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刺中,但没关系,第二招,绞!
我用剑挂住她树枝的一个小叉叉处,转了半圈,等我在上面,她在下面——不是,是我的剑在她树枝上面的时候,手腕用力,是为“压”。
雪樱本来没当回事,直到被我压下了手中的树枝,才发觉自己中门大开,想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赵处女恰好在这个时候上线,操控着我的手腕,轻轻一挑,剑尖儿脱离树枝,直向雪樱的下巴刺去,速度之快,我连眼神都没跟上。
雪樱后纵躲避,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得向后仰头,呲,剑尖儿在雪樱的尖下巴上划过,幸亏井中月此刻的剑尖儿内缩,是圆润的造型,只在雪樱小下巴中间留下一道红印,如果有尖,非得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不可!
赵处女击中目标之后,并未继续进击,剑扬在空中,呵呵地冷笑。
雪樱趁机后退,赶紧摸了摸自己下巴,再看看手,并未出血,这才稍微出了口气,皱眉看向我:“你还来真的啊!”
“师父,不是我……”我辩解道。
“我知道不是你!小东西还挺厉害的!”燕雪樱甩了一下树枝,纵身攻了上来,我手里的剑开启自动模式,带着我的身体,跟雪樱周旋。
可真是神仙打架啊,我都不知道我的肢体速度和反应能力有那么厉害,有时候,都还没看见雪樱的树枝,手里的剑就击出去了,如果旁边有人录像的话,估计效果也不会太好,除非是那种高速摄影机才行,录完之后,放慢几十倍再看,或许能看明白剑招的精妙之处。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双方便已斗了上百个回合,而且,大有拼尽全力、互不相让的意思,雪樱把那个“分剑式”都使了出来,不过,她用的是初级,分身无攻击力的那种,想迷惑赵处女,但赵处女借用我的阴阳眼,轻松识破雪樱的真身,差点一剑刺中她的胸口,吓得雪樱赶紧合体御敌。
又缠斗了近百回合,她俩倒是还能继续打,可我却有点扛不住了,赵处女的很多剑招,都将我手臂延展到了极致,韧带被拉得老疼老疼了,而且浑身上的肌肉组织,也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长时间对抗,酸痛的不行不行的,就跟极限是做一百个俯卧撑,咬着牙再去做二十个那种感觉。
“别打啦,你俩,可让我休息会吧!”我哀怨道。
她俩没理我,继续交锋,又战几个回合,“我”腾身而起一丈有余,来了一招从天而降、大头朝下的剑法,刺向雪樱的天灵盖,雪樱躲开,趁我没有落地,一记回旋踢,扫了过来,“我”我空中,无法腾挪,只得抬膝抵挡,这若是赵处女的真身,估计她能抵挡的住,可这是我的身体啊,咔吧一声,剧痛从膝盖内传来,我落地,当时腿就软了,单膝跪在了草地上,又是一阵剧痛。
赵处女还不罢休,强行让我单脚站起,还要打,但她再厉害,却也无法驱动我的残缺之体,往前尝试蹦跶了两下,未果,终于放弃,井中月脱离开我的手,飞向空中,直奔燕雪樱,雪樱挥树枝格挡,赵处女许是杀红了眼,噗噗两下,将雪樱手里的树枝斩成三截,剑尖儿直指向雪樱咽喉!
雪樱无奈,弃械投降,不敢再动,关键是,她也打累了,脸上都是香汗,胸口起伏的也很厉害。
井中月慢慢撤回,飞到我身边,插回腰间。
燕雪樱摇了摇头,喘息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剑灵,我彻底服了!如果不是陈洋身体僵硬,影响了你的发挥,估计你能在十招之内便赢我!”
“你可别服她了,先扶我一下行不行?”我皱眉道,疼死了,另外一条腿虽然没有受伤,也因为肌肉痉挛,无法站立,整个人瘫坐在草地上。
雪樱赶紧跑过来,俯身下去抱住我的大腿,从上往下狠狠撸了一把:“好点了没?”
