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鸯惊得差点魂飞魄散,转过来吼道:“什么叫又遇刺了?”
那语气又响又亮,吼得蔡晴一哆嗦,露一脸无辜之色“蔚鸯……你……你反应怎么那么大?”
舒缘也瞪大了眼,没见过蔚鸯这么失态过,这小姑娘,年纪虽然是她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但她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平常时候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没半点脾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倒是快说呀!”
蔚鸯不答继续追问。
“就是又遇刺了……听说事情发生在四少去司令部上班的路上,有人对四少的车投了炸弹,车子当场就炸了……现在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好几条路被封锁……堵车堵得特别厉害……”
外头的确在堵车,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天呐,到底是谁干的呀?”
舒缘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因为这几句话,直了眼,一脸惊惧。
“不知道……喂,蔚鸯……你去哪……”
呆立当场的蔚鸯,突然往外跑了出去,蔡晴叫着追出去,可她头也不回。
“发生什么事了?那小丫头这是在急什么?”
她愣愣转头问同样一脸懵的舒缘。
“不知道啊!”
*
蔚鸯往楼下跑。
在楼梯上,遇上了苏冉。
她正噔噔噔跑上来,远远叫了一句:
“蔚鸯……”
“苏冉姐,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她赤红着眼急问。
如果不是,苏冉姐怎么会突然跑来找她?
肯定是出事了!
肯定是。
“对,张副官刚打电话过来,让你马上去第一医院……”
这个消息令她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慕戎徵……他真出事了?”
一把抓住苏冉的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前世男人惨死在面前的画面就像刚刚才发生一般,虽然一切从头开始了,可是司小北说过的,全新的人生,会有全新的变数,这辈子,也许他们可以结成夫妻、长命百岁、白头到老,反之,任何一场灾难,也可能早早结束他们的一生。
“车队被炸了,具体什么情况,张副官没说,挂得很急……”
蔚鸯的身子摇了摇,脚下一阵发软。
“蔚鸯,你别急,我们先去医院……”
苏冉忙扶住她,此时此刻,这丫头已然急得说不出半个字。
*
苏喆就在校门外站岗,昨天他接到了新任务,最近这几天他的首要任务是带上一帮人,把第一大看起来,严防有人来捣乱,这不,才停好车,就有手下来报说,去司令部的路上出了事,问他知不知道。
他一边派人出去打探,一边守在校门口,并将车停到了附近,就等蔚鸯出来——如果她得知了消息,肯定会跑出来,到时一定会用车。
这不,被他料中了。
没过一会儿,苏冉就扶着苏喆跑了出来,他把去把车开过来,问:“现在去哪?”
“医院。”
苏冉沉声扔出两个字。
*
路上堵车堵得格外厉害,车子抵达市中心时就寸步难行了,蔚鸯等不及立刻下了车,飞也似地跑出去——这边离第一医院,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蔚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疯狂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人行道上狂奔起来,脑子里全是前世今生的画面,心头怀揣着大悲大痛,以及那些大喜……
“慕戎徵,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的心,又急又乱,慌得已经是六神无主。
苏喆和苏冉紧跟其后。
很快,苏冉就落在了后面,苏喆追是追上去了,但是,没能把距离拉近,一直保持着那样几步路。
那光景令苏冉乍舌:小丫头片子,跑起路来还真是快啊……
*
医院急诊室门口,已经被戒严。
蔚鸯从医院大门飞奔而入,直往急诊室冲过去,却被执枪的警卫给拦住了,“司令部征用急诊大楼,任何闲杂人等,回避。”
“我……我……我……找……张副官……我找张……副官……”
蔚鸯气喘吁吁直叫,想要往里冲,可能是因为说得不清不楚,那警卫没听明白的,再次把她拦了出来,并且还用枪对准了她,喝道:“胆敢乱闯,就此正法。”
那语气可严厉了。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蔚鸯心头直发怵,不敢再多动,只得捂着肚子粗喘气,转头等着苏喆自身后狂奔而来。
“快……你给我说明……快说明啊……”
肚子疼啊!
急得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被人拦着,这让她郁闷极了。
“我是四少身边的人,是四少身边的张副官通知我们过来的……”
苏喆将代表身份的卡片一递上,警卫的脸色马上一凛,让开了道,“对不起,二位请。”
“张副官在哪?”
苏喆再问。
“急救室。直走,上二楼。右手边。”
蔚鸯的心再次往下沉,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踏步流星直奔而入,噔噔噔跑上去,果然看到张副官就守在门那里。
“戎徵呢,戎徵呢?”
扑过前,直吼,脸色死白,她很怕自己来晚了会面对一具死尸——前世,他死时的场面,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蔚小姐,你总算来了……”
不等张副官多说什么,边上蹦出一个女人,一把抱住她,直接给跪下了,“求求你,救救元翃吧,求求你……现在只有你做得到了……”
混乱中,她凝神一睇,看到竟是慕戎徵的大嫂夏雪一脸悲戚地跪在脚边,哀切之色凝于眼底。
“救元……翃?”
什么情况?
裴元翃的脑瘤出大问题了?
现在的是慕戎徵被炸了,这个夏雪求什么呀?
“蔚小姐,我刚刚好像忘了说……是大公子被炸伤了……总司令让您马上来医院是来给大公子治病的……”
一拍额头,张副官脸上顿时露出了愧疚之色,刚刚太混乱了。
“不是……戎徵?”
