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珊这话,是有典故的。
那时候,我们刚上大一,我是从农村来的土包子,姗姗即便很低调,也算是班上的白富美,新生第一次班会的时候,我坐在她的后面,没见过世面的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透过她薄薄的雪纺上衣看进去,我发现姗姗的内衣后面是没有接口的,不似杨柳、小米,后面都有三、四排的金属圈儿,可以用“挂钩”勾住。
我好奇啊,就伸手去摸,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没有缺口,姗姗感应到了,猛然回头,对我怒目而视:“你摸我干嘛?”
农村孩子,老实嘛,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我就站起来大声说:“你的内衣后面没有接扣,不正常!”
全班哄笑,黄姗姗气的胸脯上下起伏,那天,她没穿高跟鞋,我站起来的个子自然要比她高不少,俯视进她的衣服里,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接口在前面,我一时手贱,便伸手去摸(主要是在家里摸杨柳、小米习惯了),还说:“呀,原来接扣在这里!”
结果可想而知,黄珊珊啪地给了我一嘴巴,哭着跑出了班级,幸亏当时她没告诉家长,别说是黄舒朗,即便是让黄顺知道,也得找几个人过来,把我给废了。
当晚,我辗转得到了黄珊珊的电话号码,措辞好久,才给她发短信道歉,态度很坦诚,黄珊珊接受了我的道歉,并回复了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话:咱们还要一起生活五年(医学本科五年制),想看的话,机会多得是。
我是真傻,不是假傻,当时没敢往歪处想,以为黄姗姗就是心平气和地表达同窗之谊。
我便礼貌地回复:黄姗姗同学,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原谅。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大三那年,我们班组织去海边夏令营,上文不是说过么,我那时被白蕊刺激,已经开始校外创业,虽然挣的钱不算多,也想犒劳一下自己,就跟着同学们去了。
夜宿海边,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醉的差不多,我还行,照顾同学们回帐篷之后,发现少了黄姗姗,便独自去寻找,最后发现她在礁石上,穿着三点式泳装,身体向后微倾,双手撑着礁石,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在那儿赏月。
我见她没事,拎着两罐啤酒,爬上礁石,坐在她身边。
赏月嘛,不能破坏了意境,十几分钟,我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月亮,看得眼睛都花了。
“你怎么不睡?”黄珊珊忽然问我。
“喝多了,兴奋,睡不着,”我说,“你呢?你好像没喝多少。”
“我在等你。”黄姗姗笑道,从我手里拿过一罐啤酒,拉开,咕嘟嘟灌下一大口。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笑问,又换了个问法,“你怎么知道来的会是我?”
“全班17个男生,只有你敢在开学第一天抓我的胸,也只有你足够聪明,没有中我的美人计。”
“……什么美人计?”我皱眉问。
“忘了?那天晚上,我引诱你来着,如果你中计,呵,估计你会被校方勒令退学。”黄珊珊阴冷地说。
“哦,那件事啊,我能说实话吗?”我笑道,黄珊珊点头。
“我当时并不是聪明到避开了你的陷阱,而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那时,我太单纯。”我实话实说。
“那时你太单纯,现在呢?”黄珊珊问。
“现在也单纯,但不会像那时候那么傻了。”我说。
黄珊珊点头:“原来是这样,你骗了我两年,我误以为你很睿智的,哈哈哈。”
“不不,我骗过别人,但没骗过你。”我说。
“为什么?喜欢我?”黄珊珊转过来,挺起胸,笑问。
我用手指了指她的胸:“哎哎哎,又想给我设陷阱,对不对?”
“我看你呀,一点都不单纯,”黄姗姗缩回胸,低头,用手指拉起松紧带儿,绷了一下自己的球,颤啊颤的,“想看看吗?”
