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田里的稻谷已经成熟,一阵微风拂过,掀起层层金色的波浪。
尽管天气炎热,晒得人皮肤发疼,却无损村民们的喜悦和期待。
慕晚家里也有两亩水田,为了收割稻子,陈老二特地放下了镇上的生意,拿起弯刀忙碌起来,淤泥里偶尔还能抓到泥鳅,他就随手甩到田埂上,可以拿回去油炸成小段。
因为家里劳动力少,所有人都得出动,陈老二割稻子,慕晚和柳氏就背稻草。
干的是力气活,汗水又哗啦啦的流,为了补足精力,柳氏特意提前回去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用晶莹雪白的冬瓜熬了锅鲜美的鸭汤,把茄子蒸熟做了盘凉拌茄子,又将糯米捣碎蒸了慕晚喜欢的红糖糍粑。
“娘,好香啊。”慕晚皱了皱小鼻子,看见桌上的饭菜,圆润的杏仁眼微亮。
柳氏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疼道:“阿晚,累着了吧,别把脸给晒粗了,剩下的有我跟你爹,你就不用去了。”
“娘,没关系的,多个人就多份力,咱们争取早点把稻子收完,辛苦也就是这么两天的事,再说了村里姑娘都能下地干活,我为什么就不行呢,娘,我没那么娇气的。”慕晚咬了一口糍粑,又香又甜,酥软中又带着嚼劲。
柳氏的手艺很好,慕晚吃得心满意足。
午间休憩的时候,她从井里提出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昨天摘来的野葡萄,饱满溜圆,泛着紫色的莹润光泽,可以闻到丝丝果香。
葡萄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很是消暑,慕晚惬意地眯了眯眼,连陈老二这个不喜欢吃甜食的都吃了不少。
这边其乐融融,而另一边却是不太好过。
楚云霄想起了很多以前忽略的事,已经看清了陈秋月的为人。
比如,陈秋月表面看似勤快,操持着一家的生计,可实际上她做的都只是一些零碎轻松的小事,像是补衣做饭折菜,而砍柴打水割稻那些辛苦活则全部落到陈春兰这个九岁的小女娃身上,即使陈春兰肩膀都被压垮,陈秋月也只当做没看见,舍不得伸出一根手指头帮帮忙。
诚然陈秋月想法子挣了钱,可也不应该对亲妹妹这么无动于衷。
甚至陈家人满头大汗地干完活回来时,陈秋月不仅没有端茶倒水,还会掩鼻嫌弃。
再加之陈秋月明明还没定亲,对别人也没有情愫,但却厚着脸皮收了人家送的簪子,这品性明显不端,她之前说的那些借口,他是不相信的。
一桩桩一件件,楚云霄发现陈秋月并不真诚,甚至私底下还很骄纵高傲,自命不凡,盘算着很多狡猾的小心思。
以前交谈的时候,陈秋月经常试探他的身份,行为言辞之间也有撩拨,原本他以为是无意之举,现在想来却是居心不良和轻浮。
心里有了思量后,不论陈秋月怎样献殷勤,楚云霄都不为所动,决定尽快离开这里,早日联系到信任的属下。
而陈秋月一家在他受伤的日子里,也的确给了吃喝,所以他会补偿丰厚的银钱,可多余的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