蔚鸯愣在当场。
“不是四少。是大少有事。”张副官回答,“一大早我们从白堤那边过来,路过第一医院,四少上来和大少叮嘱了几句话,大少想回南宫找司令有事,就坐了大少的车,四少另外有事,想去别处,就坐了另一部车。结果,大少的车被炸了,司机被炸死,大少被救出来时已经昏迷,正在急救……可急救医生说,脑部出血,涉及脑瘤部位,大少的脑瘤医生还没到位,他们医院谁都不敢动这个手术……总司令没办法,只能把你叫来了……刚刚我太急了,没把四少的消息说完,让您误会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误会?
这是一个误会?
蔚鸯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可左右一环顾,又问了起来,“那戎徵呢?”
“四少带人去追刺客了。”
这话再度令她惊叫出声。
“四少这几天身边带的全是精锐,是金刚狼特战队的人,您放心……”
放心个屁,青天白日,能闹出这种事,还怎么让人安心?
“蔚鸯,你来了,元翃的问题很严重,你先来救救他吧……御洲那边,我已经派出人去支持了,不会有事的……”
急诊室内,裴渊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医者,他们看到总司令殷殷盼着的主刀医生竟如此年轻,一个个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等,等等,你们……你们先让我喘一下……”靠着墙,她觉得自己了刚刚玩了一次极限冒险——站在绝壁上,被人冷不伶仃推下山壁,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腰上系着一根安全绳,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我滴老天爷,这也太刺激人了,要是她的心脏有问题,只怕了早被吓得心脏病发作了。
她粗喘了好一会儿,等情绪平静下来了,才看向裴渊等人,深吁一口气道:“来吧,把元翃刚刚做得检查给我看一看……”
“顾副官,快把准备好的资料拿来给小蔚……”
裴渊马上冲自己的副官挥手。
顾副官立刻将手上刚刚得到的资料,以及之前整理好的旧档案全递了上去。
蔚鸯瞄了两眼,扔下四个字:“准备手术。”
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裴元翃,但是,医者都有自己的操守,只要患者向自己求救,生死面前,她就得放下个人的喜好问题。
边上的医生,是第一医生的教授级别的医生,看到总司令打算把裴家大少的命交给一个毛孩子,急了:“司令,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老医生瞅着蔚鸯没把下面的话说完。
可蔚鸯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抬眼一瞄,道:“您老放心,我不动没把握的刀……”
语气平淡,气势非凡。
*
这台手术,蔚鸯一共做了六个小时。
她用自己的本事证明,她没有说谎,高超的手术技能,让旁观整个手术过程的第一院的医者们惊而叹之,想他们从医几十载,面对这个病人时,束手无策,可是这个小小的姑娘居然就像在做小手术一般,指挥若定的把一个十二小时都不一定做完的手术,圆满完成了。
走出手术室时,那医生来到她面前,一脸肃然起敬地问:“孩子,你这开刀的本事是从哪里学得呀?”
蔚鸯从来是尊老的,人家老歹是从医几十年的老医者,可这个问题好敏感的,她怎么答都不对,干脆皮皮一笑,“秘密,不能说。”
还俏皮地眨了一眼。
那轻快的语气,惹得老医生轻轻一笑,人家也不是老古董,不是非要知道的,只叹道:“你真是医学界的奇才啊……”
她呵呵呵,闪开,对守候在门外的裴渊以及夏雪道:“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养着,不要多操劳,裴大公子会没事的……对了,戎徵呢?他抓刺客还没回来吗?”
现在,她最最关心的是这件事,其他事都不是她在意的。
“四少刚回,现在病房……”张副官才说了八个字,就被蔚鸯失声打断:“病房?他受伤了……”
“别紧张,只受了一点小伤……”
不等说完,蔚鸯就急得直催:“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关切之情尽在眉目之间。
*
慕戎徵脱了衣服,露着精健的宽肩,等着上药,身上全是汗味,正坐在床沿边上,低着头,暗自思量。
“四少,请您转过头去,我来给您上药……”
一个娇滴滴小姑娘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抬头瞄了一眼,是女医生,看到他居然满脸通红,慕戎徵暗暗皱眉,低头看自己光着的身子,懒懒闭眼,叫道:“去换个男护士过来……”
被嫌弃的女医生脸一僵,随即陪笑道:“急诊室这边没男护士。还是我来吧……您的伤得好好处理一下……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
“你是聋子啊,我只要男护士。”
他极不耐烦又叫了一句。
“四少……您……您就让我给您治吧……我保证把您治得……”
“滚……”
话没说完,被吼断,那眼神可凶了,那语气冰冷冰冷的,吓得了那女医生一哆嗦,连忙跑了出来,眼泪啪嗒就落下了。
才关门,在门口遇上一个穿着洗手衣的女护士,这人面生的很,正要往里头进,她一抹眼泪,挡住喝道:“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吸引四少眼球,四少只要男护士,你少往里头凑……喂……你还进?”
她气得没地方撒气儿,冲那女护士叫一句。
有人拉他到了边上,是个军官,沉着脸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
女医生缩了缩肩,只得退下,心下有点不甘啊,四少居然这么凶她,她可是第一医院本事最好的医生,出生医学世家,他们以前见过面的,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机会,结果竟被吼了出来……
*
慕戎徵往床上俯卧,在听到张副官的声音之后,他高声唤了一声,“张副官,过来给我上药……别他妈往我这边塞女的,一个个当我是珍稀动物似的,看着就烦……”
蔚鸯走近病床,在看到男人北上那些擦伤时,心疼啊,连忙取酒精坐到边上,要往他背上处理……
“你们烦不烦啊……走了一个来一个,滚出去?”
他不耐烦地大叫。
“你让谁滚出去?”
蔚鸯一咬贝齿,往他精健的窄腰上狠狠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