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九月,夜色阑珊,忙碌了一天的城,终于安静下来,大部分人都躲在自己的小窝里,有人因为不值一提小小成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也有人为了不值一提的鸡毛小事,默默哭个半宿,还有人在夜店中醉生梦死,三巡过后,不问明天。
但这些与我无关,此刻,一张五平方的小床才是我的全世界。
小米的目光,柔情似水,七分羞赧,三分娇媚,我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凌乱地砸上小米的脸,嘴唇,脖颈以及其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就在我一点点向下,即将不可描述之际,小米轻轻抱住我的头,把我又拉了上来。
“嗯?”
小米深情地看了我半天,咽了好几次口水,才说:“今夜过后,余生请多指教!”
“嗯!”
卧室的门虚掩着,如果我和小米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隔壁会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们特别轻柔,小米一开始还能忍着,后来,她眉头紧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红扑扑的脸上渗出一层细汗,搞得我不知该如何进退,只得停下,小米却又摇头,拨浪鼓似的,渴望的眼神,示意我继续……
早上醒来,天方初亮,小米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穿戴整齐,正趴在我身边的床上,双手托腮看我:“醒啦?”
我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情,感觉像是做梦,掀开被子往里看看:“真是做梦啊,怎么穿着呢?”
“嘻嘻,我帮你穿的呗,怕他着凉,以后还得用呢!”小米俏皮笑着,又将被子拉开一些,我看见床上垫着的一条洁白的毛巾,毛巾中间,殷殷一点,似蔷薇绽放,我笑着将小米搂过来,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我昨晚表现咋样?”小米轻声问。
“好,很好,非常好,”我一边回味一边说,“你呢?什么感觉?”
小米想了想,抿着嘴唇,也模仿我的语气:“怕,很疼,非常棒!”
咣,杨柳忽然推门进来,吓得我刚抬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
“别缠绵了你俩,赶紧起床吧,雷大人正做饭呢。小米,声儿可不小啊,叫的那么厉害,你心脏没问题吗?”
“小姨你还取笑我!是你让我干的啊!”
“我让你干,可我没让你叫啊,搞得我凌晨三点钟才睡着,你俩真能折腾,啧啧,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啊。”杨柳抱胸,依靠着门讪笑。
“你、我……”小米又羞又臊,“哼!我去帮娜姐准备早饭!”
说着,小米急匆匆逃离卧室,杨柳关上门,走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看我干吗?”我心里也有点慌,不由得把被子拉到胸口以上,“你能先出去么,我还没穿衣服呢!”
“都成大老爷们了,就别再跟我装清纯了好不好,”杨柳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再者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要不是这两天你外婆的姐姐来看我,这等补充阳气的好事儿,还能轮得到小米?”
“外婆的姐姐?大姨姥?她不早就死了么?”我皱眉。
“笨蛋,我是说我来大姨妈了!”杨柳撇嘴,我想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感觉跟小米几次之后,好像脑子被掏空了似的,转不过来。
“如果不和小米睡,我真的会成为妖吗?”我问杨柳,这是她昨晚短信上的内容。
“不在于你跟谁睡,谁都可以啊,我只是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杨柳淡然道。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妖的事儿。”我掀开被子出来,起床穿衣服。
“你知道现在,你是张安琪的什么人吗?”杨柳问。
“守护者呗。”我说,赵东来说过,应该是真的。
“守护者?只不过是个聊以自卫的名字罢了,按照咱们萨满的说法,一个活人被妖绑定后,便是‘妖奴’!”
“妖奴?奴隶的奴?”我正穿了一半,惊讶道。
“没错。奴隶的使命是为奴隶主干活,直到被榨干、累死;妖不需要‘妖奴’干活,但妖会一直吸妖奴的元气,直到把妖奴吸干为止。”
“没听懂,怎么吸?”我问。
“这么跟你说吧,你念过大学,知道小鸡孵化的原理吗?”
我点头。
“你见过哪个小鸡孵出后,蛋壳里还有蛋黄蛋清的么?没有!全被小鸡给吸收了,不然它怎么长大?张安琪好比是鸡蛋里的小鸡胚胎,而你,就是鸡蛋中被吸掉的蛋黄和蛋清!”
“可我没事啊。”我摊开手,什么都在呢,倒是被小米吸掉了不少蛋清,“再说,她都被抓走了,离开我身边还能吸得着我?”
“随时可以,不论远近!”杨柳冷笑,看看我的头顶,掐指算算,“现在,你的元气已经掉了42.86%,还浑然不知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懵了,连小数点后两位都能看的出来,这观气术,太神了吧?
“妖会在七日之内,吸干你的阳气,从你见到张安琪的那一刻算起,到昨晚12点你和小米结合,刚好三整天,不就是七分之三么?换算成百分比的话——”杨柳拿起桌上手机,用内置计算器除了一下,展示给我看,3÷7=0.……我白了她一眼,原来不是法术,而是数学。
“那,我现在的元气,是不是不再继续往下掉了?”我又问。
杨柳摇头:“非也,你昨晚破了自己的初始元气,使元气浑浊,但是,妖主还会继续吸收,只不过期限从7日,变成了7*7=49日。”
“要怎么办才能切断我俩的联系?”我问,倒不是我讨厌张安琪,挺喜欢那女孩的,甚至被她吸去一点也无所谓,但不能吸光啊,吸光了我不就挂了么!
“只有一个办法,”杨柳做了个“斩首”的手势,从座椅上起身,转身走向房门口,“快穿衣服吧,吃完饭赶紧上路,昨晚小姨夜观天象,算出妖族今日也要去长白山,你不能比张安琪晚到。”
“为什么?”我问,杨柳没有回答。
早饭简单,米粥、咸菜、鸡蛋羹,鸡蛋我没敢吃,被小姨那个例子给吓着了。
小米坐我对面,照例把脚放在我腿上——从小到大,一起吃饭的时候,小米都习惯坐我对面,把她的小脚搭在我大腿上,小时候是因为她脚冷,让我给她取暖,长大后,她不冷也放这儿,习惯了,只不过这次,小米放的位置很随意,还颠呀颠的。
“啧,轻点,你踹到我了!”我用筷子头,敲了敲对面小米的脑袋,无意中,我往她头顶上方瞥了一眼,居然发现了一道橙色气焰,昨晚还是红色呢,难道是因为——
“小米,你快看看我头顶的气,变颜色了吗?”我问,她也会观气。
小米抱着碗,一边喝粥,一边看我:“头顶一片草原绿。”
“绿气啊!”我立马嗨桑了,直接跟雷娜平级了!怪不得昨晚小姨说,我和小米,只有过夜之后,才有资格继承萨满,原来需要真气功底!
“她说你带了绿帽子,你还这么高兴呀?”雷娜坐在一旁讪笑,她不会观气。
“逗你的啦,”小米笑笑,“橙色。”
我顿时失落下来,橙色听起来就不厉害,到底怎么个不厉害法,我也说不清,反正觉得颜色越浓越好,人家小阎王殿下,可是紫色!
“对了,小姨,你给我们讲讲吧,这红气、绿气的,到底什么意思?”我转向杨柳询问。
“昨晚我就想讲,被你俩熊孩子给打断了,”杨柳努了努嘴,旋即正色,“小姨可以给你们讲,希望你俩给我听的认真点,因为仇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小姨只能保护你们一时,将来还得靠你们自己。”
“首长,我去书房吧。”雷娜起身。
“不必,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应该知道气色原理呀,雷千户?”杨柳笑问雷娜。
雷娜也微微一笑:“略知一二而已,如杨首长不介意,在下也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