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在继续,然而对方却是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连城毅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废话,究竟怎么了?”
男人好像隐忍着什么情绪,正欲开口,又憋了回去。
连城毅准备挂断电话,只是听筒刚刚拿开了耳边,就听得里含糊的说了一句,就这一句,让他心口猛地被插上了一把刀,锋利的刀刃穿透了血肉,还在他的皮骨里来回的绞着拧着。
痛不欲生。
“你刚刚说什么?”连城毅双腿有些发虚,竟是撑着墙才勉强的站了起来。
对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重复的说了一遍,“二公子牺牲了。”
“我他妈让你再说一遍。”连城毅撕心裂肺的吼着,“你说谁?你告诉我你说的谁?”
“连城邶上校牺牲了。”男人掷地有声的再说了一遍。
“滚。”连城毅用力的喘着气,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他家二哥怎么可能会牺牲?他可是特战队的精英,他可是了不起的英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半个小时前,营救专机还未抵达S国境内,却在中途遭遇伏击,机组上一共五人,无人生还。”
“不,不会的,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你们猜测的,就算飞机炸毁,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精英,怎么可能没有事先做好应急准备?”
“驾驶员最后一次联系军部,报告声称应急舱门无法打开,出现致命性故障,导致被伏击之前,无人逃离。”
“这怎么可能?任何救援专机都是会经过查验,怎么会出现这种最不可能的故障?我不信,我不信!”
“三公子。”男人欲言又止。
连城毅坐在台阶上,一米八五的身高完全的蜷缩在一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让我如何相信?”
“三公子,恐怕是有人想要对付你们连家了。”
连城毅就算再愚钝,也是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男人再道,“这一次的事件被压下来了,现在军部没有再委派任何救援去搜寻大公子的下落。”
连城毅用力的握紧手机,“是谁下的命令?”
“墙倒众人推,自从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军部人心浮动,包括这一次出访S国,首选出访名单中并没有大公子的名字,是后来被人加上去的,再者撤退之时,大公子本可以被安排在第一批回国,却被人勒令要求垫后。”
“究竟是谁?”
对方没有回复。
连城毅冷笑一声,“连你都想与我们划清界限了?”
“三公子,我跟随了老爷子几十年,我自然不可能叛离连家,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连城毅挂断电话,双手有些无措的抵在额头上。
“三哥。”连北瑾站在门口处,眼眶不知不觉又红了一圈。
连城毅着急着站起来,遮遮掩掩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刚听得不是很清楚,二哥他,二哥他还是活生生的对吗?”
连北瑾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眉间满满的都是期许。
连城毅的双眼一点一点的暗沉,如同黑夜里被放在风口上的蜡烛,它顽强的想要绽放光芒,却在时局下被迫熄灭。
“三哥,你说话啊,你快告诉我,我刚刚只是听错了。”
“不要告诉妈妈。”连城毅拂开她的手,大步流星般走出了消防通道。
连北瑾身体一踉跄,重重的靠在了墙上,她望着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突然间,心口好像堵上了一口气,她喘不上来了。
连母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几乎都没有改变坐姿,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儿子生死不明,丈夫生死攸关,她能做什么?她一介妇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叮。”紧闭的急诊室大门终于徐徐打开了。
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
连母颤巍巍的站了几次,用尽了力气才迈开了一步。
医生主动上前,摘下口罩,声音有些虚,他道,“夫人,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连母好似出现了幻听,两只耳朵里被蒙上了一层棉花,对方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甚至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他的表情,为什么是这般的无望?
医生再道,“首长受了刺激导致脑中的肿瘤破裂,已经回天乏术了。”
“你骗我的,你是不是骗我的,他好端端的,你们说过的,就算不能动手术,凭他的身体,至少也能坚持几个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要告诉我他死了?他没死,他肯定没有,你们都骗我,骗我。”连母用力的攥着医生的衣领,却是有气无力,好几次拽不住就这般滑开了。
医生安抚着,“请节哀。”
连母推开了他,“我要见他,我要质问他,他凭什么丢下这一堆烂摊子走的潇洒?他可是英雄,救国救民的英雄,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的妻儿?他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丢下妻儿逃走了?他怎么可以?”
“妈。”连城毅疾步跑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怎么了?”
连母抓住儿子的手,声音虚弱,“他们说没救了,救不回来了,没有了,你爸没有了,他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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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剧透,二哥也没死,没死,没死。宝贝们稳住,稳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