“看看呗,这回应该不是陷阱了吧?”我问。
“嗯,不能看头。”黄珊珊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之前,喝了能有七八瓶啤酒,也是借着酒劲儿,还真看了,滋养的好,白净细嫩,令人爱不释手,同样的形容词,也可以放在她的脚上,但当我凑过去看脚的时候,黄珊珊却不让了,说脏,不许碰,只让看上面。
看完了,黄姗姗整理好泳衣,向我伸出手来,坦诚地说:“我相信,咱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许,是一生的朋友。”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喜欢你的性格,这种喜欢,与爱情无关,爱情有保鲜期,过期会变质,但友情不会。”
“好啊,友情万岁!”两人握手,干杯。
那晚之后,我们果然成了很好的朋友,但这种好朋友,不是体现在日常交往密集上,相反,我俩在图书馆见面,坐一起,可能半天一句话都不说,走了都不打个招呼,而一旦遇到大事情,还是习惯于找对方商量着来。
比如,她是女神嘛,追他的男生比较多,大部分会被她轻松打发掉,但有时候,姗姗也会遇到有点儿动心的,她就来找我商量,我会对那个男生调查一番,再把他的优缺点、未来俩人可能性,都罗列出来,供姗姗参考。
前后,一共三个吧,两个直接被黄珊珊pass,中间那个,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俩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好像只牵了牵手,就分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再比如,毕业前夕,我和姗姗都有保研的资格,但名额只有一个,我们便坐在食堂里,争论了半天,到底谁该上,因为都觉得对方更合适。
最后,我说服了她,她上,我下,因为我家里条件不好,急需要工作挣钱。
结果,黄珊珊也没上,我跟盛京医院签了就业合同后,她也跟了过来。
我问她为什么,黄珊珊搂着我肩膀说:“为了我兄弟!”
我和姗姗,就是这样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也许将来,也会是这种关系,朋友有余,恋人未满。
“哎,想什么呢?”黄珊珊皱眉,踩了我脚背一脚,“茶都凉了。”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顺口说道,“想跟你在大学的事儿来着。”
“哎呀,”黄顺这八卦立即来了精神,搂着我肩膀问,“我就说吧,你俩以前肯定有事儿,七年的纯洁男女关系?谁信呐?”
“我俩真没事,”我喝了口一千块钱的茶,看看手机时间,七点多了,便起身向黄舒朗告辞,“黄叔,我八点还有个会,得走了。”
“哎哎,不能这么走啊,我还没感谢你呢!”黄舒朗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能走,不能走。”
“这好办,”黄顺叼着烟,嘚嘚瑟瑟地从怀里掏出支票本,扯下一张,递给我,“陈哥,你随便填个数!”
黄珊珊一把抢下支票,白了黄顺一眼,将支票撕两半,扔进垃圾桶里:“俗气!丢人!”
“就是嘛,”黄舒朗也皱眉,“你跟小陈儿是兄弟,他缺钱随时可以找你拿,再者说,就凭小陈和姗姗的关系,他能要你的钱吗?那不是磕碜姗姗吗?”
“爸,你别乱讲话,”黄珊珊皱眉,“我跟他什么关系了?”
“嘿嘿,”黄舒朗堆起笑容,“早晚的事儿嘛。”
旋即,他又虎着脸对黄顺说:“你小子要是再不给我上进点,将来我把家业都给陈洋,一个子儿也不留给你!”
这话说的就再明显不过了,黄珊珊哎呀呀地叫着冲过去,用粉拳捶打她爸爸,我也被搞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黄顺和林副校长就在旁边呵呵地笑着,看着这出温馨又暧昧的闹剧。
这不行啊,要是让秦书瑶知道,说不定会整死他们一家。
而且,三生三世不得轮回做人,想想都觉得可怕……那还是不要想了,顺其自然,秦书瑶允许地府美女们先帮她“教导”我,再多个黄姗姗,也没关系的吧?
嗯,不想了。
“要不这样,”我主动开口,指向院子里的车,“黄叔,我现在不缺钱,但我的车还在长白山,没车,办事不方便,您把那台本田雅阁给我吧。”
“我的给你,”黄姗姗说,“我妈那台太破了。”
“你以为你的是什么好车啊?”黄顺撇撇嘴,从兜里掏出兰博基尼的钥匙,“妹夫,拿去,你的了!”
“闭嘴!”黄舒朗严肃道,“你那破车,也好意思让小陈儿开?小陈是那种浮夸的人吗?”
黄舒朗说完,搂着我走到窗口,指着车库方向:“两台劳斯莱斯幻影,一模一样,都是16年产的,也算是新车,该加的配置我都加了,一台,一千两百万,你开走一台。”
“哎呀,这可不行。”我赶紧拒绝,一千多万的车,我想都没想过。
我的本意,真是要那台本田,小本田开着省心,也让林副校长有机会换台新车,两全其美的事儿,没想到老黄要给我一台劳斯莱斯。
“不许拒绝,”黄舒朗皱眉,严肃地说,“陈洋,你小子要是拒绝,就是看不起我黄某人,以后就再也别踏进我黄家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