个助理突然觉得自己太失职了,不仅没有安排好总裁的时间,还耽搁了他一大把时间。
霍南晔道,“会议已经延迟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再回公司也来得及。”
“嗯。”
“等一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
连北瑾想了想,点头,“好。”
“医生说大概会晚上醒过来,我给你们买点饭再过来。”
“二哥你如果忙就不用过来了,林家会安排好的。”
霍南晔牵着她的手走向医院大门。
阳光破云而出,暖暖的照耀在整个泊油路上。
简单的吃了一个午饭,霍南晔瞧着进入医院的身影,转身准备上车。
他是退役军人,对危险的预知让他即刻保持警惕的环顾四周。
他身体本能的从车身上翻过,即刻躲藏在了车子的另一侧。
原本他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枪口,冒着淡淡的白烟。
霍南晔借助着车身隐藏着自己,他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位置下掏出了一直以来防身所用的手枪。
对方一击未中,继续趁机再来,更是铤而走险的从掩体后跑了出来,带着炫耀的资本嘲笑着,“出来啊,你倒是出来啊。”
霍南晔没有说话,保持安静的等待着对方主动靠近。
“嘭。”对方得意的继续射击。
霍南晔闭着眼,计算着他靠过来的速度。
“出来啊。”男子用力的踹了踹车门。
“好。”霍南晔突然冒出头,两两正面相对。
男子始料未及他还真是敢站出来,正举着枪打算近距离射击,手臂一疼,他踉跄着往后一退。
霍南晔从车身上再次一翻而过,趁着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反击的瞬间,一脚踹向他的手,枪支被高高的抛起。
男子胳膊受了伤,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伤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枪支落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去捡回来。
霍南晔举起枪,面无表情道,“你最好乖乖站好了。”
男子弯着腰,保持着捡枪的动作,却是不怒反笑,“你以为我是独身一人前来的吗?”
霍南晔下意识的回过头,刀刃直接刺进了他的后腰,疼痛感袭来,他咬紧牙关一拳打在女人的颧骨上。
齐帕被打倒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
男子趁机已经捡回了自己的枪,炫耀般的仰头大笑起来,“霍南晔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有算错的时候?”
霍南晔捂着后腰处的伤口,往后退了退。
男子嘴角高扬,“现在我就来送你最后一程。”
霍南晔不以为意道,“你以为我也是独身一人?”
男子却是毫不在意他这垂死挣扎的一句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最好相信。”
男子身体一僵,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道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
林琛打开手里的电棍,强力电流瞬间蔓延在男子的身体上,他一阵颤栗,随后失去力气的瘫倒在地上。
齐帕匍匐在地上,企图再次站起身,“老大,老大,我已经成功把敌人击退了,接下来是不是换我做将军,你做小兵了?”
林琛一脚揣在齐帕的脸上,还不忘用力的碾了碾,“臭娘们,你给我等着。”
霍南晔步伐有些乱,他走到男子面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他这张脸,“我们并不认识。”
男子浑身上下还处于麻木状态,意识也是忽远忽近,听不清楚霍南晔说了什么。
林琛站在他身侧,“你受伤了。”
“没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
林琛噤声,看着他身下弥漫开的一摊血,这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霍南晔抬头,“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小小。”
“你觉得能藏得住?”林琛看向附近不知不觉围起来的一群人,将他扶了起来,“赶紧进去包扎好了,这里交给我处理。”
“先把人送去警所。”霍南晔喘着气,眼前一黑一白交替的好不热闹。
连北瑾得到消息跑出来时,只来得及看见被绑上了警车的两人,眉头紧皱,她随手抓住旁边一名看戏的群众,询问着,“这里究竟怎么了?”
“听说是有人持枪伤人。”
连北瑾心口一紧,“伤了谁?”
“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只看见警察把这两人带走,没有看见谁受伤了。”
连北瑾轻喘一口气,急忙掏出手机。
“怎么了小小?”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并没有任何波澜。
“二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霍南晔躺在急诊室里,单手捂了捂眼睛,灯光太刺眼,晃得他想吐。
连北瑾没有得到回复,急忙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我在警所录口供,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你怎么去警所了?”
“我身为目击者,需要配合调查。”
连北瑾放下了高悬的心脏,“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倒是齐帕被打的很惨。”
连北瑾笑了笑,“我出来打的太迟了,都没有看到她被打成什么样子。”
“嗯,等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说说。”
“好。”连北瑾挂断手机,抚了抚七上八下的心脏,今天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幸好人都抓住了,她如释重负的进了医院。
急诊室内,医生有些为难。
霍南晔将手机放在一旁,闭上眼,“怎么了?”
“霍总,您的伤口太深了,需要手术治疗,简单的缝合怕是止不住血。”
“好。”霍南晔意识一松,整个人直接陷入了昏迷。
林琛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状况,心里揪的慌,几乎是一路飙车着从警所赶回来。
“都处理好了?”
林琛一下车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神色如常,除了有一些许苍白外,竟是毫无异常。
霍南晔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坐姿,“那个男人的身份调查出来了吗?”
林琛走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你的伤——”
“我没有受伤。”霍南晔站起身,还真是表现的毫无异样。
林琛疑惑的观察了一番,“你在逞什么能?”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复我。”霍南晔再追问。
“你给我立刻回医院躺着。”林琛指着身后的大楼。
“看来是还没有调查出来。”霍南晔眉头微蹙。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医院躺着,别以为我和你家连北瑾似的没心没肺,按照你那个出血量,伤口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