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门外隐隐传来失望的唾骂声,随后又恢复了寂静,慕晚重新躺了回去,卸下戒备。
虽说早有了防备,可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何况这房子并不牢靠,她一个带着小孩的单身女人,很容易就被那些混混盯上,正巧这里的房租快到期了,明天她就得去寻找另外的住处,早点搬离这里。
可是合适的房源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一片空出来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这样混乱的小巷,许多独门小院也是被三四户人家合租,慕晚找了两天,突然眼尖地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了租房信息。
地址离这里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是一个两层小阁楼,每月的租金要二十块大洋,价格的确有点偏贵,但这样的房子多的是有人争着要,要是去晚了可就没了。
以她现在的存款勉勉强强能支撑,而且阁楼第一层就挨着街道,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意挪到室内,这样更容易吸引客人。
慕晚急急忙忙地放下报纸,叫了辆黄包车,抓紧时间拿下了那套租房。
屋里桌椅板凳衣柜都很齐全,但是得小心爱护,如果弄坏了就得赔偿房东修补费用。
慕晚满意地上下打量一圈,木质地板光洁,面积宽敞,有光线充足的电灯,还有单独的小厨房,可以说是很实惠的,以后赚钱的时候还不必推着孩子到处跑,帮她减轻了许多压力。
慕晚心情愉悦地回去收拾东西,一道声音把她喊住,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江晚~”卢明之略带激动地呼喊,脸颊凹陷,胡子拉碴,长袍上还沾染着污渍,半点也没有以前的仪表堂堂。
他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没人对他嘘寒问暖,没人给他安慰,没人给他安排吃食着装,他像是忽然从云端跌落,被全世界抛弃,回忆起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渐渐感到温暖和怀念,虽然江晚不是他梦中理想的爱人,但她是个体贴的妻子啊,早知道他就对她好一点了。
刚才他在街上无意瞥见了江晚的身影,对方还穿着新衣服,应该过得不错,他悄悄尾随着来了,他是她的丈夫,只要他说句话好话,江晚那么心软肯定会原谅他的。
卢明之看上去很狼狈,其实他卖掉房子抵债后,还能留下一部分银元,要是省着点用,再找份工作,日子未必这么难过,但他忘不了以前的富足,花钱的时候改不了大手大脚的习惯,还经常买酒醉生梦死,自然很快就山穷水尽。
慕晚淡漠地瞥他一眼,渣男怎么找到这来了?
卢明之皱了皱眉,看向慕晚怀里的卢月心,他眼神激动,声情并茂地唤道:“月心,我是爸爸呀,你都长这么大了。”
卢月心缩了缩脖子,并不想理会这个奇怪的人。
“江晚,你把她照顾得很好,这段时间我没在你们身边,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慕晚看着他自说自话,沉醉在自己的表演中,简直想抽人,本来她就不待见这么个厚脸皮的渣男,结果对方还一副酸倒牙的样子说些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她就更加反感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