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假期过去,队上就恢复了正常上工。
五月底就要种植水稻花生,提前开始培育稻秧。
这段时间更充裕些,并没有要求强制上工,李瑞雪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躺在家里,慕晚跟田慧娟他们还得继续。
为了不和田慧娟在一块,慕晚照例去了较为偏僻的地方。
村里的大槐树开花了,密密麻麻雪白一片,朵朵盛开,枝头都压得垂低,空气中满满充盈着清甜气息。路过的人都要瞧上几眼,满面愉悦,槐花是很稀罕的美味,不管是煮着吃还是拌着吃,味道又嫩又香。
赚公分的小孩提着篓子和木勾,将扑簌簌的槐花摘掉送去食堂,粗面做成的窝头混进槐花后,顿时松软了几分。
慕晚丢掉手里的骨头,这是她在田沟里找到的螃蟹和小龙虾,烤掉的肉质只有丁点大,可好歹能尝个鲜味。
她提起农具准备去食堂,经过一片阴暗的竹林时,耳尖动了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啜泣和呜咽。
慕晚皱了皱眉,轻轻往竹林里走。哭声越来越明显,她加快脚步,看清人的那瞬间,她急忙跑过去,“翠芳姐。”
这是大队长家的小儿媳,正挺着肚子蜷身摔在地上,冷汗直流,嘴唇苍白,像脱水一般。
“二丫,二丫救救我。”陈翠芳口吐不清的说着,她已经痛到快说不出话了,紧紧搂着肚子,一个劲哭着,意识模糊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慕晚眼皮一跳,陈翠芳情况严重,她这把力气哪敢乱动,“翠芳姐,你忍一下,千万别自己挪动,我立刻就去叫人!”
说完她就往外撒丫子狂奔,慕晚只能暗暗祈祷,田地里还有人,否则陈翠芳很可能流产。风声在耳边呼呼吹过,慕晚粗喘着气,急切地四处查看。
幸运的是,绕过一道小弯后,稻田映入眼帘,抬农具的还没有走光。她提高声音大吼,“出事了,救命!”
两个外表苍老的中年人停下脚步。
他们是所谓的坏分子,下工时间最晚,听到这呼叫声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惹麻烦,可慕晚已经冲到了眼前,来不及喘气,将话秃噜出去,“队长家的媳妇快流产了,请帮帮忙。”
两个中年人内心挣扎了会,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就算他们不想跟村民打交道,可也做不到无视孕妇。
中年男人跟着慕晚去抬人,另一个女人则慌忙去村里找赤脚医生。
一番折腾之后,陈翠芳喝了药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大队长一家焦急地等着,面色凝重。
大队长的儿子更是眼睛都急红了,他媳妇都五个月的肚子了,千万不要有个闪失,早知道他打死也不会同意她去挖笋。
“医生,我媳妇咋样了?”赤脚医生严肃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安抚的笑意,“她运气好,孩子保住了,要是再晚一点,我也没办法。”
“只是她身体受损,这一个月不要轻易下床,必须按时吃药,营养也要跟上。”
“那就好,那就好。“大队长媳妇王婶子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心口,直念菩萨保佑,感激般地给医生付了诊费,还提了半篮子鸡蛋,”这些你得收着,我儿媳能平平安安多亏了你。“
晚间的时候,陈翠芳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