我被她这么一撸,疼的直接背过气去,脸憋得通红,不过,随着一阵嘎嘎声过后,膝盖处的疼痛,确实有所缓解。
“骨折?”我问。
雪樱骑在我腿上,摇头:“不是,十字韧带撕裂。”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踢的,我自然清楚,没事儿,你不是有自动修复功能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雪樱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说完,她又从我腿上下来,“你趴下,我给你按按。”
我费力地翻身,趴在草地上,接受雪樱给我放松肌肉。
“师父,你是不是在桑拿浴上过班?怎么手法这么纯正的?”我调笑道,按的很舒服。
“你才当过小姐呢,这其实也是紫阳门的一门功法。”雪樱调笑道,却并未生气,貌似对我刚才跟她对剑的表现很满意似的。
“哦?叫什么?”我扭头问。
“达摩手!”
“……为什么不叫按摩手?我觉得这个名字更合适。”我认真地说。
“呵,你是掌门,你想改名就改名呗。”
“这也可以?”我问。
“不是跟你说过么,咱们紫阳门的规矩,没那么多,自从李白祖师开山立派以来……”
“等等,谁?”我皱眉,“李白?”
“对啊,紫阳门就是李白开创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怪不得我看殿内那第一幅画,那么眼熟呢,原来是李白,我在课本上看见过!”我恍然大悟,所有课本中,李白的画像都是一个样。
“呵呵,那是在早些年,人教出版社来咱们殿里给祖师爷拍的照。”雪樱笑道。
原来,原版画像在紫阳宫中,怪不得所有版本的教材中,李白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白……那青莲剑歌,也是他发明的?”我猜测道,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这个我知道。
“你的学还真没白上,”雪樱跟骑马似的坐在我后背上笑道,“正是如此,祖师爷在四十岁那年,创立了紫阳门;在五十岁时,悟出一套剑道绝学,基础的剑招以‘某剑式’来命名,高级的剑招,却是用诗句来命名的。所以,祖师爷仙逝之后,他的徒弟武谔,便将师父的这套剑法,命名为‘青莲剑歌’,以此让后人记住,毕竟祖师爷的诗,要比他的武功更能流传千古嘛!”
“武谔,就是画像上第二幅那个书生吗?”我问,记得画像第二幅是个秀气的书生,长得雌雄莫辩,挺好看的。
“没错,但武谔天资不高,终其一生,也没能达到祖师爷的高度,当时的全国武林排名,只进了前二十名。对了,你知道咱们祖师爷当年全国第几吗?”雪樱笑道。
全国,指的就是唐朝,我摇头,说不知道。
“唐代有‘三绝’,分别是:李白的诗,裴旻的剑术,还有张旭的草书。虽然‘三绝’中没有咱们祖师爷的剑术,但其剑术之高,却仅位于裴旻之下,居唐朝第二!”
“这么厉害?”我惊讶道,“该不是你编的吧?”
“我编的什么呀,不信你去百度,史书上都有记载呢,连同咱们的二代目武谔,也有提及。”雪樱按完我后背,又退下去,给我松腿,她按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不再酸痛,只有舒服。
“只可惜呀,”雪樱叹了口气,“这套青莲剑歌,只有完整的剑谱流传下来,心法缺失了一半,而且是重要的后半部分,据说是被盗了,以至于后面的紫阳门人,再无人练成那些高级的、以诗句命名的剑招。”
“都有什么?”我好奇地问,“说出来,或许我能想象得到。”
“呵呵,‘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你能想到什么剑招?”
“……换一个。”我皱眉。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再换一个!”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好吧,我放弃了。”我无奈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句,我好像悟出一些,不知对不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你偏偏这个时候来,”雪樱哀怨道,“你这一来,他还哪儿有心思练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