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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育新在车上时,根本就没听清楚叶鸣说的话,见杜主任满脸惊恐之色,有点莫名其妙地问:“老杜,他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杜主任此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额头上和脸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见蔡育新仍是高腔大嗓的说话,赶紧对他摇摇手,又将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这才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老蔡,如果我的听觉没错,我记得外面那个搭你顺风车过来的年轻人,名字就叫做‘叶鸣’。(了,星期一来我们县里上任的新县委记,名字也是‘叶鸣’,对不对?”
蔡育新吓得也从椅子上一蹦而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杜主任,说:“真的?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没错,绝对没错!”
蔡育新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良久,才心存侥幸地自我安慰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应该看到了:外面这个年轻人,看他的面相,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就像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娃子,怎么可能当上县委记?他就是坐火箭,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吧!”
杜主任摇摇头,脸色凝重地说:“老蔡,你坐在前面,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年轻人。我在上车时,打量了他几眼,还与他说了几句话,对他印象很深刻: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目光沉静,气度从容,不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学生娃子。”
他刚说到这里,郭记的手机又响了。
杜主任知道这个电话很可能又是王副主任打过来通知郭记星期一开会的,便趁郭记接听之前,叮嘱他道:“郭记,你等下问问王主任:新记家乡是哪里的?如果他是新冷县人,那他百分之百就是外面那个年轻人。”
郭记点点头,开始与王副主任通电话。
“……好,好,我知道了,星期一上午九点,准时赶到北山宾馆三楼会议室开会……对了,王主任,我想请问一下:新来的叶记,他老家是哪里的人?”
为了让杜主任和蔡育新等人听到王主任的答案,郭记特意将手机的免提键打开了。因此,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蔡育新、杜主任以及曹记等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满脸紧张地凝神谛听
。
只听王副主任说:“张部长跟我说了一下叶记大概的情况,说他是k市新冷县人,原来是新冷地税局的干部,是前几年省委办公开招考科级以上干部时考到省委去的,三年多时间就升到了正处级干部,估计要不就是很厉害的角色,要不就是有很强大的靠山,反正你们得小心点,最好趁现在他初来乍到,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呵呵!”
当听到“k市新冷县”几个字时,杜主任和蔡育新同时“啊”地一声惊呼出声,脖子倏然扭了过去,死死地盯着那张紧紧关闭的包厢门,脸上都流露出了惶恐和紧张的神色。
郭记、曹记几个人也听出了一个大概,也都用紧张不安的目光盯着蔡育新,个个脸上都是汗如雨下……
这时候,那个没心没肺的英子吐了吐舌头,很好奇地问:“郭记,外面那个帅哥真的是县委记?我还以为他是电影演员呢!在我的印象里,县委记都是整天板着一张脸的怪大叔,怎么还有这么帅气的县委记?要不,我去请他进来喝几杯花酒?”
郭小兰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忙拍了英子一掌,小声问蔡育新:“蔡头,这事怎么办?要不,我带姐妹们先撤?”
蔡育新凝神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你们现在撤下去,太明显了。如果外面那个人真的是叶记,会觉得我们很虚伪,那样的话,我们给他的印象会更加糟糕。”
杜主任点点头,挥挥手说:“兰兰,你将姐妹们集中到门口那一排位置坐好,不要摆出喝花酒的架势。等下我们去外面探探口风,如果他真的是叶记,我们就请他进来喝酒,跟他解释说这些都是兰兰在中医院的同事和玩得好的姐妹,今天是周末,她们是来桐木山庄找兰兰玩的,敲与郭记他们碰上了,就搭载她们一起过来吃饭了——这样或许还能够说得过去。”
蔡育新点点头,说:“兰兰,快按杜主任的意思办,我们马上要出去见他了。”
郭小兰赶紧将英子、玲玲等人安排到门口的一排位置上坐下,叮嘱她们等下一定要收敛一点,绝对不能露出任何轻薄的样子。尤其是玲玲和英子两个抽烟的,等叶记进来后,绝对不能再抽烟,最好是摆出一幅羞涩腼腆的样子……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出门之前,蔡育新又有点犯难了,皱着眉头对杜主任说:“老杜,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外面那个人就是叶记,等下我们怎么称呼他?万一他不是新记,我们却赶过去叫他‘叶记’,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一个大笑话吗?”
杜主任老谋深算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来,我们两个人每人端一杯酒,一起出去。”
蔡育新知道杜主任貌似忠厚,但为人处世非常圆滑,也很有点急智,便依言端起一杯酒,跟在他后面走出包厢。
此时,叶鸣已经吃完了饭,正与那个姓粱的司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着什么。
见蔡育新与杜主任每个人都端着一杯酒,笑容满面地从包厢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他们吃饭的小桌边,姓粱的司机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蔡育新和杜主任,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鸣却是个聪明透顶的人,一看到蔡育新、杜主任的表情和他们手里端着的四杯酒,马上就明白了:他们刚刚得到了什么信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来向自己献殷勤来了!