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不一样了吗?”霍夫人问。
连北瑾再愚钝也明白了。
霍夫人又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的坐姿,她端庄淑仪,不露半分瑕疵,她道,“他从小对你就不一样,明明被老爷关了禁足,却依旧翻窗跳楼跑出来带你去爬山,然后回来之后挨一顿鞭子。”
连北瑾心里一阵悸动,小时候的霍二哥最喜欢穿的就是黑色的衣服,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是长袖长裤,她甚至还问过他热不热。
霍夫人继续说着,“有一年冬天,他发烧了三天三夜,无论怎么都退不下去,不知道听谁说你吵着要玩雪人,家里又没人,他就偷偷的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愣是走了两公里才走回大院,陪你玩了一下午的雪。”
“我只知道他生病了。”连北瑾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自己的裤腿。
霍夫人摇了摇头,“还有一次大概是你生日,他刚入军营,不能离开,他便不要命的要求去往萨菲境协助特战部队完成搜寻任务,只因为军部有一条规定获战功者可允许自由支配一天时间。他回来的时候,中了两枪,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右腿有些不正常,那大概就是因为枪伤过后没有好好休息。”
连北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静止了,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年生日他没有出现,那是她记事以来唯一的一次生日,他没有出现。
“那一年他回去了,守在你家门口一晚上,却是没有进去,因为伤的太严重了,满身都是血腥味。”
连北瑾闭上双眼,甚至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画面,声音有些颤抖,“您、您怎么知道的?”
霍夫人叹口气,“他的副官是我的表弟,上一次来家里才和我说起,我才看明白了这些年这孩子在坚持什么。”
“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霍夫人依旧笑的那么的温柔,她道,“我想不出一个人能够执着到什么地步,是死了都要带进棺材里,还是去了忘川河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前尘往事甚至要求再喝一碗?”
“伯母,我以前很任性,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想要得到,包括他霍南晔,我逃课去见他,我不管家里去见他,我甚至违背父亲要嫁给他,也许很多人都不懂我为什么要那么任性,可是我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男人对我不一样,他没有要求,他没有杂念,他只想对我好,只是单纯的想对我好。我害怕,害怕我不够坚持之后,他的好就不再属于我了。”
“老爷子说这是一种执念,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霍夫人突然间站了起来,完完全全投身在阳光下,不顾暑热,开口说着,“可是却是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的执念。”
连北瑾望着女人的背影,好像有点寂寞。
霍夫人转过身,笑的还是那般的平易近人,“他可能刚开始对你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感情,但不知不觉间变味了,他想要得到的更多,不再是陪你玩,不再是陪你过生日,而是朝夕相处,而是相濡以沫。所以,孩子,别放弃了。”
连北瑾站起身,两两四目相接。
霍夫人再道,“你如果失去了这一个霍南晔,你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般对你的霍南晔了。”
“伯母——”
“我小时候就想要嫁给军人,因为他们很英俊,后来我又想嫁给爱情,因为这样自己很幸福,再后来我忘了我想要什么了,我的一辈子都被家里规划好了每一步,嫁人之后又被丈夫规划好了每一步,有些东西好像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但某一个夜晚被噩梦惊醒时,又想着如果有人轻声在耳边呓语‘别怕,有我在’时该多好。”
“伯母是后悔了?”
霍夫人摆了摆手,“每个人都想拥有一个霍南晔,可是他是你的。”
“我知道。”
霍夫人低头浅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这个小丫头,没想到话有点多了。”
“您说了很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您不说,我可能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不能怪你,只能说有些人掩饰的太高明了,那个闷葫芦,就算是那层纸被戳穿了,他也会面不改色的继续掩饰,直到最后你还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
连北瑾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
“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告诉你他在校门外吧。”
连北瑾脸上的笑容一僵。
霍夫人瞧她哭笑不得,咳了咳,再道,“大概是怕我来为难你,我前车刚到,他后脚就守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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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来慢慢剥开这些年霍二哥的伪装,一个执着到让人心疼的大男孩。
今天也是两更,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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