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瑞雪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去上工,她想接近唐奕辉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浅。
家里气氛尴尬,似乎每个人都埋怨上了慕晚,不约而同地冷漠孤立她。
慕晚也乐得落个清净。
她去小湾那边种黄豆,那里的土质要略微坚硬些,而她的手掌早就磨出了厚茧,手臂骨肉结实,挥起锄头来并不费力。
地里种黄豆的只有两个人,除了她就是另一个妇人,是村里家境极为贫困的寡妇,被叫做六嫂,情况远远比其余的村民要艰难得多,六嫂男人不在了,她并没有改嫁,和年迈的婆婆一起抚养她五岁的儿子。
一家弱小生活得不到保障,六嫂只能一个人埋头苦干,强迫自己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慕晚是佩服这样坚韧的女人的,就算再艰辛,也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儿子教导得乖巧懂礼。估计下午五点的时候,慕晚就加速提前将一天的任务做完了,六嫂申领的地面积要大些,还在挥汗如雨,她每天的劳动量相当于一个壮年男子,能拿整整十个公分,谁都夸她能干。
慕晚坐在田埂边歇了会,微风拂过,被打湿的衣裳渗进丝丝凉意,拢了拢乱蓬蓬的头发,慕晚走过去说,“六嫂,我想去上个厕所,待会要是记分员来了,你帮我说一声。”
她想去山上一趟,得要六嫂帮忙打个掩护。这边三面环山,郁郁葱葱,花枝上缀着星星点点野花,小径边新冒出的野菜被挖的干干净净。
慕晚没有走那些草木稀疏的地方,那里能吃的东西早就采光了,她用小棍敲击草丛驱赶蛇虫,绕得远了些。她仔细留意那些杂草,寻找藤蔓植物,成片的绿色很容易模糊了视线。
慕晚的目光忽然顿住,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看中了那片沿着树干生长的绿藤。她先将周围的细草拨开,用小撬沿着枯松的腐叶挖下去,黑褐色映入眼中,细长的一条是野山药。
慕晚掰了小堆,剩下的等下次再来吃,她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架起火堆将山药烤熟,雪白的肉质粉粉糯糯,冒着热气,清香扑鼻而来,还带着丝丝甜味,味道远比食堂里的野菜窝头美味得多。
山药管饱,慕晚只吃了三截就咽不下了,她将剩下的用草叶捆扎起来,下山的时候绕了另一条小路,山坳里生长着几株樱桃树,果实已经染上了饱满的浅黄色,吃一颗就能酸掉下巴,慕晚将位置记好,下次来差不多就可以采摘。
回到地里的时候,差不多要下工了,她去山上的时间花得挺久,六嫂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慕晚将草叶中藏着的两截山药递过去,六嫂沉默着接过,面带感激,她没有多问,有了这点山药,她儿子婆婆今天就能吃饱了。
春耕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干涸的土地焕然一新,大队长特意放了几天假,村民们闲了下来。慕晚每天靠着野山药,不仅没瘦,身上甚至还长了点肉。
李瑞雪看了眼自己粗糙的双手,眼里满是埋怨,她的脸蛋都被晒黑了,这让爱美的她根本无法容忍,急忙找田慧娟要了钱去买雪花膏,看见慕晚,脸上也没了虚假的笑容,整天跟田慧娟秀着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